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驚訝的目光之下,沈南月打開錄音筆。
沈老爺子虛弱的聲音從錄音筆內傳來。
“月月,隻要你把你繼承你父親的股份,沈氏集團爺爺依舊會交給你……”
沈統驚訝地站起身,膝蓋撞到椅子上。
他仿若感受不到疼痛一般。
歇斯底裡:“誰知道這是我爸哪天說的話,又或者說是你逼我爸把沈氏集團交給你的!”
“錄音筆裡有時間,而且,我爺爺身邊的管家可以作證。”
“管家常年生活在沈家,自然偏向你!”
“那收了你好處的王律師這樣偏向你,爺爺的遺囑是不是也應該好好查一查?”
沈南月話音落下,沈統卻啞了聲。
王律師後背冷汗密密麻麻往外冒。
“王律師收了好處?”
“難怪,沈老爺子生前就說他的大兒子沒有管理公司的能力,怎麼會在去世後讓他做公司的董事長?”
“……”
在沈統和王律師的沉默之下,沈南月再次拿出結婚證。
“我爸曾說,隻要我結婚,他在沈氏集團的股份就會全部給我,現在我遵循遺囑接管沈氏集團,各位叔伯有意見嗎?”
當然有意見!
可是誰都不敢說話。
畢竟沈老爺子的遺囑在前,他們說不說話都是一樣的結果。
“既然沒意見,以後就請各位叔伯多多關照了,散會。”
沈南月帶著許特助離開。
剩下的各位股東麵麵相覷,心中對這個臭名昭著的小丫頭,著實沒有好感。
“爺爺剛過世就結婚,為了得到公司,這丫頭還真是做得出來!”
“小丫頭確實是個狠人,但管理公司可沒她想得那麼簡單,且看以後吧。”
一群人等著看沈南月的笑話。
沈統和王律師如敗寇般落魄離開。
林思菀卻拉著周玉的手,蹙眉道:“媽媽,姐姐現在成了集團董事長,我在她手下做事,她會不會欺負我呀?”
“怎麼會?她要是敢,我打斷她的腿!”
周玉倒是心情舒暢。
畢竟前夫的這筆遺產,她已經肖想好久了!
她拍拍林思菀的肩膀。
“放心吧思菀,媽不會讓她虧待你,你先去忙吧。”
說完周玉離開,追著沈南月離開。
林思菀站在原地,憤怒凝視幾人離開的方向。
就算做了沈氏集團的董事長又怎麼樣,跟周遇深結婚了又怎麼樣?
她想要的,一定會搶來!
電話鈴聲響起,看到屏幕上‘陳暮哥’三個大字,她眼中閃過幾分不耐煩。
接通電話的時候,立馬柔了聲線。
“陳暮哥,你知道嗎?姐姐結婚了。”
……
周遇深回到雲鼎公寓時。
看到樓下停著的加長林肯,淡淡瞥了一眼就上了樓。
進了公寓,果然看到那抹雍容華貴的身影端坐在沙發上。
“母親。”
他淡淡喊道。
韓萍依舊微笑著朝他點頭,“坐吧。”
周遇深坐到一旁的沙發上。
韓萍看到他手上的紅本本驚訝了一下,卻隻是一瞬,很快就恢複了常色。
“終於追到心愛的姑娘了?”
周遇深指尖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結婚證,唇邊揚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不是追到,是娶到。”
韓萍笑著,眼中卻悄然劃過一絲鄙夷。
“既然結婚了,也該把她帶回京城,讓你爺爺看看,讓他老人家放心。”
“我現在在豐城,也該給兒媳婦備點禮,去看看了。”
周遇深雙手握著結婚證,身子後仰靠在沙發背上。
“母親,你還是先回京城吧,我和南月處理完這邊的事後會回去,到時候還得麻煩你為我們準備婚禮。”
他這是不想她見沈南月啊。
韓萍臉上的笑容終於散儘。
帶著冷意瞥向周遇深,“遇深,你是怕我傷她?”
“你是她婆婆,我怕什麼?”
韓萍冷哼一聲,“她破壞了我妹妹的生日宴,讓我妹妹一家陷入輿論的風波,你當然怕我找她算賬!”
“母親,你說過,你是周家人,韓家於你而言已經是過去式,你覺得我會擔心你為了韓家的人,傷害周家的人嗎?”
周遇深淡淡看她,臉上沒有半點波瀾。
韓萍搭在膝頭的指尖微微用力,扯得裙擺都有些褶皺。
好一會兒,她才笑出了聲。
“不愧是我兒子,了解你母親。”
她站起身來,垂眸冷睨著周遇深。
“那你儘快帶著你的老婆回京城,否則我等不及了,就親自去沈家接她了。”
說完韓萍抬步離開。
在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她突然開口。
“遇深,做好自己本分的事,要再有下一次,我不會這麼輕易饒了你。”
說完她開門出去。
周遇深漫不經心地轉著手中的結婚證,黑眸中滲出陰冷的涼意。
韓萍知道韓清若生日宴上的記者,是他請來的。
也知道,孩子的翅膀已經堅如磐石,她現在應該迫不及待要折了他的翅膀了吧。
他將結婚證扔在茶幾上,目光掠過落地窗看向一望無際的藍天。
“那就看看,是誰饒不過誰吧!”
……
當晚。
沈南月很晚回家。
她確實年輕,處理公司的業務,並不得心應手。
好在爺爺給她留了許特助,才讓她稍微能喘口氣。
剛進家門,菜香味撲麵而來。
周遇深恰好端著一盤菜從廚房出來,遠遠在餐廳看到沈南月,便開口喊道。
“洗手過來吃飯。”
沈南月恍惚一下,才想到周遇深出現在這裡的原因。
他們結婚了。
她洗手後走到餐廳,剛坐下,一碗湯就擺放在她麵前。
“先喝碗烏雞湯,我熬了一下午。”
“謝謝。”
沈南月喝了口湯,縈繞在心間的疲憊頓時消散不少。
她放下碗,笑著看向周遇深。
“以後我主外你主內,也不錯。”
周遇深笑著給她碗裡夾了塊肉,聲音溫柔,“都聽你的。”
沈南月恍惚間,覺得結婚好像也不錯。
吃完飯後,周遇深有事處理,在一旁接起了電話。
沈南月則是回到書房。
空蕩蕩的書房,再沒了老爺子緩慢滄桑的語調,沒有他佝僂的背影。
他存在的痕跡完全被磨空。
巨大的空虛和心疼襲來,沈南月這些天一直提著的那口氣,徹底鬆懈下來。
眼淚隨之湧出,大滴大滴砸在柔軟的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