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也亮了。
顧成峰坐在船上,心情無比的沮喪。
星月道主和平王果然沒有食言,他們的身後,並無追兵。有了星月道主相助,再想行刺平王,已是不太可能了。
他有些心灰意冷。
滿懷雄心地下了山,想跟著靖王整出點大動靜來,沒想到,事與願違,昨夜與星月道主一戰,雖沒分出勝負,但卻也真正地見識了星月道主的厲害,這一統江湖,談何容易?而此次未完成任務,再回靖王府,他無論如何也丟不起這個人了。
“回天山吧,師父!此仇,以後再報!”
雲毅顯然看出了師父的心事。這一戰,又折兩名師弟,還有兩名師弟身負重傷。而今,既無顏麵回靖王府,倒不如先回天山,再作後圖。
顧成峰沉重地點了點頭,一時間,心頭空空。
漢江的水,隨著微風,帶著清早的魚腥味兒,細細入鼻,兩岸,禾香陣陣,早起的農夫吧嗒著旱煙,正吐出最悠長的煙圈。
這讓他想起了天山。這個季節的天山,雪,已漸漸融化,樹木蔥鬱,鮮花綻放,是多少人向往的神域啊!
回家,回天山!
他的嘴角忽地露出了微笑,臨行前,溫婉的妻子頭一回表現出的憂鬱,在此刻,攪動著他冷峻外表下的一縷柔腸。
“毅兒,你說得對,回天山!”
接著,他又向船家喊道:“老哥,送我們到穀城就可以了!”
天山路遠,顧成峰心想這船家的水路也走不了多遠,從穀城下船,然後走陸路,經商洛,到長安,再沿絲路,回到天山。
“好嘞!”
船家很興奮。這趟活兒,顧成峰給了他五十兩銀子,夠他好好地歇一陣子了。
隨著槳聲響起,襄陽城,也越來越遠。
而這頭,平王好不容易才安歇下來,就被一陣急促的叩門聲驚醒。
“王爺,有急報!”
門外,是戚統領的聲音,聽起來十萬火急。
平王摸了摸沉重而迷糊的腦袋,一驚而起。
“誰人如此大膽喧嘩!”
他有些惱怒,昨夜本就又驚又累,差點命喪府中,這才睡幾個時辰,竟有人如此慌裡慌張地打門了。
披著衣開了門,兩名侍衛有些手足無措,戚統領卻一臉焦惶,他的身邊,是參將武英雄。
武英雄手上拿著一支箭,還有一個解開的紙團,見到平王,他顧不得多禮,趕緊奉上紙團。
平王一見,心知必出大事,一把拿過來,拆開紙團,這一看,不由得火起,麵色瞬間不好。
“好你個靖王,竟給本王來了這麼一出!”
原來,這紙團上,寫的是朝廷責他謀害杜成,故興師以伐罪。
這個事,戚統領一路上已聽武英雄說知,不由地心裡很是一番惴惴,畢竟,前次出使靖王府,他們得到的消息,是朝廷用兵江南,哪知,人家卻來了個中道轉兵,兵鋒直指襄陽城。
實際狀況是,天還才亮,人家就已陳兵襄陽城對岸,還著強駑射來這討伐之書。
“武將軍,速帶本王到城上一看!”
平王倒也不是那貪生怕死之徒,今日事,雖未料到,但防備卻早已做好,他也想看看,自己的襄陽雄兵,對付與朝廷的王師一戰。
“遵命!”
武英雄趕緊拱手,頭前帶路。
“戚統領,通知星月道主,帶上府中侍衛,隨本王前去!”
平王又向戚統領下了命令,這自身安全,時刻都得保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