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橋,被緩緩放下,城門大開。
韋武驅著大軍,從城門處緩緩而入。
天色未明,浚遒城點起了滿城燈火。當然,起先花姐他們點的火,已漸被撲滅。
丟了兵器的北軍,齊刷刷地跪在一團,忐忑不安地聽候南軍的發落。
看到推著董亮的方醉他們,韋武立即飛身下馬。
“可有人受傷?”
他緊緊地握著方醉的手,緊張地問道。
方醉微笑著搖了搖頭。
“韋兄,幸不辱命!”
“哈哈!”
韋武朗聲大笑,看向董亮。
“董將軍,你可願降?”
韋武是想,董亮若願降,或對後麵的戰事會有些幫助,故,婉言問之。
哪知,董亮卻將眼睛憤恨地瞪著他,並不作聲。
“哦,忘了!”
方醉趕緊出手,解了他的啞穴。
“呸!董某豈是那沒骨氣的種!”
董亮開得口來,便是大罵,同時,將目光看向那垂手在一側的開城門的軍官。
“唉,董將軍就如此不愛惜這有用之身?”
韋武不想放棄,輕歎一聲。
“哼!董某隻知忠於朝廷,豈能向一個小小的藩王低頭?”
董亮將頭一甩,似乎想甩出些氣節來。
“嗬嗬,這朝廷,這朝廷還值得董將軍為之效死嗎?”
韋武目光如電,收起了笑容,冷冷地直逼董亮。
殺氣,瞬時讓董亮渾身一涼,如墮冰窟。
“大丈夫死則死爾,勿須多言!”
他倒還是硬氣,即使殺氣冷入脊背,亦自硬撐著。
“好,好,押下去!砍了!”
韋武也懶得和他多說了,能被靖王調來打頭陣的,多半都是死忠之輩,徒廢口舌,著實無益。
“爾等可願降?”
處理完董亮,韋武又高聲問起那些敗軍。
“願意!”
這一回,倒是異口同聲。
韋武滿意地點了點頭。
“如此甚好,吾主公福王殿下,天縱英才,心憂天下,爾等若真心歸順,助我打下合肥,進軍中州,直搗京師的話,功名富貴,指日可取!韋武今日可在此為誓,入我營者,不分先後,皆為兄弟!從此,屍山血海,你我共同進退!汝死,汝母即是吾母。此誓,天人共鑒,若違之,一如此劍!”
說完,他順手扯過一名軍士的劍,兩指微微用力,竟將那劍從中夾斷。
這份指力,實在驚世駭俗。一時間,敗軍們齊齊拜服。
方醉點了點頭,看了看梅若雪,兩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大將軍就是大將軍,這治軍馭人之術,實在頗見手段,頗有風采啊!
接下來,一行人隨著韋武先到縣衙稍息。
浚遒既下,首要之事,是做好對百姓的安撫,&nbp;大軍入城,必須得秋毫無犯。同時,得清理戰場,整編降兵。
料不得多時,浚遒失陷的消息,就會傳到廬陽,那邊的幾萬北軍,隻怕很快就會有所反應了。
這自是必然的,韋武大軍的戰略方向,本就是從合肥南北交界地開始,一個個地啃下來,抵開封,下中州,像一個楔子,牢牢地釘在北地的腹心地帶。這一路打過去,說來,實在是任重道遠。
所以,他沒有多少時間來修整了。
方才的恩威並施,目的就是讓降兵不再複叛,好好地充實受損的南軍,這樣,才能更好地執行後麵的戰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