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師的雪,去年亦下得厚,而一過除夕才幾天,竟是又紛紛揚揚地下了起來。於是,寒意依舊,春的消息,竟是遲遲不肯送來了。
如此,一直到了二月初,總算雪霽雲開,一片晴和。
一日,柳少南、風破、唐虎、木虛子等又聚在靖王府,來聽靖王宣諭今年的打算。
“少南,如今春暖風和,料來二逆必要再度興師。不知,忠義盟將作何打算?”
作為目前靖王府眾高手之首,柳少南第一個被靖王點了名。
“回稟王爺,自二逆起兵以來,各地忠義盟分舵分壇均受到了嚴重破壞,長安一地,折了春雷春霆之後,已無忠義盟弟子。江南一帶,亦如是,福王府明查暗訪,擒殺了不少人,逼得兄弟們隻得北遷。至於中原一帶,隨著南陽、洛陽相繼失守,忠義盟弟子皆隻能隱姓埋名,轉入地下,實不易聯係得到。不過,少南已於數日前暗使人送出消息,命各地忠義盟弟子,速速北上,集於京師,以為王爺效力。”
柳少南隻好硬著頭皮,陳述事實。
這也是挺無奈的事。
當年星月道弟子遍及天下,其中也著實不乏高手,然而,自泰山武林大會之後,星月道主與靖王決裂,導致星月道的實力大大受損。所以,柳少南接手的星月道,比之以前的星月道,實不可同日而語。
“少南,也不必全數都叫進京師,須另以重金相酬,在各地都要留下些兄弟,以與我等互通消息啊!”
靖王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
“王爺放心,少南已作妥善安排。隻等王爺來日擊敗敵軍,揮師南下,到時候,他們自會體現出他們的作用。少南時聞那二逆善用裡應外合之計,哼,我也將‘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柳少南拱手答道,語氣中實有些不甘。
“嗬嗬,少南有此雄心,本王豈敢落後?”
靖王展顏一笑。
畢竟,這人啊,總是喜歡聽好話的。
“不過,少南且說說,這星月道主,究是藏在哪裡了?上回你說他在襄陽平王府,壞了咱們的行刺大計,後來,卻似乎就再無消息了。以他那般精明老辣之人,一點動靜都沒有,這實在不可思議呢!”
靖王由忠義盟,忽地想到了星月道。
這,其實是他的一塊心病。
星月道主的手段,他不是不清楚的。故而,在當初,他一麵扶助星月道,一麵,卻又打動了泰山清虛子和天山顧成峰,隻為了有兩大派來與之製衡。而柳少南,更是他早就埋伏進星月道的棋子,讓他一個堂堂河東名門的二世子弟,暗裡拜倒於星月道主麾下。
泰山武林大會,他是有兩套方案的。若是星月道主聽話照做,他大概率是不會動殺心的,而偏偏,星月道主並不是個提線木偶,這也給他製造了一定的麻煩。當然,他的第二套方案,就是應對這個變化的。於是,柳少南偷襲的那一招,便將決定星月道主和星月道的命運。
隻是,星月道主實在是天縱奇才,在柳少南那麼突然的致命一襲之下,竟還能保住了性命。
姥姥的,說來,這還真就是天意弄人了!
如此,星月道縱是被打壓、瓦解、收服,卻樹了星月道主這個強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