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桂雲錚的嚴密布置下,北軍望著守備甚嚴的對岸,頭一回發了怵,接連三日,都不敢有所動靜。
畢竟,前麵與張退之打了這麼久,兩方都折損了不少將士,縱使寧侯那邊催得再緊,也奈不過一身的疲憊,於是乎,這一歇,就是三天。
而奪下商南,又北上取了盧氏,與靳八連成一線的林之靖大軍,很快整頓兵馬,猛攻西峽。不到兩日,便攻下西峽。
這樣的情勢,方令主攻襄陽的寧侯有點慌張了。他摸不清林之靖的戰略計劃是怎樣的,下一步,是直逼南陽,還是下中鄉、繞鄧州、抵讚陽,或奔新野,與平王大軍合擊彼軍。
但不管怎麼樣,都讓他坐立不寧。
來軍勢大啊!
他想起打得他丟盔棄甲的桂雲錚,心裡不免有些膽寒。襄陽久久不下,將士早生退心,若不是他恩威並施,隻怕早有人偷跑出營了。
現在的窘境是,中鄉、鄧州、南陽、讚陽等地的守軍,兵力都十分薄弱,怎麼擋得住林之靖這來勢洶洶的數萬大軍?
“大帥,如今穀城已為那桂雲錚所下,屬下以為,形勢已明顯於我軍不利。林之靖無論是襲取南陽,還是直下到讚陽,與桂雲錚合兵,都甚為讓人頭疼,而他若是轉襲新野,則將直插wo軍側翼,如此,襄陽更不易圖!”
寧侯麾下陸路兵馬總指揮顧鵬顯得憂心忡忡。對於當前形勢的分析,他還是比較到位的。
“嗯,久攻襄陽不下,大軍折損了近四分之一,尤其是水軍,連戰連敗。而幾個淺水處,均為襄陽守軍嚴密防備,一直未能實現突破。唉,本帥更是早觀將士多有怨懟之心。而今,偏偏又來了個桂雲錚,實在,讓人頭疼啊!”
寧侯並沒有掩飾對桂雲錚的忌憚。
“大帥,當此危急之時,須得當機立斷啊!是退守南陽府,還是分兵至讚陽,堵住林之靖一路,您,得拿個主意!”
見寧侯如此,顧鵬的語氣變得有些急切了。
“退,怎麼敢退?王爺將攻取襄陽之任儘付於本帥,若是輕言撤退,隻怕,沒法交代。”
寧侯也拿不定主意。
當下的形勢,不光襄陽難下,桂雲錚兩路大軍在翻江倒海,那贛州的淩越亦在厲兵秣馬、蠢蠢欲動,更聽聞江南的韋武大軍已打下合肥,前軍直抵毫州,而方盛一路,也與朝廷大軍在濟南郡撕扯多日。
總的來看,朝廷各路大軍都很被動,照這般打下去,他有點不敢想像了。
“大帥,恕屬下直言,襄陽城高且堅,兼其水軍又頗為強悍,實難下矣。我軍在此遷延日久,損兵折將,軍心已然浮動。而林之靖大軍無論下一步做何打算,都將逼得您分兵相援,這必然會讓我軍的兵力減少,也間接地解了襄陽的壓力。故,屬下以為,此時此刻,襄陽已不可取之。莫不如,回師南陽,並召令讚陽的將士速回新野,固守鄧州,是為阻住林之靖與襄陽平王任何一方的屏障。如此,或為善策!”
顧鵬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這所謂的善策,實是出師無功,畏戰所致。
“唉,怎可如此,怎可如此哦!”
寧侯輕聲歎道,進退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