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意打心底裡對這幾人的行為感到惡心,於是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強烈反對,陸宇是在抗洪一線出的事,就算是我們不能馬上為他請功,也不能隨意定下罪責吧?沒有這樣對待烈士的道理。”
“江副書記,青山鎮之所以在這次洪災中出現這麼大的損失,主要還是因為陸宇對抗洪形勢的誤判,這是工作上的失職,這個結果必須由他來承擔!”
王思源看杜誌明沒有明確反對,就知道這事成了。
林宏偉和自己穿的是一條褲子,杜誌明默認他的提議,就等於是五人中占了三票,即使江晚意反對也無濟於事,另外一名副鎮長多數是會隨大流,跟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
四比一,沒有任何的懸念,陸宇這個英雄、烈士將會幫他們擔下所有的罪責。
在場的除了江晚意,其他人每個人心裡都有自己的小算盤。
王思源自然是想把所有的罪責都推到陸宇身上,隻要陸宇的罪責坐實,人們就隻會關注陸宇,他就能順利地逃過一劫。
杜誌明本就想把罪責推到陸宇的身上,好讓自己脫身,正想著怎麼開口說這件事,沒想到王思源先跳了出來,把肥肉遞到他的嘴邊。
林宏偉則是覺得,陸宇都出事了,還能踩他一腳何樂而不為呢?
至於另一名副鎮長,毫無疑問地站在了王思源等人的陣營裡。
他不可能為了一個已經不存在的人,去得罪王思源,並且杜誌明也沒有明確表態,他可不想得罪這些人。
江晚意見不慣王思源小人得誌的樣子,語氣十分生硬地說道:“說到失職,我覺得兩位才是.......”
王思源立刻打斷江晚意,道:“杜書記,我看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您覺得呢?”
杜誌明假意微皺著眉頭,神情肅穆地說道:“陸宇確實有功,但也不能抹去他的罪責,他是個敢於擔當的人,我相信如果他沒有出事的話,也是能扛起自己的責任。”
頓了頓,杜誌明做出一副思索的表情,繼續說道:“我同意王思源鎮長的提議。”
江晚意再也忍受不了,站起來大喝道:“無恥,我為你們感到羞愧!就算你們要推脫罪責,吃相也用不著這麼難看吧?你們是在拿陸宇的鮮血塑造自己的人格!”
發泄完心中的怒火,江晚意也待不住了,看到這些人的嘴臉就反胃,於是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江晚意離開後,會議室裡氣氛變得很詭異,杜誌明、王思源、林宏偉等人麵麵相覷,彼此心照不宣。
這一夜,江晚意腦海裡一直閃過陸宇的身影,她坐在沙發雙眼通紅,完全沒有一點睡意,她不相信陸宇真的出事了,她決定天一亮就跟著施工隊挺進雙喜村。
睡不著的還有王思源,他還有最後一件事沒完成,窗外的雨聲吵得他心煩意亂,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
明天他要親自帶隊疏通道路,要第一個見到陸宇的屍體。
免得夜長夢多!
陸宇身上越發的疼痛,尤其是右腿,看來真是骨折了,此時的他困意來襲,實在是太疲倦了,困意已經戰勝了疼痛,後背剛沾到床沒到三秒鐘就睡著了。
不過這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剛躺下不到兩分鐘就醒了過來,生怕村民會出點什麼事,如果第二天中午路還是不通的話,他們就得另想辦法了。
持續不斷的大雨,對救援工作的開展和安撫村民情緒也是極大的挑戰。
說完,小臉變得通紅起來,滿是羞澀的神情,這樣的神情是裝不出來,隻有遇到自己在意的人才會這樣。
陸宇陰沉著臉說道:“你是巴不得我受傷是吧?”
白念秀頓時慌亂起來,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不是的,陸大哥!”
陸宇神情緩和下來,說道:“念秀,你是個好姑娘,你不應該浪費時間在我身上,我曾經還和你姐在一起,你不覺得很膈應麼?我明確告訴你,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陸宇給白念秀發好人卡,明確地告訴白念秀,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就不想吊著她。
白念秀的心裡卻認為陸宇更加的帥氣了,她認為這樣的男人,一旦弄到手一定是一心一意對待她,這樣的男人尤其是在官場是瀕危物種。
她並沒有生氣,笑意盈盈地說道:“陸大哥,我會讓你看到我的真心的!你好好休息吧!我去照顧那個姑娘了。”
陸宇背回來的那個女孩,情況已經穩定了,但缺少藥品,還在發燒。
陸宇看著白念秀窈窕的背影,低沉著聲音說道:“造孽啊!也不知道白潔這個女人給她灌了什麼**湯。”
他拄著用木棍做成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去巡查安置村民的房間和帳篷,這一夜所有人都沒有睡,都在等待黎明。
天空蒙蒙亮起來時,持續了幾天特大暴雨終於漸漸停了下來,青山鎮政府門口門前響起車隊的聲響,江晚意奔跑出了門。
比江晚意更早的是王思源,他坐進第一輛挖掘機的操作室裡,跟著施工隊一起挺進,他要第一個到達雙喜村。
為了加快疏通道路的速度,前麵的挖掘機,隻清理出一條挖掘機能夠路過的路,其他的塌方由後麵的挖掘機清理乾淨。
臨近中午,洪水依舊肆虐,天空的陰霾逐漸散去,村民們都紛紛出來曬太陽。
陸宇以為看到希望了,但就在這時候不少的村民爆發了災難後的病症,開始有人上吐下瀉,村衛生室就在村民委旁邊,可缺少藥品,如果沒有及時救治,這些村民也會有生命危險。
過了午時,還沒有接到任何救援的消息,所有人的頭頂上再次籠罩著陰霾。
就在村民情緒崩潰的時候,村民委對麵的山頭,響起了挖掘機作業的聲響,所有人紛紛駐足側目。
陸宇微微一笑,他的笑不僅是看到了希望,還笑究竟是哪一條泥鰍,會先上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