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黎澈說完話後,周遇深又在線上處理了一些業務,等他想到去找沈南月的時候,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先是給沈南月打了個電話,沒接。
他蹙眉,看著屏幕上給沈南月發的一條條消息,她沒有一條回的。
心中不免升起一陣擔憂。
正準備給沈南月的工作室打電話,沈南月就回他消息了。
【沈南月:你先回去吧,今天我有點忙。】
周遇深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勁。
他在看到這則消息的同時,又給沈南月打了電話。
這次電話響了很久,就在周遇深以為她又不接的時候,電話接通了。
“喂。”
沈南月的聲音透著疲憊,周遇深眸色微眯,直覺告訴他沈南月遇事了。
“你在哪兒?”
周遇深的車停在路口,沒急著開。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才道:“我已經回家了,今晚要改設計稿,就不陪你了。”
她微微歎了口氣,好像真的因為改稿而心煩。
周遇深眉頭擰得更緊了。
“你早點回去休息。”
不等周遇深繼續說完,沈南月就掛斷了電話。
確定沈南月的人身安全之後,周遇深也沒有去打擾她的心思。
隻是心存疑問,難道是在工作上遇到了什麼事?
良久,他才驅車離開。
他今晚沒有回彆墅,而是徑直去了雲鼎公寓。
他有幾份重要的文件在這裡,需要來取一下。
夜幕緩緩降臨,豐城的天上已經是烏雲密布,濃霧順著山澗往下湧,直逼入豐城的大街小巷。
今晚許是有一場暴雨。
周遇深給爺爺打了個電話,表示自己今晚不回家。
爺爺囑咐兩句後,他掛斷電話。
此時,他也走到了公寓門口。
進屋的時候,一陣濃鬱的酒香合著房間裡的空氣朝他撲麵而來。
他下意識警惕。
客廳沒有開燈,落地窗外透進來熹微的光線,照著坐在地上靠在沙發邊的婀娜身影上。
“南月?”
他輕喚出聲。
客廳那抹身影明顯愣了一下,轉頭看他。
“你……怎麼會來這兒?”
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和醉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
周遇深擰眉,心中不由升騰起一陣薄怒。
他要是今天不來這兒,就不知道這個女人遇事了一個人買醉!
開了客廳的燈。
沈南月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略帶痛苦的大聲尖叫:“彆開燈。”
周遇深頓了頓,還是回頭關上燈。
暖黃卻不刺眼的地燈隨著他腳步的移動緩緩亮起。
走到客廳的時候,他先是踢到一個空酒瓶。
‘哐當’的聲音在寂靜的空間顯得異常刺耳。
沈南月癱坐在地上,一頭烏黑的秀發淩亂地耷拉在她肩裡。
她滿身酒氣,抬眸看向周遇深的時候,還閉著眼勉強扯出一抹笑意。
“你還沒回答我,怎麼……來這兒了?”
她說話很慢,好像在努力組織語句,讓自己看起來沒有那麼不清醒。
周遇深儘管生氣,見她這樣子也不由得心疼。
抬手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按在沙發上的時候,他才發現她的手異常的冰冷。
地上沒有地毯,瓷磚的涼意在她身上留下溫度,不知道她坐了多久。
“我不來,你是不是要喝到天亮?”
他要將她手上的酒瓶拿開,奈何她死死抓住,不給他任何搶酒瓶的機會。
“放手。”他蹙眉,聲音有些冷。
沈南月聽罷,不僅沒有鬆開手,反而變本加厲地將酒瓶抱在懷裡。
“這是我的!你不許搶!”
說著她還抱著酒瓶往嘴裡灌酒。
周遇深眼角一跳,趁她灌酒時一把搶奪她手中的酒瓶。
沈南月手上沒有酒,‘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我要喝酒,周遇深你憑什麼搶我酒?你還給我……嗚嗚……”
她的眼淚大滴大滴掉。
好像被搶了零食的小孩。
周遇深心中也忍不住慌了起來,也顧不得和她生氣,趕緊將人抱住,輕撫她的後腦,哄著她。
“喝多了頭疼。”
“我不疼……嗚嗚……你給我酒喝……”
沈南月在他懷裡掙紮。
周遇深自覺跟醉鬼不好說,他想了想繼續哄著:
“這酒不好喝,我給你拿好喝的酒。”
醉鬼沈南月的這才安分下來。
趁著周遇深去櫥櫃拿酒時,她又滑到地上癱坐著,隨手拿過一瓶酒往嘴裡灌。
周遇深拿著飲料出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又黑了幾個度。
他幾步上前將沈南月從地上拉了起來,奪過她手中酒瓶,把手中的橙汁塞到她的手中。
在沈南月把手中的杯子扔出去之前,他慌張開口,“這個酒好喝。”
果然,沈南月沒有再將杯子扔出去。
她喝了口橙汁,蹙眉看著手中的杯子,好似有些疑惑。
在周遇深覺得她要把杯子扔出去時,她忽然笑了。
“這個酒好喝!”
說著當寶一樣將杯子抱在懷裡。
周遇深這才鬆了口氣。
他抬手理了理沈南月淩亂的發,隨後將脫下的外套攏在她身上,讓她冰涼的身子回點暖。
已經醉酒的沈南月,他自知問不出什麼。
好在他因為文件到了這裡,否則不知道這個醉鬼能喝到什麼時候。
沈南月小口小口地喝著橙汁。
或許是看到隻有這小小的一杯,她喝得格外珍惜。
等橙汁都要喝完了,她突然想到什麼,直起身子瞪著旁邊的周遇深。
“你還沒回答我,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醉鬼還挺執著。
周遇深無奈,“我回來拿文件。”
沈南月哦了一聲,垂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幾秒過後,她又抬頭看向周遇深,“那你還等什麼?去拿文件……拿了就……就回去吧……”
回去?
醉了還知道趕人。
“我今天要住在這裡。”周遇深有些咬牙切齒。
沈南月此時的腦子不好轉彎,她抱著喝完橙汁的空杯子,努力想了想,才道:
“我也要……住……住這裡,我陪你睡吧。”
頗有些為了他而留下的無奈。
周遇深被氣笑了,自知不能跟醉鬼多言,他接過沈南月手中的杯子,輕聲哄著:“已經很晚了,那我們要不要去睡覺?”
沈南月迷迷糊糊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