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眼前吃得津津有味的傅關山,李秋娘也有些自我懷疑,難道是自己多慮了?畢竟她是聞著味兒到這裡的,事先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畢竟這些年她一直都是一個人。
回過神來,李秋娘斂眸,兀自低頭吃飯,沒有再多說什麼。
那邊……大太監盯著皇帝,生怕他有什麼閃失,到時候自己會人頭不保。
許是覺得無趣,李秋娘轉身就走,留下一桌子的聒噪。
然,李秋娘剛走沒一會,傅關山旋即衝到了花壇邊上,趴在那裡嘔了個乾乾淨淨,肉眼可見的麵色瞬白,額頭的冷汗止不住往冒,四肢都有輕微的顫動。
嚇得大太監那叫一個慌亂無措,死死攙著傅關山,“皇上?皇上,這東西怕是不乾淨,奴才這就去叫太醫過來。”
“彆!”傅關山攔住了大太監,“不用。”
大太監的臉色比傅關山的還難看,抖著嗓音低喝,“那李秋娘果真是個禍害,什麼都敢往皇上嘴裡送,這要是有礙龍體康健,簡直是……”
“行了!”傅關山幽然吐出一口氣。
回到桌案前,端起茶水咕咚咕咚的漱口,其後吐在地上,若有所思的瞧著李秋娘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的模樣倒是帶了幾分深意。
“皇上?”到了這會,大太監似乎回過味兒來了,“您……都想起來了?沒事了?”
音落瞬間,大太監已經撲通跪地磕頭。
“老奴該死,老奴該死,請皇上恕罪,這一切都是她李秋娘逼的,皇上饒命!”
不管皇帝是什麼時候想起來的,跪地求饒總歸沒錯,畢竟他此前乾的那些事,樁樁件件都足以掉腦袋,但眼下有李秋娘這個背黑鍋的,他倒也不至於立死。
傅關山低眉看他,“起來!”
“皇上?”大太監沒膽子。
他不確定,皇帝是什麼時候恢複正常的。
傅關山揉著腦袋上的繃帶,目光微沉的盯著桌案上的蛇羹,長長吐出一口氣,“不許泄露分毫,權當什麼都不知道,她想做什麼都先答應下來,照辦就是。”
“可是……”大太監不明白。
越俎代庖,這女人的膽子也太大了吧?
皇帝,到底想乾什麼?
“那女人的東西快弄出來了吧?”傅關山又開始漱口,麵色依舊難看,但神色坦然了很多,不似方才的痛苦,“抓緊。”
“是!”大太監連連點頭,“已經初見成效,大概很快就可以。”
傅關山點頭,“山匪的事情如何?”
“朝廷出兵剿匪,還在進行中。”大太監抖著腿回答。
傅關山徐徐吐出一口氣,“三日。”
大太監:“??”
回過神來,他當即了悟,“老奴明白!”
三天,是時限。
“哪個該當,就扒哪個的皮。”傅關山音色森寒,“明白嗎?”
大太監旋即磕頭,“老奴領旨,這就通傳丞相大人。”
“去吧!”傅關山起身。
大太監猶豫了一下,“皇上,您還記得自己撞傷腦袋之後的事兒嗎?”
比如說,喊李秋娘為“娘親”的事情。
“需要寫下來,告訴史官?”傅關山不溫不火的問。
大太監慌忙垂首弓腰,“老奴不敢。”
不敢,不問。
“哼!”傅關山拂袖而去。
大太監麵色慘白,默默拭去額頭的冷汗,皇帝這是想乾什麼呢?可伴君如伴虎,誰敢多問?皇帝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先,處理那些山匪……
禦花園。
李秋娘負手立在荷池邊上,目光沉沉,“真的是我想多了?”
小蘑菇:主,想多了。
李秋娘:可是那感覺……
小蘑菇:主,傅關山是這裡的男主。
李秋娘不說話。
小蘑菇:等任務失敗,哪個蠢統肯定會放棄宿主,然後尋找新的宿主,但它沒能從原宿主身上汲取力量,很大程度上,需要上麵的馳援,到時候一定會有聯絡。
趁著這個機會,他們就能抓住“販子係統”背後的黑手……
驀地,身後忽然被推了一把,李秋娘還來不及反應,登時跌入湖中。
蘭如陰測測的站在樹後,“賤人,去死!”
忽然間,一聲怒喝。
“張無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