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可啊!”
終於,曾大龍撲通跪地,想阻住大世子突起的殺機。
“古來兩兵交戰,不斬來使,殿下,您若今日斬了孫統領,既汙了您一世英名,也恐會惹來徐將軍忿恨,由此,由此……”
曾大龍越說越怕,他本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漢,見識過徐浪的本事後,早已服氣得不行了,此時,他滿腦子裡都想著能為舊主謀條生路,雖然,之前大世子待他並不怎麼的。
“由此如何?由此何如?”
大世子劍未出鞘,厲聲問道。
其實,答案不言而喻,真要怒斬了孫大,徐浪會不會跟他講仁義,那誰又知道呢?
人家已經勝券在握,本不必來這番禮數,你宰了人家的使者,那就意味著關上了和解的大門,餘下的事情,隻能是在兩方夾擊中走向城破人亡。
“屬下,實不敢說。”
曾大龍倒也誠實,隻是低著頭,不敢看大世子的臉色。
“唉,早就聽說你曾大龍是員虎將,不料今日亦如此懦弱,為了活命,竟連主子也賣了。罷了,罷了,本世子就守一回信義,發一回慈悲,饒了你這背主之徒,至於這位孫大統領,從哪兒來,還是回哪兒去吧!且回去跟你家徐將軍說,本世子可無他主子英王那般的雄心壯誌,這天下大事,不敢與聞。今日,本世子但有一口氣在,便誓死要衛護住這長沙城!好了,廢話不多說,下回,咱們刀槍底下見真章吧!”
大世子心裡一橫,冷冷說道。
這一說,自然就是回絕了徐浪的好意了。
孫大搖了搖頭,歎了歎氣,也不再多說什麼,鄭重地向大世子躬身行禮,之後,攜著曾大龍揚長而去。
“來人,備馬,上南門!”
大世子目送二人遠去後,才大聲一喝,提劍欲走。
南門主城,目下已被淩越攻了不下七八次,雖然每一次都靠著城堅之利,將敵軍擋了回去,可看看淩越不攻下南門就不罷休的架勢,他心裡可就真沒有底了。更何況,為了堵住左翼防線的窟窿,他不得已又分了一些兵馬過去支援,故,兵力是十分吃緊。
當然,最嚴重的事情,還是弓箭缺失的問題。可這問題,一時哪裡解決得了?
故,他要親赴南門坐鎮,就是要穩住軍心。南門守得住一時,他就能喘口氣,想法子脫身。
“隻是,世子殿下,若是那姓徐的從江北攻來,又將如何?”
這時,另一個心腹又小心地提出另一個問題。
“那徐浪所帶兵馬,儘是野戰之徒,要想跟本世子較勁,先得問問這湘江允與不允!對了,我交代的事,你可辦好了?”
大世子停了下,捺住性子解釋,順便又問了問,似乎他所交代的事,十分隱密。
“已妥。”
心腹倒也乾練,趕緊拱手應道。
“好,這樣,你再傳我令,命水軍封鎖湘江,不得任由任何人來往。”
大世子想了想,又趕快下了令,現在這形勢,能堵一頭是一頭。終究,這長沙他是呆不了了。
這一節,他心裡一片雪亮。
隻要唐虎與彭將軍擊退李子玉,他就有機會突圍出去。後麵的事,走一步,再看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