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見過太子殿下。”
“布總管無需多禮。孤剛說聽,賢王不見了,怕是應該被人救走了,布總管可知是何人所為?”
“賢王不見了?”
布達春聞聽就是一驚,但很快就重新鎮定了下來,之前的一些謎團,這一會算是找到了答案。
“怎麼?布總管可是知道些什麼?”太子敏銳的看出了布達春的不對。
“是的,賢王應該是被我們皇族守護者給救走了。”
“皇族守護者,難道不是你嗎?”太子滿臉的吃驚。
“當然不是臣,臣不過就是一個閹人,是不配擁有這高貴的身份。”布達春搖了搖頭。
就在他救駕之後,便想到了李四的存在。
他之所以敢出皇宮與太子呆在一起,就是因為還有李四,這位宣國的皇族守護者。
有他在,他人就彆想打皇上的主意。
可最終,皇上又是被下藥,又是被挾持的,這個李四卻連麵都不曾露一下。
當時布達春就起了疑心。
他知道,身為皇族守護者,即是保護皇上的秘密武器,但同時他也有著屬於自己的選擇權力。
比如說,他不看好當今的皇上,那他就有選擇新主的權力。
宣文宗接連被人算計,李四都沒有跳出來,這已經能證明很多事情。
布達春就是好奇,李四不再看好宣文宗,那他看中的是誰?
也不見他在太子的身邊露麵呀。
現在好了,得知賢王消失不見,這個問題終於有了答案。
李四看中的竟然是賢王,那一切事情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布達春把自己所知的都給講了出來,聽的太子是直迷糊。
“皇四爺爺為何不選擇孤,而要選擇賢王呢?”太子很不解,就把問題給問了出來。
但這個問題卻沒有人能回答他。
怎麼選,這是李四的問題,彆人無權插手。
“好吧,不說他了,倒是布總管勞苦功高,可想過到孤的身邊做事?”
心思回轉,知道李四是不可能會幫著自己,太子就把主意打在了布達春的身上。
“臣多謝太子的好意。隻是現在皇上還臥病在床,臣當儘本分。”
這就是拒絕,至少宣文宗還在世,布達春就不可能在謀新主。
而且,他骨子裡是有些不看好太子的。
不要看昨晚發生的事情,太子處理的很好,甚至可以用很出彩來形容。
但仔細想想,一切的事情,除了端王這個意外,其它的早就是算計好的,真正屬於太子的功勞並沒有多少。
布達春拒絕了,但又沒有完全的說死,也讓太子看到了希望,他便不在強求。“布總管忠心有佳,孤十分的佩服,即是如此,你便繼續呆在父皇的身邊吧。這一陣子,孤的事情太多,這邊還要麻煩你了。”
“這是臣應該做的。”
布達春走了,太子並未多麼的生氣。他早就偷偷問過了王立學,父皇的身體虧空太多,怕是時日無多。
那隻要父皇走了,布達春就會另謀新主,自己無疑就是最好的選擇。
“來人呀,全城發出通緝令,誰能提供有關賢王的線索,賞黃金萬兩。”
相比之下,賢王才是大麻煩,是必須要解決的。
對了,還有六皇子,也不知道阮子明是不是見到了他,是不是已經把他給解決了。
淶水關。
阮子明一路帶人縱馬急奔。
雖然不如傳令兵的速度,但比之常人要快上不少。
路上還把衛國公林四海等人給趕超了,終於在四天之後,來到了淶水關下。
真到了這裡,阮子明反而心情變得有些忐忑。
由開城到淶水關隻有幾十裡的距離,可卻看到不少運送傷員的馬車,可見戰爭的激烈。
這裡現在又是由賈平安說了算。而他們之間說起來還鬨過不愉快呢。
伸手拍了拍胸口,那裡放有太子的手諭,這多少讓阮子明有些心安。
“走,入關。”
淶水關以南,打得是熱火朝天。
十幾天時間過去,戰爭仍在繼續,每天都有人戰死,有人受傷。
淶水關也是幾次遇到了危險,但都被輔兵迅速的出擊給壓了回去。
北邊城門,就安靜許多。來往馬車絡繹不絕,運人的,運物資的不時就會看到。
阮子明來到這裡,亮出身份,順利入關,同時這道消息也被送到了賈平安這裡。
正在訓練場看林大猛所部的重騎兵在做適應性的訓練,賈平安不時還會提出一些個建議,都是大方向,具體的事物還是由下麵的人自己做主。
淶水關中,有著全開城的鐵匠。
賈平安舍得花錢,又掌握了局勢,無人阻攔之下,這些鐵匠們就都被雇傭了過來。
有了人,就有了物,跟著有了一切。
“嗯?阮子明,他過來做什麼?”賈平安聽到彙報的時候,是有些吃驚的。
按說,就算是有什麼旨意過來,也應該由太監傳旨,而不是來一個禁軍副統領,尤其還是與自己不對付的人。
隻是既然來了,總是要見見,至少也要知道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軍營大帳,原本王飛衝在這裡辦公,現在賈平安成為了新主人。
阮子明跟著兩名黑衛走進了帳中,抱拳,行禮,一絲不苟。
賈平安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盯著阮子明在看,這讓他心中有些發毛。
這裡可是賈平安的地盤,不同於之前的安國公府,在那裡至少還是天子腳下,做事多少要顧忌一些,但這裡,卻完全是由賈平安說了算的。
不誇張的說,把人家惹得不高興了,就是直接殺了自己也不是沒有可能。
“安國公,這是太子殿下的手諭。”
不敢再耽誤下去,生怕賈平安真不高興了,連自己開口的機會都不給。
李有虎上接過過手諭,很認真的檢查了一下,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之後,這才將其遞到了賈平安的手中。
撕掉了上麵的朱漆封印,太子的親筆信這就落到了賈平安手中。
內容並不是很長,除了問候之外,就一件事情,將六皇子交給阮子明處理。
顯然,太子做事還是有分寸的。
知道有些活,賈平安不願意去做。
這才把臟活都交給了阮子明。
看著這上麵的內容,賈平安竟然嗬嗬笑了笑。
阮子明一直在注意著,看到他笑了,他也就跟著陪著發笑。
“你笑什麼?”賈平安突然發問。
“呃安國公高興,末將也就跟著高興。”
“哈哈哈。”
這一回,賈平安的笑聲更大。
直到好一會,笑聲這才停了下來,“你還真是傻得可以呢。”
“呃”
阮子明不太明白,但很快賈平安就給了他答案。“你是不是得罪了太子?”
“我?得罪太子?”
“對呀,要不然的話,為何要你來做這殺頭的差事。”
“殺頭?”
“怎麼?你殺了六皇子,那就是殺了皇族之人,依大宣律,你是不是要死?”
“怎麼會這樣,可這是太子的意思呀。”阮子明被嚇到了。
“你有什麼證據?”
“這手諭”
“手諭是給我的,你怎麼可能還會拿到。”
“啊?”阮子明算是徹底的反應了過來。
是呀,手諭是給賈平安的,人家自然是要收起來,這也是證據,萬一彆人問起的時候,就算是有了交代。
可自己有什麼?
原本想著,自己按手諭做事,白紙黑字在,這就是證據。
可直到現在,他才發現,他其實什麼都沒有,換句話說,他已經被賣了。
利用自己,殺了六皇子。
跟著,在以自己殺了皇族之人為由,賈平安在殺了自己,正好他們之前就不對付嘛。
還真是好毒的手段呢。
阮子明的臉色變得煞白。心中憤恨太子的同時,人也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請安國公救我?”
“我為什麼要救你?”
“因為我願意為您效力。”
“不需要。我身邊可用之人很多,不需要缺了一隻手的殘廢。而且,你對我心中有怨對嗎?”
“不!我沒有。”阮子明想要否認。
“嗬嗬,你猜我信不信。還有,太子其實也是知道這一點的,所以才把你主動送到我的麵前,你現在明白了嗎?”
明白?明白什麼?
其實,阮子明已經想明白了。能從影衛中脫穎而出,成為禁軍副統領,本身腦子就是很好使的。
隻是可惜,明白的是有些晚了。
“來人呀,把六皇子請來。”賈平安沒有再理會對方。
自從來到了邊關,經曆了真正的戰場之後,阮子明這樣的小人物早就不放在他的眼中。
當一個人的眼界開闊了,自然胸襟也會隨之而變得寬廣一些。像是小魚小蝦,是再無法引他的格外關注。
見得多了,賈平安不由就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個段子。
“何謂王道?”“你要好好聽話,不然會被殺掉!”
“何謂霸道?”“聽話了,也殺掉!”
“何謂儒家之道?”“殺之前告訴對方一聲”
“何謂天道?”“一邊殺,一邊高喊天誅之”
“何為帝道?”“我要你死,你就必須死!”
昌都城內做任何事情還要考慮一個後果,還要考慮一下彆人的感受,可是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