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確實不能再讓母妃安慰下去了,她的安慰紮人心啊。
她握住瑞兒的手,“沒事,小姑姑就是心情有些不好,但想起今晚參加宮宴,會有很多好吃的,心情頓時好起來了。”
她的語氣輕鬆,騙過了嫻寧和瑞兒,也騙過了憨太妃。
憨太妃雖為燕王妃堵心,但宮宴熱鬨啊,這熱鬨難得,誰會不喜歡呢?
宮中確實熱鬨,濃濃的過年氣息,到處都是張燈結彩,宮燈開了一路一路,每一道回廊都掛著琉璃風燈,照得這宮裡頭如同白晝一般。
燕王正帶著一大家子拜見太後和帝後,皇太後對先帝的這個皇弟並不喜歡,自然是因為他胡鬨,鬨得寵妾滅妻的名聲都傳到京城來了。
如今見燕王妃沒隨同入宮,心裡頭大概也知道她病情不好,這兩年她病情反複,還是丹神醫派人去照顧的。
若是指望燕王和金側妃,隻怕燕王妃早就死了。
不過,皇太後還是問了一句燕王妃的病情。
這本是一句問候,太後也沒指望他說實情,大概是說病情還在養著,身子骨沒好,不宜遠行。
但是,燕王卻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若是在宋惜惜說出燕王妃歿了之前,他還是可以用以前的借口,說她不宜出門受寒。
但如今,北冥王府的人已經知曉,宋惜惜難保會在宮宴上說出來,即便宮宴不說,明日後日也是會說的。
隻是對燕王妃,他實在是擠不出一滴眼淚,隻是麵容哀傷地道:“回皇嫂的話,臣弟剛抵達京城,就收到了噩耗,王妃已經歿了。”
太後端著茶,杯子哐當一聲落地,“什麼?”
皇帝和齊皇後也紛紛看了過來,麵容詫異,這大過年的,怎麼就沒了呢?
而且,既然燕王妃沒了,燕王還帶著一大家子在京城做什麼?這宮宴怎比得上王妃的後事要緊?
“那皇叔還不趕緊啟程回燕州?”皇帝連忙說,心裡頭想起嬸母對他少時多有照顧,心頭也是難忍悲痛。
燕王惶恐地道:“本來入京之前她還好好的,不知怎地剛到京城便傳來噩耗,臣想著先來拜見太後和皇上,團過宮宴之後,再馬上啟程回去。”
“是啊,畢竟都來了。”金側妃也在一旁道,“也就耽誤一日,明日便馬上啟程了。”
道理確實是這麼個道理,畢竟,一大家子頂著嚴寒抵京,就為了這年歲的團宴。
可聽起來為何卻叫人覺得彆扭?
發妻歿了,他還有心思吃這一頓宮宴?看到這高高興興的團年,心裡就不會更難受嗎?
皇帝稍一想著便明白了,這位皇叔寵愛金側妃,冷落燕王妃許久,大概燕王妃的生死對他而言,是無足輕重的事。
皇帝心裡有些不高興,但人都來了,加上今晚便是除夕,過會兒城門也要關閉,讓他們連夜趕路回去,確實也不合適。
這大好日子,皇帝不想與他多說,道:“你與你母妃已有兩三年不見,去給她請個安吧。”
燕王的母妃,是老榮太妃,文帝朝的太妃如今都安置在一個宮裡,也沒幾個人了,老姐妹們能做個伴,畢竟,爭了半輩子,文帝爺也駕崩了那麼多年,她們也沒什麼好爭的了。
老榮妃也是大長公主的養母,她的生母是當年的懿貴妃,懿貴妃病重,便把大長公主送到了當時還是榮妃的膝下養了幾年,後來懿貴妃死了,大長公主直接養在了榮妃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