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怡按照於靜嫻的意思,在縣政府經常接待的添福酒樓,訂了四個人位置。
陸宇本想讓林青青也跟著一起吃飯,讓林青青對跟於靜嫻這樣的領導接觸,對林青青未來的發展有好處。
林青青卻因為爺爺住院,沒辦法一起過來吃飯,陸宇提出要去看林青青的爺爺,但被林青青拒絕了,說她爺爺是老毛病了,而且不用住院。
為了這件事林青青還特意向陸宇道歉請假,這讓陸宇覺得林青青有了些許進步。
李思怡知道於靜嫻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都是根據於靜嫻的口味,點的一些家常菜。
永輝公司加大對青山鎮的投資,這個季度的招商引資額度得到解決,讓於靜嫻心裡感到十分高興,於靜嫻讓李思怡拿上了她的藏酒。
於靜嫻端起酒杯,誇讚陸宇的工作很得力,陸宇也同樣端起酒杯,但他有些不想喝酒,畢竟青山鎮該易地扶貧安置項目的事情還沒解決。
於靜嫻看出陸宇似乎有心事,就打趣著說道:“陸書記,放心吧!這酒不是用公費購買的,是我自掏腰包買的,而且這酒價格適中並不貴。”
“還是說這酒不合陸書記的胃口。”
陸宇知道於靜嫻沒必要跟他解釋,於靜嫻是想給陸宇做一個表率,要做一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他趕忙說道:“於縣長,您言重了,我隻是還在擔心青山鎮的易地扶貧安置項目,所以有些食不知味啊!”
於靜嫻的眼神突然亮了起來,隨後歎息著說道:“如果獨川縣再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乾部,獨川縣的經濟何愁上不來啊!”
於靜嫻讓陸宇先把酒喝,再跟她把青山鎮易地扶貧安置項目的事,仔細彙報一下。
陸宇彙報後,於靜嫻眉頭微皺,“縣交通運輸局是什麼態度?”
“縣交通運輸局還需要跟川勝公司對接,商議施工的方式。”陸宇淡淡的說道。
“這簡直就是笑話!”
於靜嫻自然知道,王建一是在推諉,“這種人簡直就是不顧大局。”
於靜嫻表態道:“陸宇,你放心吧!這件事明天之內就能得到解決。”
陸宇當即站起來,端起酒杯對著於靜嫻開口道:“於縣長,如此說來,我就先謝過於縣長了。”
於公於私,陸宇都應該感謝於靜嫻,這件事情越早解決,青山鎮易地扶貧安置項目就越早能順利地推動,他被撤職的風險就小了很多。
於靜嫻的態度也表明,她對陸宇工作的支持。
“陸宇,這回放心了吧!跟我多喝兩杯。”於靜嫻再次邀約道。
李思怡一邊倒酒一邊說道:“陸書記,於縣長今晚難得想放鬆,而且平日裡她幾乎不會跟其他人喝酒的,今晚你就多陪於縣長多喝兩杯吧!”
陸宇心頭微震,於靜嫻這是相信自己,才會和他喝酒,難道於靜嫻真是把自己拉到她那個站隊?
於靜嫻給李思怡使了一個眼色,李思怡立刻知道,她的話有點多了,臉色大變默默地倒起酒來。
李思怡的話已經說到這份上了,陸宇也不能不識抬舉,他從李思怡的手裡接過酒瓶,給於靜嫻倒了幾次酒。
陸宇給於靜嫻講了一些獨川縣的風土人情,於靜嫻則是講她一些工作過的地方。
三人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三人已經喝了兩瓶白酒。
於靜嫻酒精上了頭,開始吐一些工作上的苦水。
於靜嫻原本是個教師,機緣巧合之下,借調到教育局工作。
在一次偶然的機會,縣領導到教育局和一些學校,調研教育工作。
縣領導看到於靜嫻看到形象氣質都很不錯,就把於靜嫻調到縣政府辦工作,她得到了縣領導的賞識,工作很努力,很快縣領導重要的文稿都要經過於靜嫻的手。
縣裡麵很多重要的活動接待都有她的身影,她晉升的路途也很順利。
工作了兩三年,她就和大學同學結了婚,她丈夫對她也很好,但她丈夫想要更進一步,覺得於靜嫻追不上自己的腳步,恰好於靜嫻不想活在丈夫的陰影之下,兩個人經過協商平和分手。
但是旁人看不到她的努力,看不到她的才能,隻是覺得她取得的成績是因為領導看上她的美貌,是她丈夫的影響力。
於靜嫻一直被貼上花瓶的標簽,她經曆過很多崗位,幾乎每到一個地方,不少人都因為她是個女人都沒有給她應有的尊重。
那些人認為,官場是男人的獵場,女人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但是於靜嫻不相信,她拚了命終於坐到縣長這個位置。
來到獨川縣之後,發現她的處境更加艱難,她這個位置每天都有無數人盯著,不僅是縣委班子,甚至有一些縣直部門的局長、鄉鎮的書記、鎮長瞧不起她是個女人,無數人等著她出錯。
於靜嫻端起酒杯,對著陸宇說道:“陸宇,謝謝你!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尊重,也願意相信我!不會因為我是個女人,就沒把我放在眼裡,我們一定能把獨川縣建設得更好。”
陸宇沒有多餘的話,輕輕碰了於靜嫻的酒杯就一口悶了杯中的酒。
他有些不解,這是於靜嫻的心聲,坐到這個位置的人,實際就是個孤家寡人了,她的心聲怎麼會輕易示人。
不過於靜嫻還是說了,這說明她相信陸宇。
最後三個人喝了四瓶酒,李思怡已經喝得七葷八素了,陸宇提議就到此為止,再喝下去就有些傷身體了。
李思怡搖搖晃晃地還能自己走回去,她出了門就自己打車走了。
陸宇眼看時間有點晚,就把於靜嫻送到縣武裝部門口,正要離開就被於靜嫻叫住,“送佛送到西,把我送到宿舍吧!”
除了獨川縣本地的縣領導,都在住在縣武裝部,無疑這裡是整個獨川縣治安最好的地方。
陸宇跟著於靜嫻到了宿舍門口,於靜嫻欲言又止,陸宇從她手裡的接過鑰匙,打開了宿舍的門從玄關處打開了燈。
於靜嫻到底是個女人,即使是在縣長這個位置日理萬機,宿舍還是整理得井井有條,簡約的客廳裡養著一些綠植,讓整個房間都充斥著淡淡的香氣。
也許是於靜嫻對酒精的分解得很快的緣故,現在她的身上隻有一些淡淡的酒氣。
“陸宇,感謝你送我回來,先進來喝杯茶吧!”於靜嫻輕啟紅唇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