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重陽看著南可盈厭惡的表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她從來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他。
以前南可盈看向他的眼裡滿是愛慕,像星星會發光,後來他把莫溫琴帶回來,她恨過,但那雙充滿恨意的眼睛背後,卻是不甘和嫉恨。
這令他大男人的虛心無比滿足,瞧,這個南家的公主多愛他,看到他出軌,隻會痛苦地折磨自己,默默等他回頭。
愛之深,恨之切。
而現在,他在南可盈眼裡,已經看到不到一點不甘和愛慕,有的隻是厭惡。
心臟的位置突然空了一塊,好像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正在失去。
方重陽按下心底那股莫名的情緒,冷聲問,“賣了多少錢。”
“珠寶和存款加起來,賣了二十億吧。”
方重陽瞳孔微微收縮,竟然有那麼多!
有了這二十億,他就可以先跟她白總周旋,付一部分訂金,然後再想辦法貸款或者從公司賬戶挪八十億。
莫溫琴在聽到二十億時,呼吸一窒,雙眼放光。
南家果然有錢!
南樊肇給南晚留了二十六億美金嫁妝,南可盈也為她留了二十億,而她的女兒,卻什麼也沒有!
莫溫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錢呢。”方重陽急切地問。
“都轉給晚晚了。”
“什麼?!”方重陽聲音瞬間拔高,雙眼瞪如銅鈴。
莫溫琴更是天旋地轉,差點跌倒。
“你怎麼可以把錢給南晚!”方重陽怒吼。
“為什麼不可以,那本來就是給晚晚準備的嫁妝,你也彆想以什麼轉移夫妻共同財產為由追回,我手裡有當初以給晚晚準備嫁妝為目的而存那些財產的證據,可以判定為你知曉財產的用途,上了法庭也追不回來!”
“你……”方重陽心臟一陣絞痛。
那可是二十億,二十億啊!
“賤人,你算計我!”方重陽氣得理智全無,揚手就朝著南可盈打去。
南可盈肩膀瑟縮了一下,趕緊躲到張斌身後。
張斌抬手,在半空中抓住方重陽打下來的手,反手一擰,方重陽立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他本來以為對方怎麼說也是一個大男人,應該有點戰鬥力,想要踢腳把人撂倒的,卻不想方重陽太過菜雞,毫無還手之力,於是他直接把人舉了起來,一個過肩摔扔到沙發上。
“啊——”
方重陽發出一聲慘嚎,莫溫琴趕緊跑過去,“老公,你沒事吧。”
聽到動靜跑出來的方念瑤,看到這一幕,嚇得臉都白了,趕緊躲回房間門後麵。
張斌攔在南可盈麵前,眼神冰冷,“方總,打女人啊,這麼沒品。”
南可盈忍不住拍手稱讚,“打的好!”
不枉她花了五百萬!
就當雇保鏢了。
方重陽從來沒丟過那麼大的臉,扶著扭傷的腰站起來,怒氣衝衝地走到張斌麵前。
然後……他後悔走那麼近了。
能在男模會所上班的人,身高和身材都有嚴格要求,張斌身高一八五,一身腱子肉。
而方重陽身高隻有一七八,再加上現在扭了腰,站不直,矮了一大截。
這樣的身高差站在一起,他需要仰頭才能和張斌對視。
氣勢上就輸了。
更何況張斌才三十歲出頭,而他已經快六十了,一對比簡直殘忍。
“你他媽是誰!”方重陽氣得爆粗!
剛剛所有注意力都在那筆錢上麵,根本沒留意到南可盈還帶回來一個男人!
腦海裡浮現南可盈這段時間總是花枝招展地往外跑,方重陽腦袋嗡嗡作響。
賤人!居然敢出軌!
“關你什麼事!”南可盈不客氣地懟回去。
“南可盈你要不要臉!跑去外麵跟野男人鬼混,還敢把人帶回家,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張斌語氣陰沉,“方總,你的野女人和野種還在後麵,到底誰不要臉。”
莫溫琴臉色猛地一變,“你說誰是野女人!”
“當然是你,難不成這裡除了你,還有誰配得上野女人的稱號嗎,而且這話也不是我說的,是方總說的啊,南女士帶回來的男人是野男人,那他帶回來的女人不是野女人是什麼,是賤人嗎。”
“雖然你知三當三,還死不要臉住進原配家是挺賤的,不僅賤還惡心,但我是個文明人,天天賤人掛在嘴邊,有辱斯文!”
莫溫琴氣瘋了,她從來沒被人這麼罵過,顫抖地指著張斌,“你你你……”
你了半天愣是氣得說不出一句話。
“不是吧,看你年紀也不大,頂多是個大媽,怎麼話都說不利索,還渾身抖啊抖,該不會是有羊癲瘋吧,大爺,不是我說你,找小三也吃點好的啊,找個羊癲瘋的,&bp;口味真特彆啊。”
張斌上下打量方重陽,笑了,“不過也可以理解,什麼鍋配什麼蓋,你圖她下賤不要臉知三當三,她圖你虛偽廢物軟飯硬吃道德渣。”
一句話把方重陽和莫溫琴都罵進去了,氣得兩人鼻子都歪了。
方重陽捂著胸口,差點暈過去。
南可盈目瞪口呆。
絕啊!
這就是律師吵架的功力嗎!
想到自己每次吵架都隻會一句‘關你什麼事’,再看看張斌連珠帶炮跟機關槍一樣,南可盈忍不住豎起大拇指。
“重陽,你沒事吧。”莫溫琴趕緊給方重陽順氣,同時憤怒地瞪向張斌,“你給我滾出去!”
張斌樂了,喝點馬尿你心高氣傲,跟律師吵架你是生死難料。
“讓我滾?大媽,請問你憑什麼說這句話,憑你是小三?憑你夠騷會勾引有夫之婦?鳩占鵲巢久了,真把自己當女主人了是吧,國安局沒拿您的臉皮研究防彈衣真是重大損失啊。”
“管家!管家!把他丟出去!”方重陽大吼。
“誰敢!”南可盈看向想要走進來的管家和園丁,“這棟彆墅是我爸出錢買的,誰敢動我的客人試試!”
那些管家和園丁頓時不敢動了。
方重陽嘴都要氣歪了,“南可盈你不要臉!”
“你一個出軌三十年還在外麵生野種的男人,有什麼資格說我不要臉。”
張斌現場指導吵架,“夫人,你不要說他是男人,應該說入贅的窩囊廢,或者說軟飯男、渣男,這樣比較氣人。”
打蛇打七寸,罵人要往對方最痛的點紮。
南可盈恍然大悟。
南可盈醍醐灌頂。
南可盈打開了新世界大門!
“好,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