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麝香
第112章 麝香
多虧了滑雪板,戴鬆隻花了不到半小時就從樹窩趕了回來。
一進屋,原本趴在小盈盈身邊,看著她玩玩具的花菇一下就站起身,溜到戴鬆身邊上躥下跳。
“咋啦這是?”
灶台邊忙活的江衛琴正奇怪花菇今天咋這麼興奮呢,看戴鬆肩上正扛著一隻青灰色的長牙小獸。
頓時媽呀一聲,推著戴鬆往外走。
“快出去快出去!麂子進門連死三人!出去出去!”
老娘說的這是東北地區的老話了。
麂子在這邊被視作不祥,一出現就伴隨著死亡,久而久之便有了這樣的說法。
可他背回來的是麝啊,隻要能養活,每年取個十幾二十克的麝香,這不妥妥的印鈔機麼!
“媽,這不是麂子!”
“扯呢!”江衛琴擰著眉不停拍打戴鬆胳膊,“這麼點小玩意兒,不是麂子是啥?!”
“媽,你看仔細咯,麂子有角,這玩意兒有個der啊。”
戴鬆放下原麝,驅趕了兩下試試探探想上前夠它耳朵的花菇,找了根捆拆繩拴住它脖子後這才解開它的四蹄,原麝立馬顫顫巍巍站了起來,兩隻漆黑的小眼睛滴溜溜看著周圍,也不知道它那比蘋果還小的腦仁兒能不能想通它今後的處境。
江衛琴也眯起眼,繞著原麝打量個不停。
其他人聽到動靜也趕了出來。
盈盈一看到這青灰色的小獸頓時興奮地不行,揮舞著手裡的小汽車,嘴裡“駕駕駕”個不停。
戴小茜見此也是眼睛一亮,湊到跟前驚呼,
“呀!哥!這是麝吧!肯定香的很,我聞聞!”
見那原麝也不動彈,她也大著膽子湊到跟前去。
戴鬆抿嘴,儘量保持麵無表情。
然後就見上一秒還滿臉“迷醉”的戴小茜,在靠近原麝肚子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氣後,眼睛頓時眯了起來。
“嘔~!!”
戴鬆樂了,拿出包裹麝香的小布包,“麝香在這呢,要不要仔細聞聞?”
“不要不要!嫂子你彆碰!哥太壞了!這玩意兒啥味兒啊!太臭了!”
南春婉眨巴眨巴眼眸,不解地看了看戴鬆,見後者朝她笑著伸出手,她便接過小布包,打開後湊近一聞,小臉兒頓時緊皺,旋即一抹紅暈順著她的脖頸爬上臉頰。
這味道咋那麼像……啊!
而她這反應倒是給周圍圍著的幾人看不會了,到底是臭還是不臭啊?
放清朝的時候,東北這邊的麝香也是很出名的,故而這片地方的人都知道麝香是好東西。
現成的就在眼前,誰不想聞聞?
就連小盈盈也是扒拉著戴鬆的褲腿,一個勁的蹦躂要抱抱。
可戴鬆卻隻是蹲下身,摟著她壞笑不停。
就見那包麝香在幾人手中傳了一遍,沒一個聞完以後臉色還好的。
更要命的是,這東西揮發性強,隻是放在小布口袋裡敞著口晃了一圈,那股味道已經在屋裡彌散開來了。
“唔~臭臭~”
小丫頭也聞到了,急忙把小汽車揣進戴鬆口袋,兩隻小手捂住口鼻甕聲甕氣道。
“嗨喲!老兒咂!你這是麝香麼!可彆搞錯了,糞坷垃當寶貝啊!”江衛琴指著原麝屁股上沾染的糞凍。
“媽,好像越來越臭了!”不知怎麼的,戴小茜臉漸漸也紅了。
而且不止她,屋子裡女人有一個算一個,兩頰都紅撲撲的。
屋子裡溫度高,氣味容易揮發的同時傳遞也更迅速。
“天呐!太臭了!快快,拿出去拿出去!還有這小玩意兒!你也牽院裡去!”江衛琴趕緊打開屋門通風。
“牽院裡?”戴鬆咧咧嘴,“院裡都是野豬,哪還有地方啊?”
“你往柴火垛旁邊一栓不就行了?”
“媽,這可是原麝!你知道這點兒麝香值多少錢不?就不怕這‘下金蛋的雞’被彆人偷了?”
“多少?”江衛琴捂著鼻子一挑眉。
戴家人卻都來了興致,以至於這會看見戴鬆拿出一隻大皮都不甚在意。
“具體多少我也不知道,但這東西也叫軟黃金,黃金現在多少錢一克嘛!”
“好像是80吧?”戴小茜眨眨眼,“我前兩天聽收音機裡說的。”
自從家裡有了電視機,收音機就無人問津,戴小茜每天都喜滋滋地邊聽音樂邊寫作業。
“天呐!這麼值錢!”江衛琴一把搶過栓原麝的繩,“那這小玩意兒得栓屋裡!”
“媽,可是它好臭啊!”
“臭啥!都說銅板臭!你還是高中生呢,這點道理不知道?”
“媽,那叫銅臭。”
“就你知道的多!”
見戴小茜扁扁嘴不說話,江衛琴轉頭看向戴鬆,“老兒咂,這麝香咋處理啊,房屋子裡這麼臭著也不是辦法啊!要是不會壞的話,找個小瓦罐給它封起來行不行?”
“應該可以,這東西我也沒弄過,不過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壞。”戴鬆尋思有機會問問李慶海去。
“不會壞那封起來先,至於這玩意兒,老兒咂,你把膛灰扒拉出來給它墊墊,先栓灶台後邊吧。”
“啊?那不會做的飯都帶味兒吧!”戴小茜一下著急了。
“那你想個招!”江衛琴一瞪眼。
戴小茜扁著嘴,想了一會兒,“哥,你確定你都掏乾淨了嘛?”
“應該吧。”戴鬆撓撓後腦,“山上沒那條件,我找了個樹杈子修了修,隨便掏的,後來光往出帶不見有東西出來我就停了。”
聽到這,戴小茜也是豁出去了,咧著嘴走到原麝身邊。
那麝看樣子已經接受了現實,這會兒就和假的似的,任人擺弄。
“哥,你從哪裡掏的?”
“喏,這裡。”戴鬆一指香囊位置。
戴小茜伸出小手捏了捏,鼻子立馬皺了不行,“嘔!哥,就是這裡臭!”
“那可不,那是香囊,味兒能不大麼。”戴鬆攤攤手,“你想乾哈,彆告訴我你打算找個玩意兒給它塞上啊!”
“那不能!”戴小茜朝著倆妯娌招招手,“嫂子嫂子!來搭把手成不,我哥他乾活毛毛躁躁的,這事兒還得咱們來!”
戴鬆嘴角抽了抽,旋即就看倆妯娌湊了過去,江衛琴也站在她們身旁隨時準備幫忙。
仗著自己個子高,戴鬆看見,戴小茜不斷輕揉原麝香囊,等揉夠以後,就開始兩手掐擠,
而南春婉就敞開小口袋在底下接著。
擠了沒幾下,竟然的又被戴小茜擠出一小段兒。
“出來了出來了!”
湯麗萍眼睛一亮。
“嫂子,找個小棍兒,我把著它,你再來挑一挑,看看裡頭是不是真的都乾淨了,真乾淨了就拿點灰給它蹭蹭。”
“嗯呐!”湯麗萍說乾就乾,在幾人七手八腳的配合下,這隻可憐的原麝一點自尊都沒有地被放倒,然後被粗暴地用草灰揉拭香囊。
做完這一切後就讓戴鬆拿著麝香去屋外,等封好了再拿進屋。
戴家人現在對戴鬆很是放心,既然這麝他都扛回來了,那他獵幫那幫怎麼分肯定都是商量好的,也無需多問。
戴鬆也是在院牆邊上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大小合適的瓦罐,確定不漏以後才將麝香放進去,送回屋裡後便直接去向東方小賣部,給下渚屯打了個電話。
李慶海被謝德發叫來屯部接戴鬆的電話,一開口就把今天永利屯來找林家要錢的事兒讚了出來。
“嗨呀!戴鬆啊!你行啊!四隻蘇毛狼,你全給乾啦!”
“也不是我一人乾的,在屯子叫了兩個民兵幫忙呢。”
“民兵?他們打人在行,你讓他們打圍,那真夠嗆!”
戴鬆笑著摸摸臉,也不多彎繞,直接輕聲道,“李炮,和你請教個事兒。”
“嗯?”電話那頭的李慶海清了清嗓子,“你說!”
“李炮,你整過麝麼?”戴鬆捂著話筒,盯著在偏屋門簾,向東方正在裡頭跟著收音機的調調唱二人轉。
“麝呀!整過!這玩意兒可少見!我打了一輩子圍,就遇見兩回。”
“嗯!果然,還是李炮見多識廣!”戴鬆開始拍馬屁。
“嗨呀!這玩意兒算啥,咋啦戴鬆,你也在山上遇見這東西了?我和你說啊,你要是想取麝香,可不能殺……麝死了,裡頭的麝香就不香了。”
戴鬆聽對方逼逼叨叨一大堆,聽到最後總算聽到點新鮮玩意兒,忙追問道,
“李炮,為啥麝死了,麝香就不行了?”
“這誰知道去?”
戴鬆臉色一垮,然後聽電話那頭又說,
“老祖宗傳下來的說法,多少是有些道理的,話說你問這個乾哈,你不會已經把那麝乾死了吧!”
戴鬆聽出了電話那頭的痛惜,忙解釋,“沒有沒有,我尋思提前打聽細致了,回頭免得出錯。李炮,那攆上麝以後呢?咋弄?之後麝香咋處理?”
“喔喔,這倒是好習慣,攆上以後,就把麝香扣出來唄,把香囊直接割下來也行。”
“啊?割下來麝還能活啊?”
“基本夠嗆了。哎呀,你管它能不能活啊,割都割了,以後也長不了了,那玩意兒沒幾斤肉,也不好吃,皮也不值錢,你要不嫌麻煩,順帶這料理了也行。”
“那還是算了,麝這玩意兒已經很少見了,為了取一次直接謔謔死感覺老可惜的,還是摳比較好,來年還能繼續摳。”
“你這想法不錯!”
“嘿~那還不是有李炮啟發呢嘛,李炮,那摳出來的麝香該咋處理啊?”
“那個簡單!天冷了不用管,天熱了放在就得找個地窖放著了,這東西味道越濃越值錢,味道散了就不行了,賣不出價,藥效也跟會跟著不行。”
“藥效也會跟著散?”
“嗯!麝香這東西,老話說了就是靠著那股子香勁,所以能通人經絡,管中風偏癱,而且還能刺激女人宮巢,古時候這玩意兒可是被妃子用來當催情藥呢!香氣散了,哪還有勁兒?不過這東西也有弱毒,說是懷孕和喂奶的不能碰,會流產。”
戴鬆點點頭,對李慶海又是一通誇讚後,旋即撥通了薑展華的電話。
“鬆子!你可好久沒給我打電話了!最近咋樣?”
“嗨!薑哥彆怪哈,前段時間一直在忙,今兒好不容易算撂停了,這不,第一時間聯係薑哥來了!”
“喔?”薑展華的語調透露著期待,“鬆子你那又有啥好東西了?
上次那些棒槌可真是好東西啊!
我隨便拿了根小的,想找老中醫幫我媽配副保健湯,結果人家直接看上了,死活想買啊,開了兩倍價我都不舍得賣!
我可知道,這玩意兒可遇不可求,也就鬆子你有能耐整到這些東西!要是有啥鞭啊寶的那就更好了!”
“嘿,薑哥過譽了,不過棒槌這東西確實會越來越稀罕,尤其是那幾根大的。”
“嗯!誒,鬆子你也彆賣關子了,快說說你又整到啥好玩意兒了!”
“麝香。”
“麝香?那也不能吃啊。”
戴鬆咧咧嘴,現學現賣了一番,就聽電話那頭薑展華拍板,
“臥槽!我媽年紀大了,有時候睡不好,我聽說這玩意兒也有安神作用,啥也不說了,鬆子,你和我說這些指定是想出給我是不!
不能光說吊我胃口是吧!啥前兒有空來?有多少?”
“我尋思明天來,具體多少也不知道,那種一兩的小酒杯,小半杯是有的。”
“好好好!我幫你尋尋價哈鬆子!咱們都是老交情了,你放心,哥絕對不會虧了你的!”
戴鬆嘴角勾起,又嘮了幾句便掛斷電話。
至於老舅那邊,還是等薑展華那有了確定消息再聯係他比較好,以免到時候賣不出去就鬨笑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