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走進陸宇的辦公室,就像走進自己家裡一樣熟悉,毫不客氣。
陸宇並沒有在意,親自給老人泡著茶,陪著老人坐了下來。
“大伯,來喝杯茶,青山鎮路途不近,先在這裡好好休息一下。”陸宇聲線溫和地問道。
“小宇,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都當上了青山鎮的黨委書記,怎麼也不跟家裡說一聲。”老人不斷打量著四周的辦公室,眼神中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陸宇笑道:“沒什麼,都是為人民群眾服務的,隻是分工不一樣而已。”
老人又是一陣喜笑顏開,似乎心裡在盤算著什麼,但是等了很久,陸宇也彆的表示的意思。
陸宇的工作很忙,和老人坐了半個小時後,他開口道:“大伯,你好不容易到青山鎮一趟,本來應該陪你的,但我這裡公務繁忙。”
“我讓人先陪你走走看看,你要是願意留下來吃晚飯的話,晚飯我再陪你。”
老人見到陸宇準備起身走回自己的工位上,老人趕忙清了清嗓子,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喉嚨裡又停住了。
陸宇知道他這個大伯,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但他就是不先開口。
老人剛要開口,陸宇就轉身回到自己座位,這讓老人更加難以開口。
“小宇,你怎麼也不問問,你大伯來青山鎮是有什麼事?”老人終於還是按捺不住開口了。
“大伯,我看你很難開口的樣子,要不你就彆開口了。”陸宇大致已經猜到他這個所謂的大伯要來做什麼了。
老人愣住了,他怎麼都沒想到,他都還沒說話,陸宇就先讓他閉嘴了。
老人臉色陰沉下來,“小宇,這就是你不懂事了,怎麼說我也是你大伯,你怎麼能這麼說話呢?”
“想當年,我多照顧你們家,要不是我,你能順利讀書,要不是你堂哥給你輔導作業,你的成績能這麼好,現在還成為青山鎮的書記。”老人站在所謂的道德的製高點,對陸宇指指點點。
不說這個還好,一說到這個,陸宇心中的怒火就要湧上來,但他還是克製住了。
“大伯,你就說你來是因為什麼事吧?”陸宇淡淡的說道。
老人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宇,我聽說青山鎮還缺少一個副鎮長,你看能不能幫幫你堂哥?”
陸宇所預料的就是這個,這個人是盯著青山鎮副鎮長的位置來的。
“我堂哥那麼優秀的一個人,應該不需要我幫忙吧!”陸宇微笑著繼續說道:“再說,他要是想要進步,他應該自己過來跟我說,怎麼還讓長輩跑這麼遠呢?”
陸宇讀書的時候,他眼前的這個大伯,一直在外人麵前吹噓,對陸宇家是如何如何的好。
老人經常拍著胸脯保證,如果有困難了就找他。
陸宇剛進大學不久,父親生了病急需用錢,陸宇實在沒辦法了,硬著頭皮找到這個眼前的大伯,借五千塊錢。
這個大伯非但沒有借給這個救命錢,還對他們家一陣羞辱,後來還是陸宇跟著鄰居東拚西湊才借到的救命錢。
在這之後不久,陸宇所謂的堂哥考上了工作,他的這個大伯就變本加厲地對待他們家,甚至就連菜園子都汙蔑成他們家的了。
陸宇覺得最可恨的就是,他這個所謂的大伯,到處在外人麵前說陸宇父母的不是,而且一直說陸宇取得的成績都是他的功勞,但儘管如此,還是比他兒子差了一大截。
陸宇氣不過,要上門理論,但每次都被他母親攔住,母親覺得隻要他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沒必要跟這些人置氣。
他怎麼都沒想到,他這個大伯如今還有臉找到他單位來,讓他幫那個所謂的堂哥。
老人聽到陸宇的話,覺得有戲,頓時喜笑顏開,“你堂哥,其實也到了青山鎮了,但他擔心你工作忙,所以就在樓下等著呢,我這就叫他上來。”
陸宇的堂哥叫陸項明,陸宇大一的時候就進到清水鎮工作了,隻是這麼多年了,還是個工作人員。
陸項明仗著比陸宇大幾歲,從小就沒少欺負陸宇,直到陸宇到了高中,陸宇長了身體和力氣,把陸項明打得頭破血流之後,陸項明才不敢欺負陸宇了,為了這事他大伯還鬨上門了。
幾分鐘後,陸項明和他父親氣喘籲籲的來到陸宇的辦公室,兩人毫不客氣地就坐在沙發上喝茶。
陸宇看了一眼兩人,眉頭微皺,這是當進了自己家了?
陸項明這樣的做派,也難怪這麼多年了,還隻是個工作人員。
“小宇,如今你可是出息了,都成為青山鎮的黨委書記了,你看我能不能過來給你幫幫忙?”陸項明傻笑著說道。
“清水鎮挺好的,怎麼想著要到青山鎮來呢?”陸宇問道。
“小宇,你是不知道啊!我現在在清水鎮可是業務骨乾,清水鎮的林業工作都離不開我,但我不是想著要來青山鎮給你幫忙麼?”
“隻要我到了這青山鎮,一定幫你把青山鎮的林業打理得井井有條。”陸項明信誓旦旦的說道。
陸宇倒是覺得陸項明吹牛逼不打草稿,滿口的胡咧咧。
“青山鎮目前的確是缺少一個副鎮長,不過這種事情,還得是組織的安排。”陸宇說道。
“小宇,項明能不能坐上那個位置,不就是你一句話的事麼?”老人滿臉笑容的說道。
“我們可是親戚,你一定得幫幫你堂哥,這樣我們家又能多一個科級乾部了。”
陸宇剛見到這些人的嘴臉的時候,就感覺惡心,不過他就是想等他們來求自己,想要為父母出氣,這所謂的大伯可沒少在背後編排母親。
“這件事,辦不到!”陸宇冰冷的說道。
老人和陸項明的臉,瞬間就跨了下來。
“小宇,我們這是第一次來找你辦事,而且我們還是親戚,你怎麼都得給我們辦了吧!”老人的語氣略顯得生硬。
“且不論親戚,你可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們這都上門找你幫忙了,你要是不幫,傳出去恐怕不太好聽吧!”老人氣高趾昂,一副要吃定了陸宇的樣子。
陸宇最煩的就是這副嘴臉,一輩子就欺負老實的父母,但陸宇可不會慣著這種人,“大伯,你這樣說話,是打算是以熟相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