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宣兄,仲懷明日於八仙樓略備薄酒,還望兄長可以賞光……”袁文紹接過帖子看了一下,裡麵的內容挺簡單,就是有些文縐縐的,一點不像外麵傳的那樣,看起來還是頗有文采。仔細一想這也能理解,未來這顧二郎要不是被人算計,估計已經考上進士做官了,這就證明其文學方麵還是沒問題的,文采謀略也是佼佼者。雖說在科舉之路上,顧廷燁並沒有走成功,最終選擇棄文從武,但這並不是因為他沒有才華,隻是敗在了他口無遮攔,被有心之人謀害,所以才斷了科舉之路。要知道他可是從三甲名單上被皇帝除名的,現在能種進士那都是人中龍鳳,一次科舉就中更是鳳毛麟角。這帖子上隻說是明天有空到八仙樓吃酒,並沒有確定具體時間,所以袁文紹思索片刻後吩咐長隨:“平安,你去通知寧遠侯府的人,就定下明天下午吧!”“遵命~”“莫名其妙~”袁文紹喃喃自語了一句,之後轉身進去洗澡了。不過在泡在水裡的時候,腦海中還是在思索,這幾個月因為幾個好友的顧忌,平常和這個顧二郎很少有交集,也就偶爾一起吃過那麼兩回飯。主要是他的名聲確實不怎麼樣,在這汴京城裡都傳遍了,不孝悌父母、不尊兄長、花天酒地、桀驁不馴、風流不羈、遛狗鬥雞,混跡於勾欄瓦舍……等等惡名數不勝數,仿佛他是全京城最可惡的紈絝子弟,但實際上很值得推敲。當然袁文紹也明白,這裡麵絕對有小秦氏的手筆,甚至他那個大哥估計也在其中推波助瀾,所以暫時還是要保持距離。不過這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小秦氏在背後搞鬼,顧廷燁能有今天的狼藉名聲,和他自己也脫不開關係。聽還有張景昌說,這貨在千春樓常年包了幾個相好,甚至都在外麵養了兩個外宅,仗著自己年輕體壯,夜夜笙歌好不快活。這次他找自己能有什麼事?懷著這樣疑惑的心情,洗完澡以後也就去上班了,至於說會不會遲到的問題,衙門裡邊咱袁二爺最大。現在已經完全樹立起威信,自然是想幾點去就幾點去,誰敢多說什麼廢話不成?騎著自己心愛的大黑馬,一路“噠噠噠”的慢悠悠來到衙門,在喝了一杯熱茶,又看了一會朝廷的邸報後,才正式開始自己一天的工作。此時已經是“頭馬”的班頭趙虎,進來詢問道:“大人,那個叫章平怎麼處理,他一直嚷嚷著說和您有關係~”“有什麼關係,按頂格判罰走,不過是我大嫂家的一個奴人,抓緊叫人送兵馬司去,瞅見他我就嫌煩~”袁文紹不耐煩的揮了揮手,一個小小的仆人還成精了,真以為伯爵府是他們章家的?“是!”趙虎斬釘截鐵的答應完,沒有直接離開。小心翼翼的從懷裡拿出錢袋,上前放到桌上笑道:“大人,這時疤臉這個月送來的孝敬~”“嗯,給榮保就行!”袁文紹說完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於是抬頭麵無表情叮囑道:“趙班頭,也讓那個疤臉消停一些!”“下次再讓我在街上看見,他帶人囂張跋扈如同淨街虎一般,老子親自帶人把他的賭場端了~”“遵命!”外麵鼎鼎大名的虎爺,此刻在這如同小貓一般,自打進來那就微微彎著腰,態度那叫一個謙卑。“下去吧~”“哎!”……下午袁文紹直接就翹班了,當然也得找個由頭,美如其曰是巡視治安,實則是到八仙樓去吃酒。在古代當官就這點好,沒有哪個老百姓會閒的蛋疼的舉報,當然就是想去他也沒地方,或者還得先吃一頓殺威棒,官官相護你當是開玩笑的嗎?袁文紹帶著兩個長隨,騎馬來到八仙樓,由酒樓的店小二直接帶上3樓雅間。一進去就看見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坐在那,彆說長得還挺帥,但此時未來顧侯爺的風采卻一點都沒有,滿臉都倨傲不可一世,妥妥的汴京小紈絝。“仲懷,實在是不好意思,為兄衙門裡有些瑣事耽擱了~”“仲宣兄,可千萬彆這麼說,你現在是朝廷命官,自然是公事繁忙,小弟閒來無事來的早了些~”顧廷燁雖然極力掩飾,但還是流露出羨慕的表情,在家裡麵都排老二,而人家現在卻管著百十來號人。他經常混跡於勾欄瓦舍,自然是聽說過“冷麵閻君”袁大人的名號,南城這一畝三分地的三教九流,就沒有不怕他的。這邊袁文紹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但隻是笑了笑沒有在意,顧老二能有未來的一番成就,運氣最多能占一半。剩下和他自己的努力分不開,肯定有一番想建功立業的心,估計是看自己當官有些眼饞了。將手放進侍女端著的銅盥裡,簡單清洗一下擦了擦手,然後才坐到椅子上。爽朗的笑道“仲懷,這階段我這剛剛上任,確實是有些忙碌!”“咱們兄弟二人有日子也沒有好好的喝過酒,今天可一定要不醉不歸~”“好~”顧廷燁笑著點了點頭。然後扭頭吩咐酒樓管事:“讓人上酒菜吧,再把伱們這最好的歌姬叫過來助興,就要西域穿薄紗的那個~”瞧瞧,這貨彆看年紀輕輕,但他爹寧遠侯大權在握,再加上小秦氏有意放縱,估計從小到大沒缺過錢,妥妥的一個老司機呀。等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袁文紹揮了揮手叫停歌舞,示意她們下去。“二郎,你這次叫我過來,不是單純的喝酒啊,有什麼話就直說,是不是有朋友犯了什麼事,隻要不是大罪,看在你的麵子上我絕不推辭!”“呃…這個嘛…”顧廷燁還有些不好意思。“並不是有朋友犯事,而是有其他的事情要麻煩仲宣兄!”“嗯?”這袁文紹就搞不懂了,不犯事你找我乾嘛呀。自己就一個小小的八品官,在其他事情上好像也幫不上你顧二郎吧,堂堂寧遠侯的二公子,有的是人想要拍馬屁。“是這樣的,我這不是覺得在京城待膩了嗎,想去揚州耍一耍,聽聞仲宣兄家裡要過去給二嫂納征,就想著能不能一起隨行~”“切,上墳燒報紙,你糊弄鬼呢?”心裡默默的吐槽了一句,袁文紹是重生過來的,知道這貨肯定不簡單過去玩,還扯什麼隨行的借口,說到底還不是想掩人耳目。偷偷摸摸的去揚州,然後奪回他外祖父的家產,至於為什麼不敢大張旗鼓,白家那可是鹽商出身,這個行當出了名的手黑。……(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