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六爺拉住他,“事到如今,還說這些做什麼?我去一趟觀閣,問問齊將軍,看那人到底聽沒聽到。”
“聽是肯定聽到的。”老餘抬起頭來,眸子也是彷徨無措,哪怕是對著千軍萬馬,他都沒有恐懼過,但現在他怕得要緊,那是他不擅長對付的局麵,“老丁吼得那麼大聲,隻要不是個聾子,都能聽到。”
“我去找他們,求他們幫幫忙,這句話千萬是不能到禦前的。”蕭六爺大聲喚了句,“來人,備馬。”
說完,大步走了出去。
蕭三爺看著他們幾個,知道他們跟父親小半輩子了,是出於擔心才會去找齊芳。
他歎了口氣,“諸位哥哥,禍從口出,以後務必嚴管自己的嘴巴,不能再說半句不該說的話。”
大家忙不迭地點頭,但現在知道錯了,還能挽回嗎?
“便是沒有禦前侍衛,對著齊芳和魯洪也不該說的,唉!”蕭八爺頭痛得很,父親奉旨回京,帥權不交給三哥,而是交給他,他年歲最小,又不是父親的親生子,可見皇上已經有自己的小心思,企圖內部分化,一旦這裡出現紛爭不合,皇上會空降一位總兵過來成淩關。
現如今能穩得住成淩關的武將,除了北冥王還有誰?皇上肯定不會派北冥王過來,派其他人,要麼是能力不足,要麼就是立功心切,想借軍功一舉封侯。
好在,蕭家兒郎是團結的,不管誰掌帥權,父親在的時候聽父親的,父親不在聽三哥的。
蕭六爺到了觀閣,齊芳這一次把他請到自己和魯洪的房間來,房間不大,放了兩張床,一張小飯桌,兩張方板凳。
這觀閣以前是個道觀,後來道觀移到半山,這裡便用作招呼京城或者其他地方來的公差。
齊芳請六爺坐下,魯洪則坐在床上,齊芳轉述了張啟文的話之後,蕭六爺臉色是慘白一片。
此番父親回京,已是生死難料,賭的就是一個天恩浩蕩,但這句話徹底把皇上給得罪死了。
“可有法子?”蕭六爺沉默了許久之後,聲音顫抖地問齊芳和魯洪。
“就在您來之前,我已經找了在成淩關的人,讓他們幫忙送消息回去給王爺,應該您也是聽過的,我們戚肆探子營的人全部都是王爺救回來的,希望王爺能說動宣平侯,在張啟文回京之前,宣平侯把他攔下,說服他。”
蕭六爺有些詫異,“你們在成淩關有人?”
齊芳道:“不是我們的人,我們來成淩關之前,王妃便給出了聯係他們的方式,以便有什麼情況,能快速送回京城去。”
“那張啟文,是宣平侯府的人?”
“他是宣平侯的侄子。”
蕭六爺也並不能安心,因為齊芳剛才也說了,以那層關係請求他,他都推卻。
也不奇怪,人都想往上爬,尤其他是在禦前辦差的,誰不想往上升?這樣的機會太難得了,不用拚,隻需要舉報就能得到。
“麻煩齊將軍轉告惜惜,能談就談,不能談千萬不可采取彆的手段,我們蕭家人素來光明磊落,要怪就隻能怪我們自己,一時衝動口無遮攔被人拿了把柄。”
齊芳和魯洪本就敬佩蕭家,如今聽了蕭三爺的話,更是不儘敬仰,如果是換做其他心狠手辣的一些人,隻怕會安排人在回京的路上,製造一場刺殺,讓張啟文徹底閉上嘴巴。
但蕭家做事,真的是光明磊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