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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時也命也,上天注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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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祝青青看都不看這些東西一眼,一肚子不滿的說道。

“我隻是覺得很可笑,這龍孫苦求真仙無果,卻不知道比真仙還要厲害的人物近在眼前!”

很顯然,說的正是謝憐。

“我可沒你說的那麼厲害,之所以能夠參加宴會,還是因為丹陽子道友的請帖,能夠坐在這裡,已經知足了……”

謝憐笑著安撫。

她是真沒覺得有什麼不高興的地方。

自己本意就是來見世麵的,想看看龍宮什麼樣子,吃一吃龍宮的美食。

現在自己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心情還是相當不錯的。

至於座次問題,雖然說龍孫這麼堂而皇之的劃分出三六九等的行為顯得有些怪異,容易得罪人,但這是龍孫自己的事情,他都不在乎,謝憐還在乎什麼呢?

她一個剛剛來到這個世界還不足一年的穿越者,又一直在小寧縣修行,一點名氣也無,難不成還要指望人家跪下來迎接不成?

總管將她放在中等偏下的位置上,其實已經算是不錯了。

“說到此事,奴婢有些不明白,即便是龍孫沒有聽過娘娘的名號,可娘娘剛剛為什麼不跟那總管說自己是丹陽子前輩的友人,他若是知道真仙級數的存在都跟娘娘交好,定然不敢這麼怠慢。”

祝青青問道。

“非要出這個風頭做什麼?你以為坐在前麵是多好的事情嗎?”

謝憐搖了搖頭,說道。

“老龍君雖然故去了,但是遺澤尚在,因此第一次宴會的時候真仙們才給麵子,但現在你看,真仙都不肯來了,這就足以說明龍孫所麵臨的問題很棘手……我們坐在後麵,低調的吃吃喝喝,見過了大場麵,就可以滿足的離開了,但要是坐在前麵,免不了龍孫求教,你說到時候是幫忙還是不幫忙?”

這麼多真仙都束手無策的事情,一定是非常的麻煩。

謝憐可不覺得自己能比這些真仙厲害。

再者說,就算她真能幫到忙,可有什麼要摻和此事呢?

彆人跟老龍君有情分,她可沒有。

“娘娘這麼說,倒是很有道理……隻是我心裡頭還是不太舒服,娘娘何等身份,怎能被人看低?”

她翻出刻著“陰陽老祖”四個大字的令牌來,嘟嘟囔囔的說道。

“娘娘就是平日裡太低調了,若是告訴他們,陰陽童子這老魔死在娘娘手中,天底下就沒有敢再看輕娘娘了。”

謝憐啞然失笑。

“殺陰陽童子的是你可不是我,真要是出名,那也該是你……你看,熱菜來了!”

果然,宮女們排著整齊的隊列,端著各式各樣的大菜上桌。

這些菜肴沒有一樣是簡單的。

許多難得一見的靈獸肉,經過了烹調之後,釋放出絕佳的美味。

隨著大菜上桌,龍孫也已經出來了。

他穿著金色的袍子,理所當然的坐在主位上,也沒有說太多的話,直接就開宴了。

謝憐品了品一道疑似“熊掌”的菜肴,隻覺得回味無窮。

至少自己前麵吃的靈魚,完全是比不了的。

也就是龍魚,因為天然帶著一股辛辣之意的原因,還能跟這道菜比一比。

而這還僅僅隻是個開始。

謝憐埋頭大吃,根本不管其他。

祝青青前麵經過謝憐一番分析,也沒有那麼生氣了,見謝憐吃的很香,自己也動了筷子。

他們吃的並不是一道菜,龍宮在禮數這方麵做的是很到位的,即便是祝青青這種丫鬟侍女一類的角色,也有專門安排的菜肴。

還是跟先前的酒水和果盤一樣,隻要菜肴吃光,馬上就會換上不同花樣的佳肴。

謝憐就是衝著這個來的,根本不客氣,開始了光盤行動,已經連續換了七八道新菜了。

附近的人看著瞠目結舌,不過並沒有覺得這是沒出息的行為,反而心中一凜,遙遙對謝憐敬酒。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些菜肴之中靈氣旺盛,他們吃兩道菜就要緩一緩,以免氣機不順。

可謝憐呢,大吃特吃,全然沒有艱難之色。

足以說明她的道行不是大家所能比的。

當然,他們的想法肯定是錯了,但謝憐體內開了五個洞天,七十二竅穴,所需要的靈氣可以用無底洞來形容,這些菜肴所轉化的靈氣,剛進入她體內,就被瓜分的一絲不剩。

平日裡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大吃特吃,再加上送了禮物的緣故,謝憐沒有什麼心理負擔,一連吃了一百多道菜,終於發現上來的佳肴不再是新菜後,便停了筷子。

“看來龍宮就準備了這麼多道菜。”

謝憐用祝青青遞過來的帕子擦了擦嘴,心裡說道。

卻是不知道,自己這大吃特吃,已經驚動了不少人。

至少龍宮總管就知道了此事,他倒是對謝憐這麼一頓大吃沒有意見,左右不過是一百多道菜而已,算的了什麼呢?你能吃那是你的本事,堂堂龍宮不可能因為這點小事便不滿。

他隻是因為自己工作疏忽而感到不滿,上前來特意請罪。

“是老朽老眼昏花,怠慢了貴客,還請貴客起身,去前邊入座。”

跟其他人一樣,他也意識到了謝憐不是該屬於這裡的角色,所以決定調整座次。

但酒足飯飽之後的謝憐更不想動彈了,笑著推辭。

“不必麻煩了,這裡其實不錯,赴宴而已,坐在哪裡都一樣。”

祝青青嘟囔著說道。

“先前不安排我家娘娘坐在前麵,現在就算是請,也不會動彈咯。”

聞言,謝憐回過身瞪了她一眼,後者連忙低下頭去。

但總管臉上卻是露出了慚愧之色。

“這位姑娘說得對,再次給貴客道歉。”

之後,便退了下去。

但送上來的美酒和餐後靈果,明顯規格要更加高級了些。

足以說明,這龍宮總管是個會做人的,還是想方設法的在彌補。

僅此一點,就是祝青青也說不出什麼不滿來了。

她把玩著手中的令牌,說道。

“娘娘,這裡可有熟人?”

謝憐點了點頭,看向前方甲字末席,說道。

“還真有個認識的,但不算是什麼熟人。”

此人正是九公山三陽觀觀主華元義。

二人之間的了解不多,非要算的話,應該是釣友。

先前謝憐隻說自己和跛腳真人認識,沒有提丹陽子,算是保留。

華元義說自己的三陽觀不值一提,大貓小貓三兩隻,隻有七八個門徒,結果現在卻坐在最前麵,哪怕隻是末席,也足以說明他這個三陽觀並不簡單。

“看來修行者之間交往,話不說滿,保留三分,是一種常態啊。”

謝憐在心中感歎。

或許是也在關注著這邊動靜的緣故,華元義看到了謝憐,拿起酒杯,便起身走了過來。

“沒想到謝道友居然也來參加龍孫宴了。”

謝憐笑著與他碰杯。

“真是何處不相逢啊。”

二人喝完,杯子空了,祝青青連忙倒酒。

丫鬟的本職工作,她還是很到位的。

隻是倒酒之時,華元義看到了她手上拿著把玩的令牌,卻是眉頭一挑。

“這位姑娘,可否讓華某仔細看看這塊牌子?”

“這個……”

祝青青下意識的看向謝憐。

“看吧,也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

謝憐說道。

祝青青連忙將令牌遞過去,華元義感受了下材質,翻過來後就看到了“陰陽老祖”這四個字。

“謝道友可知,多年之前有個陰陽魔宗?”

“這個……當然是知道的。”

“陰陽魔宗因為樹敵太多,剛剛成立沒多久就被滅掉,那臭名昭著的陰陽老祖,又隻能再次變回陰陽童子,一時間引為笑談……但這老魔可不簡單,即便是獨身一人,也能攪起腥風血雨,後來不知怎的,竟然被五位真仙圍攻,這才丟了性命.如果華某沒看錯的話,這枚令牌應該就是那老魔還是陰陽老祖之時的身份信物,怎會落到姑娘手上?”

華元義顯得有些凝重,緊緊握著這塊牌子。

由此可見,這枚令牌帶給他極大的衝擊力。

謝憐沒想到,陰陽童子都“死”這麼多年了,僅僅隻是一塊令牌,居然能讓華元義有這麼大的反應。

這事得解釋清楚,她再怎麼不在意名聲,肯定也不想跟陰陽童子那等老魔頭扯上關係。

於是當祝青青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她的時候,她緩緩點了點頭。

得了謝憐的首肯,祝青青便來了精神,說道。

“你說的沒錯,這確實是那老魔頭的信物,但你又說錯了一件事情,老魔頭雖然被五位真仙圍攻,但是並沒有丟性命,而是假死脫身,躲在暗處試圖東山再起……隻是前些日子,沒長眼睛惹上了我家娘娘,一把火燒了灰灰了去,就隻剩下了這塊破牌子!”

這事她早就憋著想說了。

她覺得謝憐低調的有些過分了,這麼大的事情說出來,從此就名聲遠揚了,也不至於會被龍宮看輕。

但謝憐的想法跟她不同,一來殺老魔並不是真實實力的體現,二來則是名聲太大,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事。

相反,低調一些很多事情反而做起來比較方便。

當然,謝憐也並不是很排斥出名,就像是現在,祝青青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她也沒覺得有什麼。

這種事情紙是包不住火的,遲早會被人所知。

“原來如此,這老魔頭果真狡猾,竟然假死脫身!”

華元義相信了,眼裡露出暢快之意,說話之時甚至有一種咬牙切齒的感覺。

這讓謝憐倍感奇怪。

“道友似乎並不好奇這件事情的真假?”

華元義看起來不是那等心思單純的人啊,怎麼祝青青說什麼他都信?

老魔被五個真仙圍攻隕落,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按理來說當祝青青說出這件事的時候,他應該質疑才對。

怎麼就乾脆利落的相信了?

而且看他這反應,就好像跟老魔有什麼深仇大恨一般。

“道友……不對,不應該稱呼道友了,應該是前輩。”

華元義話說到一半,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對著謝憐拱了拱手說道。

“前輩不知,華某與這老魔,實在是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的師尊,前任三陽觀觀主靈隱道人,便是當初圍攻他的五位真仙之一。”

“啊……竟然如此之巧?”

“是啊,華某也沒有想到和前輩之間居然有這樣的淵源,當年我師尊與幾位前輩一起共同圍攻老魔,雖然成功將其殺死,但我師尊回來後卻總是心神不寧,他私底下跟我說,這老魔絕不會這麼輕易的死,而且他身上有一件關鍵的東西,絕對是會隨身攜帶的,先前殺了他,沒有找到此物,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

“什麼樣的關鍵之物?”

“師尊沒有說過,但他確實不止一次的跟我說過,老魔若是沒死,定然會來報複。”

“尊師身為真仙,不該如此忌憚才對,那老魔遭了一劫,即便是不死也元氣大損了。”

“可我師尊的情況也不太好,他本來就年事已高,過去又受了道傷,一直沒有痊愈,強行圍殺老魔,使得舊傷複發不說,那老魔的手段著實凶狠,當時五位真仙各個都受了重傷,少說都要休養幾百年才能出來活動……而我師尊則是新傷舊傷一起發作,不幸仙逝了。”

“這……”

謝憐露出恍然之色。

難怪這老魔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原來巔峰時期當真如此了得。

五個真仙圍攻他一人,居然被他重創了五個,自己還能假死逃脫。

“所以,這老魔與華某而言,實際上是有著弑師之仇的,華某無時無刻不想報仇雪恨,沒想到他落在了前輩手中,終究是結束了罪大惡極的一生……從這個方麵來說,前輩對華某以及整個三陽觀都有天大的恩情,華某謝過前輩!”

華元義深深一拜,顯得格外的謙卑。

就連眼淚都落下來了幾滴,給人的感覺好像是真的動了真心。

見此,謝憐心中一凜,連忙將其扶起。

“道友太客氣了些,其實我能殺那老魔,也是取了巧,事先也從未想過還能有這樣的曲折之事……能幫到道友,對我來說也是意外之喜,對了,前輩這個稱呼就不必了,倒顯的生分.。”

華元義並不糾結,謝憐這麼說了,他便再次拜下,和祝青青一樣,口中稱呼娘娘。

“龍孫宴還在繼續,不是長談的時機,等到宴會結束後,華某會再次拜見娘娘。”

華元義表達了歉意。

因為龍孫那邊似乎要有些動作了。

謝憐點了點頭,示意他先回去。

“娘娘,這華先生看起來是個重情重義的人呢。”

祝青青對華元義的印象挺好的,小聲的評價說道。

“應該是吧。”

謝憐點了點頭表示認可,但因為確實了解不多的緣故,也不太敢完全確定。

其實現在的她是有些苦惱的。

殺了陰陽童子這事認下來沒什麼。

可她做夢也沒想到,這陰陽童子居然和三陽觀還有這樣的恩怨。

華元義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若不是人多,可能就要跪下來磕頭了。

她其實不太喜歡當彆人“恩公”的感覺,更不喜歡彆人在她麵前哭哭啼啼的,尤其是一個大男人。

待會兒找個時機,還是先行一步吧。

至於這華元義嘛……本來自己殺陰陽童子也是為了自保,並不奢望對方的報答。

不過剛剛華元義提起的所謂“關鍵之物”,倒是讓謝憐心中一動。

“莫非是此物?”

謝憐心神一沉,看到脾臟洞天之中的半截大山。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煉化,這半截大山已經快要變成謝憐的形狀了。

說來也巧,就在謝憐剛剛關注它的時候,忽然間生出一種異樣之感。

“完全煉化了?”

謝憐試探了下,果然自己的神念已經可以驅動這半截大山了。

而且因為吸納了太多紫氣的緣故,這本來的死物大山,現在好像擁有了許多靈性,除此之外,似乎還有一些變化。

但眼下這個場合確實不適合拿出來研究,謝憐隻能暫時按下念頭。

這下子“先行一步”的念頭更加強烈了。

而華元義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之後,臉上的淚痕就已經乾了。

他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僅從外表上來看,誰也不會知道他剛剛哭過。

“沒想到這位釣友,竟然有這樣的來頭……真仙級數啊!”

他直接確定了這一點。

雖然謝憐說陰陽童子元氣大傷,但那畢竟是一位凶名赫赫的老魔,豈是輕易能夠小覷的?

要殺這個老魔,至少也得是真仙出馬才有可能。

這一點華元義比誰都要確定,不是真仙級數的手段,必然是奈何不了那老魔頭的。

一瞬間,所有關於謝憐的疑惑都解除了。

難怪能用養龍丹這樣的丹藥來釣魚,如此奢侈的行為,放在一位遊戲紅塵的真仙頭上,那就沒有半點違和之處了。

自己當時覺著謝憐不凡,可能有些來頭,故意上前結交,沒想到居然交到了一條“大魚”。

這讓華元義狂喜。

剛剛他落的那幾滴眼淚,有三四分的真心,能夠報師仇,他還是有些觸動的。

但更多的,其實還是表演成分。

哪怕隻要三四分的真心,他也要表現出十分。

以此,和謝憐搭上關係。

“自師尊仙逝之後,三陽觀一日不如一日,我雖做了觀主,但也隻能勉力維持,若還想重振聲威,非得是有真仙級數撐腰不可……可惜人死如燈滅,師尊本來就沒幾個好友,仙逝之後,原先相熟的那些人也陸續斷了和三陽觀的聯係,能遇到這位,是上天送給我的大運氣,我須以報恩為由,和她建立交情!”

華元義嘴角緩緩露出一抹笑意。

跟他不熟悉的人,會覺得跟他交往很愉快,如沐春風。

但真正知道他的人,則會知道他其實是個工於心計,善於借勢的一個人。

未必是什麼壞心眼,但能讓華元義主動結交的人,一般都是能給他帶來好處的。

就比如說這龍孫,跟他的關係就維持的不錯。

要知道這龍孫性格乖張的很,常人跟他可是很難相處,但華元義偏偏能摸準他的脈,讓龍孫引為知己。

為什麼要這樣做呢?

就是因為他華元義看好龍孫的潛力以及其背後的關係網。

說到這龍孫,華元義神色變得古怪了起來,心裡有那麼一絲幸災樂禍的感覺。

“敖鼎啊敖鼎,你這些年來連連碰壁,臭脾氣總算是收斂了一些,但以往和你祖父有關係的人情也都被你用光了,因此真仙級數都不理會你了,你為此事深深的困擾,卻不知道,原來這龍宮賓客之中就有一位深不可測的人物……當真是時也命也,上天注定!”

此事,想想都覺得滑稽。

龍孫設宴,就是想求前輩高人為他解決困難。

可是他想請的高人們一個都沒來。

而一個不請自來的高人,卻不被他所知,竟然安排到丙字號席位入座。

這讓華元義有一種天意注定的感覺。

至於說把此事告訴龍孫?

他則是根本沒有這樣的想法。

如此緣法,當是我華某獨占才是!。

——

且不說謝憐和華元義各有心思。

單論這場宴會,其實還是比較成功的。

至少謝憐看到客人們臉上都洋溢著笑容,他們雖然帶了厚禮,但就這一頓飯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了禮物本身。

更彆提還有人打包的,堂而皇之的將桌子上的靈果什麼的塞入兜裡。

龍宮的人不是沒有注意到,而是並不在乎。

雖然說岷江龍君這一係如今有些落寞,但底蘊還是在的。

吃好喝好,眾人坐在位置上,不少人探著腦袋往前看,似乎在期待著什麼。

謝憐本來不好奇的,被他們這麼一弄,也生出了興趣,往前看了幾眼,但什麼也沒發生。

邊上的銀發中年見此,說道。

“戲肉馬上要開始了。”

“戲肉?”

“是啊,每次龍孫宴,都免不了有這一場。”

“和龍孫有關?”

“若不是他,誰能上演大戲?”

銀發中年說道。

“龍孫自繼任江神之位,也有一千七百餘年了。”

“一千七百年前,老龍君仙逝,臨走之前留下遺囑,傳位於龍孫,並且廣邀天下龍族做了個見證。”

“但岷江乃是一條大江,八百裡水域,乾係甚大,岷江龍宮一係更是底蘊深厚,眼饞這個位置的人可不少……龍孫區區蛟龍,其位格並不足以匹配江神之位,因此,惹來了不少非議。”

這件事情算不上什麼秘密,但對於謝憐來說還是頭一回知道。

“那最後這個位置怎麼還是落到了龍孫頭上?”

銀發中年的修行之處距離岷江不遠,所以對龍宮之事有所了解,當然,這也是因為這些事情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

在座的各位基本上都心裡有數,像是謝憐這種一無所知的,反倒是個異類。

“還不是因為老龍君一意孤行。”

“他老人家畢竟執掌岷江多年,又是龍族有數的龍君之一,而且還和世間不少真仙有交情,他臨終前要定下龍孫的名分,誰人能不給他麵子?”

“但老龍君也知道不可逆勢而行,又說給龍孫兩千年的期限,若是兩千年內能夠成功化龍,自然位格匹配,名正言順的繼承岷江一脈,若是不成,那麼自然讓出江神的位置,由數位龍君一起決定繼任的人選……如此一來,大家就沒有了意見,同意了此事。”

謝憐算了算時間,有些驚訝的說道。

“兩千年的時間,那豈不是時日無多了?”

銀發中年點了點頭,歎息說道。

“是啊,老龍君估計也不會想到,自家的這個龍孫,居然兩千年都不能成功化龍。”

見二人竊竊私語,另一側的鄰桌也悄然的湊過來,低聲說道。

“我聽說啊,龍孫在龍族內已經成了笑柄了,不少同族都在嘲笑他。”

說這樣話的人不少。

至少謝憐一眼掃過,不少人都在交頭接耳。

這讓她覺得有些荒謬。

這裡可是龍宮啊……

你們在背後議論著龍孫的是非,也不看場合的嗎?

雖然說周圍並沒有龍宮所屬在,不擔心被人發覺,但如此行事,總還是有些不合適的。

但謝憐也通過此事確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龍孫現在真的已經沒有什麼威嚴了。

仔細想想也很正常,他這般出身,一切都是得天獨厚的,兩千年時間已經稱得上是絕對寬裕了,結果他竟然連續失敗多次……

人性便是如此,隻要成功了,就會發現身邊都是好人,說的話一個比一個漂亮,做的事一件比一件講義氣。

但一旦失敗了,自然就少不了被人說怪話了。

尤其是龍孫這種天潢貴胄,更是天然就容易激起嫉妒心,看到這等龍種失敗成為笑話,這是不少人樂意見到的。

“這麼看來,龍孫好像也挺可憐的,來赴宴的人都是帶著占便宜和看笑話的心思來的。”

祝青青先前對龍孫頗有怨言,眼見宴會的流程從“占便宜”快進到“看笑話”的環節,反倒是有點唏噓了。

想想看她當初做散修的時候,也是被人瞧不起,處處聽人說怪話,再看看此時的龍孫,竟然有一種同病相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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