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辨明了敵營方向後,徐浪再次下達了進軍的命令。
這番險渡危水,他隻帶了親衛營及其他將士近三千人,而主力大軍,皆在下遊危水河對岸伏著,正自悄然地伐木成排,一旦這邊發起襲擊,便齊聲鼓噪,搶渡危水。且,多半到那時,天已將微亮矣。
林子裡的路,並不太好走,但比起崖壁上的那條小徑,實在要好太多。因為這麼多人的突然湧入,林子裡的鳥獸們,一時間驚得四散而去。再凶猛的野獸,在這麼龐大的隊伍麵前,也得斂起凶光。
火把,卻不敢燃得太多。雖天色尚暗,又正是大多數人夢酣之時,徐浪仍是小心地怕因為一林子火光而引起敵軍外圍警戒軍士的注意。
近了,近了。
在李四的帶領下,不到一個時辰,他們已經穿過了林子,接近了河灘漸寬,地勢漸平的敵軍大營附近。粗略估計,約在半裡之內。
火把,亦是趕緊地熄滅掉了。
此時,敵營那邊,仍有燈火數點,時不時,還能看見一小隊的人馬在營中梭巡。
“李四哥,你且先躲起來,待我等攻下敵營後,再出來找我!”
徐浪輕聲對李四說道。
“好,將軍,你們小心。”
李四自然省得,他一個普通耍鋤頭的農夫,怎敢行此險事。
接著,徐浪jiao過隊伍中的將官,如此如此一番後,三千將士便各自分頭,依計行事。
敵軍的營帳,數量極多,搭得也是極為講究,離危水河約百步左右,呈扇麵狀極有縱深地正對著河對岸。營前,是數排臨時伐木製成的拒馬,還挖了一條環營的濠溝,深達丈餘。另外,更將昨日過渡的漁船,一一毀損,散在河灘上,以作阻敵之用。
隻是,這樣精心布置的防禦,顯然因為徐浪的大膽行險,作用將大打折扣。
留駐河灘拒敵的敵軍將領,顯然沒料到徐浪他們會從上遊過渡,且趁著夜色,攀著絕壁而來。那一處,其實在紮營前他們也曾勘察過,自認為是天然的屏障,非飛鳥難渡也。
徐浪自帶親衛營,從敵營左側偏左的方向,悄然地逼近。他們個個身法輕盈,如同黑夜裡的幽靈般,在敵軍巡營的間隙裡,已到了濠溝邊。
噝!
一名親衛躍過濠溝,用匕首輕輕地劃破了就近的一座營帳,聽著裡麵的陣陣鼾聲,向後做了個手勢。
於是,一名又一名親衛相繼躍過濠溝,以同樣的方式,分成幾隊,貼在一個個營帳邊。
噗,噗……
一陣陣利刃入骨的悶響,很快傳來。
許多在沉睡中的敵兵,根本就來不及反應,便被一手捂住嘴巴,然後,痛苦地被利刃割喉而死。
一切,都迅疾而無聲。
三千將士,均以相同的方式,在收割著敵軍的性命。
當然,終歸是有人被敵軍撞破。
“有敵來襲!”
一聲大喊過後,那軍士立時倒地,倒地時,隻看見一支強勁的駑箭正鑽進自己的胸口。
但這一聲,還是起了些作用。
驚醒的殘餘的敵軍將士們,慌張地從營帳中鑽了出來。
火光,忽然衝天而起。
“著火啦!”
有人在喊著。
“殺!”
驚天的喊殺聲也響起了。
倉皇間披上甲衣的敵軍將領,提著劍,一臉駭異。
敵軍,究是從哪裡冒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