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不是無相,他把眸光看向了淮王。
淮王正欲辯解,燕王卻搖搖頭,“也不會是你。”
淮王:“……”連遭懷疑都不配?
燕王當然不會懷疑淮王,因為他身無長物地來到燕州,這些年在京城也沒經營出點成績來,遠不如謝蘊。
他來到燕州之後,這裡的人見了他,嘴上尊一句“王爺”,背地裡人人都是瞧不起他的。
他號令不了馬聰愚。
燕王慢慢地冷靜下來,緩緩坐下,眸光在兩人臉上掃過,“你們說,到底是馬聰愚被招安了,還是有人想摘本王的果子?”
無相依舊跪在地上,想了一想,道:“招安不可能,從王爺發檄文到如今不過幾日,且我們兵力分散在五六個州府,且先後轉移足足用了大半年,朝廷根本無法查出,又如何能找到馬聰愚,再招安?”
燕王眸光冰冷刺骨,“所以,有人想要摘本王的果子了,是誰?”
他這些年招攬的人,自然也是有皇親國戚,但親王隻有他與淮王兩人,所以,這果子不是誰都吃得下。
他把那些人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竟是毫無頭緒。
因為,他的部屬裡,就數那群皇親最沒本事,最無能,雖不是個個都像謝聽瀾,可著實也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最值得懷疑的,依舊是無相。
可自從他存了謀反之心,把無相招攬過來,他一直都忠心耿耿。
甚至許多事情都是他幫忙出謀獻策。
可以說,沒有無相,就沒有今日的勢力,私兵也囤不起來。
如果他真有問題,這會兒也不該在這裡,而是檄文一發,便立刻逃走。
“五弟,你連夜帶人去一趟,先生留下。”燕王還是不能排除無相,必須要把他留在身邊,至於淮王,他是最信任的。
燕王當即叫他們磨墨,寫了一封信交給淮王,“告訴馬聰愚,立刻攻下蘇,鬆,嘉三府,再把沈家家主扣押起來,帶到本王麵前來。”
淮王接信,道:“是,我連夜出發。”
“去吧!”燕王微微頜首,再吩咐無相,“叫金修德和賀雙誌來見本王。”
兩人一同走出去,交流了一個眼神,什麼話都沒說。
不多時,燕州知府賀雙誌和金側妃的兄長金修德來到。
燕王整個人已經從方才癲狂的狀態裡恢複過來,冷靜地下令,“賀雙誌,燕州必須要守著,如今燕州可用之人,連同衙門的一同整合起來,有多少?”
賀雙誌道:“回王爺的話,約有四千五人,其中精銳有兩千。”
五千兵在燕州已經很多,但是燕王說:“太少,務必要守住城門,任何人不得進出。”
一旦朝廷發兵討伐,五千人是守不住燕州的。
好在,朝廷還要剿匪,這一步棋是沒有出差錯,否則的話,他起兵便是徹頭徹尾的笑話。
“下官已經下令關閉城門,挖斷了官道。”賀雙誌說。
燕王看著金修德,“一旦開戰,糧食不能少,之前未做準備,明日開始你全城購買糧食,先囤起來。”
金修德這些年幾乎把家財都散儘了,如今購買糧食,他顯然也不拿銀子出來,還是要他出。
他便有些不滿了,道:“隻怕城中的糧鋪會全部關閉,這糧食也不好買的。”
燕王眼底透出陰冷的光芒,“那就破門而入,搶!”
金修德一怔,“我們乃是正義之師,若搶糧,豈不是成了盜匪?哪裡還會有百姓追隨?”
燕王冷笑,“你傻?讓府衙的人去搶糧,對外宣稱說運往南疆打仗,如此惹得燕州百姓震怒,再叫人振臂高呼加入起義軍,豈不是可以壯大本王的軍隊,一舉兩得?”
金修德聽得不用出錢,自然高興,道:“是,那便讓賀大人配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