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偉聽到羅永昌的暴跳如雷的聲音,嘴角微微上揚,沒想到自己的計劃這麼快就要得逞了。
林宏偉準備再給這把火澆上一點油,他的語氣中透漏出無奈:“可不是嘛!這個陸宇對縣委任命我成為青山鎮的代理鎮長十分不滿,工作鬨情緒,鎮黨委為了他的傷情著想,讓他休息養傷,沒承想他竟然跑到省裡麵去了!”
“羅常委,您給出出主意,阻止陸宇的鬨劇,不然我擔心他把咱們獨川縣的名聲再省委到處亂傳!”
羅永昌作為協助於靜嫻分管信訪的副縣長,出了這樣的事情,他負有重要的責任。
從另外一個方麵講,林宏偉的任命是縣委常委會會議研究通過的,他很清楚,林宏偉是帶病提拔的,這件事情要是傳到省委去,會給他和張語堂帶來不少的麻煩。
這件事就算到了市裡麵,有林宏偉的市長爹盯著,他們也不會有什麼大事,但是唯一的壞處就是,張張語堂對他的信任肯定會大跌。
好不容易才掙來的一點信任,他可不想就這樣失去了。
再說了,沒有哪個領導,會喜歡屁股都擦不乾淨的下屬。
“林鎮長,這件事情你做得不錯!”
掛斷了電話,羅永昌立即讓縣信訪局派人到省城把陸宇接回來,事情的真偽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要把陸宇控製起來再說。
做完這一切,羅永昌還是覺得不放心,他覺得有必要通知一下省裡麵陸宇可能會接觸到的人。
省農業農村廳副局長劉元勳,也就是當初接見陸宇的省扶貧工作調研組組長,羅永昌認為陸宇極有可能會去找劉元勳。
於是羅永昌通過關係得到了劉元勳秘書的電話,來了一個惡人先告狀。
韋妍妍不清楚林宏偉是什麼操作,於是就直接問道:“林鎮長,我們掌握的信息,並沒有表明陸宇是到省城要官,為什麼你會這麼彙報?”
林宏偉突然發現這個女人笨到了極點,大聲喝道:“滾出去!”
林宏偉一直秉承著一個原則,那就是建立雙方共同的利益,說白了就是把對方拉下水。
他在跟羅永昌彙報之後,羅永昌的第一反應是維護自己的利益,那麼林宏偉就能借助羅永昌的手,牽製住陸宇。
他可不管陸宇到底去做什麼,他要的是陸宇見不到想見的人,辦不成想辦的事。
陸宇明天一早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想要好好休息,但卻一夜無夢,第二天清晨起了個大早。
他敲開江晚意的房門,從江晚意有些許憔悴的臉上,能夠明顯看出,江晚意睡得並不好。
“誰叫你訂兩個房間的,一個人在外麵睡我害怕!要不今晚把一個房間退掉吧?”
陸宇用手指推了江晚意的額頭說道:“你居然連一個病人都不想放過!”
兩人經過簡單的收拾後,就打車到了省農業農村廳。
剛來到省農業農村廳的大門前,就被門口的安保欄了下來,詢問兩人的基本信息和來意。
其中一個安保上下打量著陸宇,語氣輕浮,“你就是陸宇?”
陸宇剛點頭,安保繼續說道:“你回去吧!領導在開會沒時間見你!”
陸宇和江晚意感到疑惑,安保好像提前知道他們兩人要來,對他們有所防備。
江晚意心裡很不爽,安保人員像防賊一樣的防著他們,剛要上前理論,卻被陸宇攔了下來。
“算了,我們是來見領導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江晚意本不想和他們計較,隻是他們的態度讓人實在不爽,她可不想就這樣算了,“你們這是對待來訪者的態度麼?難怪老百姓說臉難看,門難進,有一半的原因是出在你們身上的!”
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安保人員,再次上下打量著陸宇和江晚意,眼神有些鄙夷說道:“年紀輕輕的不學好,到處跑著要官!”
“要官?”江晚意更加的生氣了,他們正在做的事,要官這種低俗的事情聯係在一起麼?
江晚意看著安保人員,開口道:“你給我們道歉!我們是跟領導彙報工作的,這是關乎人民群眾福祉的大事件.......”
安保人員的神情變得更加的鄙夷,不屑的說道:“每個來要官的人都說自己是為了群眾的福祉來的,群眾的利益不過你們的借口。”
“你們不要待在這裡了,總之一句話,沒有預約不能進去,你們趕快走吧!不要留在這裡擋路!”另一個安保人員開始變得不耐煩起來,催促著陸宇和江晚意離開。
陸宇拉住準備繼續上前理論的江晚意,開口道:“這其中可能是有什麼誤會了!不過現在我們的確進不去。”
陸宇站立的時間久了,右腿有些疼痛,兩人就在路邊的休息區上坐下了來,江晚意催促陸宇嘗試撥打劉元勳秘書的電話,第一次撥打幾人接聽後,再打過去就一直占線了。
“拉黑了!”陸宇苦笑道。
江晚意看著苦笑的陸宇,心裡很不是滋味,以前她隻是聽說基層乾部難,現在是真切的感覺到有多難,一個鄉鎮的副科級乾部,來到省城連省廳的大門都進不去。
“以你的才能,如果肯彎腰,前途依舊一片光明!”
江晚意現在能感受到,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想要找靠山了,以陸宇的才能如果能找到一個靠山,前途一定不可限量。
“一個人隻要吃了他人碗裡的剩飯,就變成了他人的狗,一輩子都會被一條鐵鏈拴住!”
陸宇何嘗不知道要找靠山,不過有些事一旦做了,一輩子都洗不乾淨。
“如果能見到劉副廳長,你打算這麼辦?”江晚意知道陸宇不是那種肯彎腰的男人,也不再勸說,隻能希望劉元勳會接見他們。
陸宇微微笑道:“以誠意打動他!”
江晚意疑惑,有時候她甚至懷疑是不是自己太笨了,還是陸宇的智商太高了,陸宇說的每個字他都能聽得懂,但組合在一起她就聽不懂了。
兩人等了一上午,一輛轎車從省廳的大門中緩緩駛出,陸宇隱約看到坐在副駕駛上的就是劉元勳的秘書。
“快!攔下那輛車,劉副廳長就在那輛車上!”
陸宇話語剛落,江晚意就竄了出去,攔下正在緩慢從省廳大門中出來的公車。
“劉副廳長,獨川縣青山鎮陸宇、江晚意想要見您一麵,占用您一點時間!”
門口的安保傻眼了,他們怎麼都沒想到,江晚意竟然敢攔領導的車。
過了半分鐘,車內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反應,安保人員正想上前把江晚意趕走。
這時,後座的車窗緩緩搖下來,劉元勳神情淡漠地看著陸宇,開口道:“陸宇,你是個有才乾的同誌,如果肯腳踏實地,要不了幾年你的進步也未必落於人後。”
“可惜,心性還是定不下來!”劉元勳歎息著繼續說道:“你回去吧!我這裡沒有你要的官職,這次我就不追究你的責任了!”
這是什麼意思?
自己根本還沒表明來意,甚至招呼都沒打就吃了閉門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