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公主緩緩地笑了,是啊,該找這棵搖錢樹拿銀子了。
慧太妃在長春殿裡猛打噴嚏,到了晌午想要午睡,便聽得說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來了。
高嬤嬤皺起眉頭,她們母女一同來,基本都能猜到是因為什麼了。
早幾年,嘉儀郡主和德貴太妃開了一家胭脂鋪子,賺了些銀子。
凡事不甘人後的慧太妃聽得她們賺了銀子,也想著開一家,但她當時並非想與嘉儀郡主開,而是想找娘家侄子。
但是嘉儀郡主卻找上門來,說是有獨門秘方,做出來的胭脂一點不比宮裡頭的差,讓慧太妃拿三千兩出來,她們二人合夥把胭脂樓開出來。
慧太妃肯定信不過嘉儀郡主,大長公主便出馬了,對著慧太妃一頓陰陽怪氣,說不外乎就是怕嘉儀騙她銀子信不過她們母女之類的,慧太妃本就怕她們母女,一看到大長公主那張陰沉的臉,就把銀子拿出來了。
這幾年,胭脂樓一文錢都沒分過,反而是連年虧損,隔一陣子就說要拿銀子周轉,慧太妃暗暗叫苦卻又不好不拿,免得回頭又被編派說她窮,拿不出銀子,或者是小氣之類的話。
就這麼幾年下來,嘉儀郡主從她這裡掏了幾乎上萬兩銀子,就為了那見都沒見過的胭脂樓。
高嬤嬤跟了太妃這麼多年,從府邸跟著她進宮,自然心疼她的銀子,便提醒道:“怕是又來拿銀子,太妃,那胭脂樓瞧著也不賺錢,要不結了吧,免得隔陣子又來拿銀子,這幾年可沒少花進去。”
這麼多銀子哪怕扔到水裡還能聽個響聲呢。
慧太妃也覺得這胭脂樓開得委實有些失敗,但是要她關閉了,她覺得丟人,德貴太妃那胭脂鋪子一直都賺著銀子,她的卻要虧損,她就不信經營下去,會一直虧。
不蒸饅頭爭口氣呢。
這般想著,她把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請了進來,聽得果然是為胭脂樓的事,慧太妃忍不住埋怨,“怎地你跟德貴太妃開的鋪子年年分銀子,哀家這胭脂樓比你們的大,怎麼就要年年虧損?你原先說的獨門秘方呢?”
嘉儀郡主自然早就準備好了一套說辭,這套說辭已經用了無數遍,不外乎就是需要守一守,在做促銷打響名聲,自然是要虧損的,等以後名聲響了,銀子就如流水般來。
這套說辭是打動不了慧太妃的,她本就不指望著多賺錢,隻想著要把德貴太妃比下去。
不過,大長公主隻是抬眸淡淡說了句,“怎地?慧太妃是拿不出銀子來了?如果實在拿不出來,便把你那份賣給德貴太妃吧,她一直說著想要呢。”
這句話一出,慧太妃無視高嬤嬤的使勁搖頭打眼色,叫人去取銀子。
這一拿,又拿出了三千兩,大長公主和嘉儀郡主心滿意足地走了。
她們母女一走,高嬤嬤就心疼地說:“太妃,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那胭脂樓就是個無底洞啊,怎麼都填不滿,還不如賣了呢。”
慧太妃也心疼銀子,她坐在椅子上臉色陰沉,“沒理由她和德貴太妃開的鋪子能賺錢,哀家的胭脂樓反而不能賺錢,哀家的是兩層,比她那個要大得多,種類繁多,品質也好,再過些時日一定能賺錢的。”
高嬤嬤道:“隻怕那胭脂樓是賺錢的,但她們瞞報,說一直虧本您也不知道啊。”
“怎不知道?不是有賬本麼?賬本都是有送來的,再說,賬本不是你幫哀家看的麼?”
“賬本可以偽造啊。”高嬤嬤歎氣,“太妃,下次她們再來拿銀子,不能再給了,原先那些就當是虧了吧。”
慧太妃心頭腹誹,本也不想給的,隻是大長公主那雙眸子一掃過來,她心裡就莫名覺得有點害怕,再說也不願丟了這麵子。
她忽然想起宋惜惜來,如果是宋惜惜,她會不會給這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