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想要好處，但也要分是什麼。
明知道毒藥還敢吞下去，那這得到的好處，也不會長久，更不真實。
“於大將軍，我人都來了，就算是你現在把我轟走，彆人應該說什麼還是會說什麼，這難道是你想要看到的事情嗎？不如坐下來好好談一談，看看我們的條件你再說話嘛。要不然，你想自證清白，完全可以殺了我。”
陳金牛是笑著說出了這些，但其實他也是沒有底氣。
他在賭於萬裡不敢殺了自己。
若是對方真敢動手，就在帳外的歐九晨宗師便會出手，救他出去。
殺了陳金牛？
於萬裡敢嗎？
當然是不敢的。人家可是大統國的郡王，其父是大統國頗具實權的禹王。把人家得罪了，自己還有命嗎？
彆的不說，大統國一旦向宣國施壓，讓他們交人，宣文宗未必就會真的保他。
跟在宣文宗身邊過，於萬裡太清楚自己這個主子是什麼稟性。對有用之人，你就算做些出格的事情也無所謂。但沒用之人，說殺就殺，是不會講一點感情的。
不能殺，那就隻能談嘍。於萬裡還是重新坐了下來。
對於萬裡的表現，陳金牛十分的滿意，跟著向同來的蘇正成使了一個眼色。
蘇正成會意，主動的說道：“於大將軍，你的事情老夫也算是了解的比較清楚了。之前呢，你代表的是皇上，說是來保護我們的安全，實則監視的意味更濃一些，所以我們之間是會產生一些誤會的。”
“可是現在嘛，我們很快就都要效忠一個主子了，那自然就是一家人。”
“於氏不是想要發展嗎？一切好說，開城願意專門劃一塊地給於氏，看中了什麼行業直說，我們都會大力支持。以保證用不了幾年，於氏就可以成為當地旺族。”
“蘇家主說得好，誠心十足。但依小王來看，誠意還不夠。這樣吧，隻要於大將軍願意投降貴國大皇子，並為他做事，以後等大皇子登基後，大司馬的位置就是你的了，如何？”陳金牛笑著補充。
於萬裡坐在那裡聽著，每聽到一句話的時候，神色不由自主的就是一變。
他終於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是大皇子想要上位。
隻是因為昌都城發生的一些事情，連德貴妃都被打入冷宮，大皇子想走正常途徑，基本上成為了不可能的事情。
尤其前一陣子，大皇子還成為了五陀山山匪的俘虜。
那就更絕了繼承皇位的可能。
正常方式走不通，就隻能兵行險招，於是就有了對方出現在自己麵前。這是要脅迫他轉投大皇子門下呀。
“如果我說不呢？”於萬裡並不太看好大皇子，便試探的一問。
“如果於大將軍不配合的話，那接下來你的處境就會很不妙了。比如說，小王夜裡與你單獨見麵的事情，怕就會讓更多人所知曉，真到那個時候，不用我們動手，怕是大將軍就將性命不保。”陳金牛還是笑嗬嗬的說著，但威脅之意卻是甚濃。
一句卑鄙，差一點就沒有說出口來。於萬裡是真的很生氣，這就是一群小人嘛。
但還是那句話，除非他有膽量殺了陳金牛，不然的話，除了答應就還真沒有其它的好辦法了。
“如今皇上正是春秋鼎盛之時，想要取而代之何其之難。”於萬裡憋了半天，還是把擔心之話給說了出來。
“於大將軍所言正是。光靠貴國的大皇子肯定是不行的，但若是再加上我們大統國的支持呢？”
“汪昂然不過就是一個大司馬而已，在大夏的支持下，都可以自建齊國。大皇子可是皇族之人，有了我們大統的支持，想要成事，應該會更加的簡單吧。”
“這個”
於萬裡發現自己竟然無言以對。
沒錯，一個大皇子想要成皇，會很難很難，在做錯了事情的情況下，甚至是沒有什麼可能的。但若是加上大統軍的支持呢？
就在於萬裡發現事情好似並沒有那麼糟糕的時候，陳金牛再一次開口說道：“不瞞於大將軍說，如今淶水關三萬大軍已經被大皇子接收了。不僅如此，我們大統軍的三千騎兵，也到了關隘之下，現在應該是準備入關了。”
“什麼？”於萬裡聽到這裡，驚得再一次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王飛衝已經投降了？”
“不不，他沒有，他很固執，所以我們找人取代了他，王明釗知道吧。”陳金牛並不介意把王飛衝的事情說出來，這可是能起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王飛衝將軍呢？”於萬裡忍不住，本能的問著。
可再說完了這句話後，馬上就閉上了嘴巴。
既然英郡王都說了，已經派人取代了王飛衝，那他就已經是一個無用之人。
無用的人，那當然要殺之而後快。
王飛衝竟然就這樣死了，那是不是說，自己如果不配合的話，也會走上這條道路呢？
還有，北府軍中難道就沒有王明釗這樣的人了嗎？
雖說他於氏勢大，光是兄弟就有三人。但三萬北府軍，光是千夫長就有三十個，誰知道他們明麵恭敬，暗地裡，想的是什麼事情呢？
在這個世界上，就沒有誰是不可取代的。即便是皇上，也有被推翻的前例。
大帳之中，再一次變得沉默了起來。
陳金牛與蘇正成也不去催，他們給於萬裡時間去考慮。
且往往考慮的時間越長，事情成功的可能性也就會越大。
足足過去了一炷香又加半刻鐘的時間，於萬裡終於有了決定。“好，我可以聽令於大皇子殿下，但事情在沒有完全明朗之前我不會動手，三萬北府軍會做為一個看客。”
於萬裡這是退了大半步，但沒有全退。
總之就是一句話，他還是有些不看好大皇子。
“成交。”答案雖然並不完美，但已經算是不錯了。北府軍畢竟算是宣文宗的親軍，能夠不主動打壓，已經是很好的結果。
雙方達成了交易。但於萬裡並沒有親自相送，現在事情還處於秘密的階段，不易大張旗鼓。
淶水關下。
夜深之時，幾十道人影順著一條很少有人知道的小路來到了關底之下。
“什麼人？”走得近了，終還是被人所發現。一名百夫長出聲喝問。
“是我，程然。”
“原來是程將軍。”百夫長看清來人的確是程然之後，果然就放鬆了警惕。
這也讓程然長鬆了一口氣，他賭對了。
原本就想著，暗殺自己和王飛衝將軍的事情，是不可能會公開的，所以他便試著趕了過來。
現在來看，下麵的人並不知道自己的事情，這就很好。
“程將軍，但不知深夜前來，可是有什麼軍務？”百夫長陪笑地問著。
“你還說對了，是有公務在身。上麵有令，讓我帶人去城外探查一下黑騎衛的動靜，你也知道的，這支軍隊與我們可未必就完全是一條心。”程然裝成很神秘的樣子說著。
“原來如此，那末將這就準備吊籃。”
“好，你去安排吧。”程然臉色平靜的點頭，實則心跳一直很快。他是真怕會有人發現這邊的動靜，然後突然殺出來，堵住了自己。
好在接下來一切順利，吊籃都準備好了，程然所說的“斥候”也一個個進入籃中從城牆上被放下。
“呼！六皇子殿下，我們安全了。”一出了淶水關，程然便對著一名黑衣人恭敬的說著。
“好，程將軍做的很好，你之所為，以後我會稟報給父皇知曉的。現在，我們還是抓緊時間尋找安國公吧。”
六皇子也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說著。
他人在開城之中，但外麵發生的事情，其實知道的並不多。如果不是程然突然找上門來，他根本就不知道，外麵就要變天了。
六皇子得知王飛衝已死，且還是姚飛揚動的手後，便猜到這是大皇兄要動手了。當下也不敢在開城呆下去，這就與程然商量之後，前來冒險出關。
一切順利，眾人長鬆口氣。隻要接下來可以尋到賈平安，他們就會徹底的安全。
眾人一路小心向外走去，未走太遠，便被一陣陣馬蹄之聲所驚。跟著躲藏在草地中的他們，就看到一支有著數千人的騎兵隊伍從這裡走過，目標直指淶水關。
“他們打的是大統的旗幟。”借著月光，程然看清了旗幟上的字，臉色更加的難看。
“什麼？他們竟然敢與大統私通。”六皇子聞言，也是恨得牙根直癢癢。
但現在也就隻能在心中恨一恨，以他們這幾十人，如果現在衝出去，就純粹是在找死。
“走，我們要快一些找到安國公。”
淶水關。
大統的三千騎兵已至，王明釗親自前來迎接。
“你說什麼？程然來了，你確定沒有看錯？”麵對著守著關隘的百夫長，王明釗氣急敗壞的說著。
“末將不會看錯，就是程將軍。”百夫長還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行了，我知道了。”對方並不知情，王明釗無法怪罪。而且這個人不屬於王飛衝也不是程然的心腹，相反平時與自己還算是親近，他就更不能懲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