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河,本屬複王治下,因隔著秦嶺,複王一意經營長安,故,後來卻為平王所據。隻不過山高路遠,平王亦不甚重視,駐兵才數百人。
桂雲錚讓徐浪迂回從白河過渡,是料定鄖陽境內漢江沿線,必有兵把守,渡之不易。
果不出他所料,當徐浪一行趁夜抵達白石河口時,四野靜寂,已近枯水期的白石河,牽馬可渡。
為了不打草驚蛇,徐浪費重金請了當地人幾名帶路,一行悄悄地沿著白石河,出了白河縣。其時,已是次日子時,徐浪這才命將士們就地紮營,稍作歇息。
天方未亮,將士們便動身了。
裹了棉布的馬掌,聲音不算太大,他們如風般疾行,繞過田野、村莊,避開熙攘的市集,不多時,便漸漸地逼近了鄖陽。
路上,即使遇上百姓或零星守卡的軍士,也是張惶地讓開路來,不知是從哪裡來了這麼一支殺氣騰騰的騎兵來。
鄖陽的防衛範圍,並不太廣,孟野緊扼漢江一線,死守鄖陽城,對於外圍,反而是寬鬆的。如此,倒讓徐浪等如入無人之境。
午時未到,徐浪已隱隱可以看見鄖陽的城牆了。
跟預想的時間差不多,徐浪輕歎了一聲,然輕騎更善野戰,貿然攻城,不是所長,下一步還得如此如此。
“來人,嚴守此路,勿使一人得入。半個時辰後,視本將軍號箭為準,全力破城!”
說著,徐浪已換上便裝,斜背一劍。
此時,他們正在距鄖陽城一裡外的一處山丘上,聽得徐浪這麼一安排,眾將立即把戰馬壓低,全員靜默。
徐浪回頭向將士們抱了抱拳,帶著十名換成百姓裝的軍士徑向鄖陽走去。
“兄弟們可懼否?”
他邊走邊問起身邊的軍士。
“不懼,徐將軍當日敢置身潼關將軍府,是何等的英雄!我等既為將軍部下,豈敢說個懼字?”
軍士們隻想著要破城建功,哪裡還有個怕字?
“哈哈,這才是我徐浪的兵!”
徐浪也自有幾分得意。
這幾名軍士,是他精心挑選出來的,身手敏捷,尤善於近戰。
幾人行了不一會兒,一道關卡卻在眼前,於此一望,鄖陽城近在咫尺。關卡後,幾座高高樹起的類似瞭望哨的架子,幾有城牆般高,上麵,各有士兵來回警覺地巡視。
“呔,來者何人!”
果然,守卡軍士持刀喝問。
原來,最近戰事一起,鄖陽城內外的百姓,能躲的就躲了,能避的也避了。敢明目張膽地來鄖陽城的,一定要有孟野親自簽發的路條。這節,徐浪哪裡得知?
“嘻嘻,軍爺,我等是白河人,來鄖陽走親戚的。”
徐浪笑著走上前去,想套套近乎。
隻不過,這等手段,在守卡軍士看來,著實有些拙劣。
非常時期,百姓們躲尤不及,哪還有人來走親戚!
刀,槍,劍,矛,守卡軍士們的兵器很快拔出。
“彆過來,依我看,汝等恐是奸細,再走一步,休怪軍爺們無情了!”
這時,一黑臉的軍爺已向徐浪伸出鐵槍,讓他就此止步。
氣氛,瞬間尷尬。
“好,好說,好說!”
數步的距離,數百的敵軍,徐浪笑著答道,腳卻定著,並沒有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