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問起如今修建河道,築基圍堰工程一事,他便取來圖紙一一告知。
“如今這工程還挺大的,早先便要修建了,隻是那時候打仗國庫銀子不足,沒辦法動,隻能是每年清理一下河道淤泥,但去歲年底開始,就在門霸溝上修建水庫,再開鑿一條河道分流,京城裡各處的河道也都在築基圍堰,清理淤泥,預估到今年年底,大部分都可竣工。”
宋惜惜聽得工程實在是大,問道:“那麼修建水庫,築基圍堰,還有清理河道都用些什麼人?”
宣平侯以為她擔心國庫銀子用得太多,難以維持戰事,便道:“一部分是力役,一部分也是雇的工人,全部工程加起來也有兩萬人上下,這每日的吃喝也不少銀錢,所以工人苦力的銀錢就縮減了,幸好是有一萬多的徭役隻需要管飯便可,不必給工錢。”
宋惜惜問道:“掌管河道工程的是哪位大人?”
“水部司金昌明。”宣平侯道。
“哪裡人士?”
“燕州人士,在工部已經任職七年,前兩年升任水部司。”宣平侯解釋道:“此人是個乾實事的,有魄力,河道工程他幾乎一手包攬,而且進度很快,皇上也曾讚賞過的。”
宣平侯頓了頓,想到他是燕州人士,而如今燕州起了叛亂,他臉色微變。
他大概明白為什麼宋大人會找過來了,這些力役和工人都是金昌明用慣的,這幾年雖沒大興土木,但每年清理河道用的都是同一批人。
如果要動什麼手腳的話,對他而言實不是難事,但他在任這些年,一直都兢兢業業,應該不會是燕王的同黨。
他也不敢過於肯定,道:“宋大人,他問題應該不大的,但本官會調查。”
宋惜惜搖頭,“不要調查,不要打草驚蛇,更不要讓金昌明知道,如果有人來問我今日為何事而來,便說我是為了擴大改造京衛府,來打個預算的。”
“好,一切便聽宋大人的。”宣平侯道。
宋惜惜道:“那就找人來,給我估估價,做戲做全套。”
宣平侯一怔,隨即笑了,“宋大人做事真周全。”
旋即,他出去派人把工部孫郎中請了進來。
不過是等待孫郎中的這一盞茶功夫裡,宋惜惜腦子裡已經有了擴建修整的大概,等到孫郎中來了,她把自己的要求說了說,讓孫郎中回去準備圖紙,再估價,她好跟戶部打條子申請。
而且,她一點都不敷衍,小小問題也有叮囑交代,等到宋惜惜走後,宣平侯再跟孫郎中說,要儘快把圖紙趕出來,估算用工用料的費用,莫要讓宋大人久等。
孫郎中領了差事不敢怠慢,下值還沒走,留在工部叫人把圖紙繪製出來。
恰好金昌明今晚也留在工部,說有事情要辦,聽得孫郎中也在,便差人去買了幾道菜,說是跟孫郎中一同吃飯。
孫郎中笑著道:“今晚蹭金兄一頓,過幾日等事情完了,我回請金兄便是。”
金昌明也笑著道:“孫兄辦什麼差事啊?這麼晚都沒走。”
“今日玄甲軍宋大人來了,說是要擴建京衛府,畢竟如今玄甲軍全部歸她統領,京衛府也多年不曾修繕了,校場也小得可憐,擴建也在情理之中。”
“哦!”金昌明給孫郎中倒酒,道:“宋大人要得著急嗎?不能趕明兒再做?”
“她說著急要跟戶部打條子領銀子,金兄也知道,戶部那邊一套繁瑣程序下來,耗時太久,宋大人先做了經費預估打了條子,起碼先排著隊嘛。”
金昌明眉頭舒展,道:“確實,戶部那邊辦事太慢了,便是我們這修繕河道的銀子,如今才下來三成,說是這個月再給兩成,如今還不給。”
孫郎中道:“那也是沒法子啊,如今打仗,銀子都緊著戰事用的,如今兵部用費,全部都是特批,咱們這些不著急的,全部延後,這也是宋大人為何要提前打條子的緣故。”
金昌明疑慮消了,“吃菜,吃菜,彆跟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