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雲錚將徐浪等叫到帳內,大略講了那封密函的內容。
原來,此密函卻是前伊川副將鳳東山所寫,函中說道他失守伊川後,頗不受李神通待見,雖未刀斧加身,卻一貶再貶,降至一小小伍長。而李神通自鎮洛陽來,隻知任用親信,排斥異己,前次徐浪城下一戰,更是令其軍心渙散,城中將士欲逃離洛陽、投效英王者不知凡幾。故,鳳東山在函中頗有怨懟之意,亦向桂雲錚表明了臣服之心,並約定於兩日後子時,在城外五裡亂葬崗會麵,商定下一步裡應外合、開門投誠事宜。
“王爺,此事難辨真假。”
倪忠義直覺此事蹊蹺,率先出言。
“嗯。”
桂雲錚微一點頭。
此事來得太突然,任誰都會懷疑其中有蹊蹺。
“真假倒無須太擔心,真便是真,假便是假,隻赴了那兩日後子時之約,便可見分曉。”
徐浪微一沉吟,亦說出自己的看法。當然,他是有所保留的。作為統兵一方的大將,他還須深思熟慮一番,才有更好的推論。
“嗬嗬,莫不如老叫化先與真人到那亂葬崗一看究竟,反正,咱一把老骨頭,閒著也是閒著!”
鄭八爺自前些日子入得營中,一直閒得無事,此際,也是出言來湊熱鬨。
“嗬嗬,此議甚好,師父,白雲前輩,便辛苦二位了!”
桂雲錚一聽,打仗都講先勘明地理,這赴約,也得有這個講究才是,鄭八爺和白雲真人這等高人,能先去踩踩盤子,還真是好事一件。
“王爺,末將素聞那鳳東山頗有智計,李神通亦著實喜歡任用親信,此函,倒說不定有那麼幾分真呢!”
這時,馬鬆卻站了出來。
“嗯,馬將軍說的,倒也有可能。”
桂雲錚點點頭。
“前有吾兄馬俊伊河之勝,現有王爺大軍兵臨城下,更有徐大將軍一戰而驚敵膽,鬆以為,鳳東山在不受重用下生出這樣的想法,實屬正常!”
見桂雲錚似乎認可自己的說法,馬鬆又進一步地說出自己的推斷。
“馬將軍,徐某以為,此事還須三思才可。此函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時候來,看起來合乎情理,是因我大軍壓境,而致洛陽城軍心不穩。然李神通早在數月前,就收攏兵力,死守洛陽,其總兵力,當不在我等之下,且與靳八將軍大戰數場,並未分出勝負。以此觀之,實不會因徐某一戰,而動了他的軍心。故,鳳東山此時請降,隻怕沒那麼簡單。”
徐浪看了馬鬆一眼,微笑說道。
兵者,詭道。誰知道,鳳東山不是在李神通的授意下,弄出這麼個密函呢?
如果是這樣,那背後,必然有不可告人的原因。說白了,他們想乾什麼?能乾什麼?能給目前的戰局,帶來什麼樣的變化呢?
“這……”
馬鬆本亦是有幾分智計之人,聽得徐浪這麼一分析,似也頭頭是道,竟一時無語了。
“嗬嗬,二位將軍,說得都有道理。故,不管如何,此事還須驗證方知。若是那鳳東山真有心為我內應,那洛陽城便旦夕可破,如此,豈不是要少些無辜的冤魂?若是他另有設計,我等亦不妨見識見識?”
桂雲錚微微一笑,淡定說來,顯然,已是成竹於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