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平王雖是受驚不小,但並不是那麼草包。
他固然整天躲在荊州府裡,但韋大用的求援,他還是有一定的重視。
“這雲錚小兒欺人太甚,竟對本王窮追不舍!來人,速發兵兩萬赴荊門,務必要將敵軍阻於彼處。”
但他王命一下,荊州眾將卻均不作聲。
要知道,荊州已多年未曆兵戈,眾將見張達等名將都敗於英王之手,多已心生懼意,故而,一時沒人敢出頭應聲。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爾等,竟敢違逆本王之命乎?”
平王麵泛怒色,厲喝。
一旁,無情和無名麵無表情,但殺氣,卻漸自溢出。
“劉將軍,你作為荊州總兵,亦是想不發一言麼?”
平王看向一甚為肥大的將領,壓住怒氣,輕問。
“這,這……”
一向養尊處優慣了的劉同,支吾起來。顯然,他實在也怕得很。
“哼!”
平王冷哼一聲,眼神卻向無情斜了一下。
唰!
立時,隻見白光一閃,劉同在驚愕與不信中,看著自己的右手臂離開了自己的身體。
而直到那手臂落在地上半天,他才知覺到那無可比擬的疼痛。
“啊——”
長長的淒慘的號叫,瞬時在廳內響起。
無情收起劍,躍回原位,方才他出劍實在太快,劉同這等水平之人,根本無法避開。
“革去劉同總兵之職,押入大牢,明日出兵時祭旗!”
平王卻麵不改色,冷冷說道,接著,又將目光轉向眾將。
“有誰,願去荊門?”
這回,語氣倒顯得柔和些了,但殺氣,卻一絲不減。
“屬下願往!”
這時,總算有人敢於出頭了。
應命者,身子長大,麵目白淨,乃是韋大用的好友,姓李,名子亮。他在荊州眾將裡,排位較靠後,故而,心中雖想去援韋大用,但卻沒有貿然出頭。現下,劉同被一劍斷臂,若再沒人出來,說不得,平王心一狠,還得有人人頭落地。
“好,好,李將軍,你去,好得很!”
平王這才露出笑意來。
“從即日起,李將軍,這總兵之職,便由你任之,等你從荊門回來,本王定為你請功授印!”
顯然,平王是許了個空頭支票。但,若是李子亮真能從荊門回來呢?誰知道?
……
此事,便由此也妥了。李子亮也不拖拉,立即點齊兵馬,趕赴荊門。
隻是,這頭方了,那頭,又來。
李子亮出城不久,卻又有軍士慌張來報。
“報——”
長長的報字,聽得讓人著實心頭一緊。
“傳!”
平王故作鎮定,穩坐大椅,想看看又是發生了什麼事。
很快,一軍士滿麵塵土地進來了,見著平王,立馬一跪到地。
“有稟王爺,贛州淩越突率軍入湘,已破衡州,正向長沙郡而來!”
這消息,不啻是晴天霹靂,一下子,驚得平王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怎麼?福王竟言而無信?”
平王瞪大眼睛,氣憤之極。
“兵者,詭道也,王爺,您也不必太過憂懷。長沙郡有世子坐鎮,擁雄兵十幾萬,憑一個贛州將軍,隻怕還份量不夠。”
這時,那隨他一路逃到荊州的師爺,卻搖頭晃腦地故作鎮定。
“唉——”
聽他這麼一說,平王長長一聲歎息,半晌沒有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