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真給那姓戴的打下來了啊!
第66章 真給那姓戴的打下來了啊!
在屯部大院燈光的照射下,
那些被血液沾染的毛發因為無法再折射光亮,和周邊油光水滑的毛發形成了鮮明對比,
就好像是原始版本的眩暈圖,
長時間注視,就會不自覺的感覺那黑瞎子身上好像有什麼在動。
“媽呀!這黑瞎子沒死!還喘氣兒呢!”
人群裡傳來老娘們咋咋呼呼的聲音。
被她這麼一喊,先前最靠近黑瞎子,甚至伸手想摸它的幾個人頓時張開雙臂,刺啦刺啦地打著滑,往後狂退。
一時間隻有謝老頭坐在駕駛座上,一臉輕鬆得意,
“嗨呀!你們咋啦!這隻黑瞎子早叫戴炮乾死啦!”
“戴炮?!”
“真給他乾下來了啊?!”
“那他現在人呢?!”
眾人環顧一圈,卻沒見到那個印象中造型犀利的年輕人。
“嗨呀!年輕人要畫麵,有能耐的人總是晚點出場嘛,你們等等吧,他在走來的路上了!”
謝老頭嘴一歪,佩服起自己的急智來——可千萬不能把戴鬆不肯坐他拖拉機的原因給漏出來。
開拖拉機給人乾暈車兩次這種醜事,有機會一定得求戴鬆,讓他爛在肚子裡!
正當大夥兒嘰嘰喳喳,逐漸不耐煩起來時,屯部門口出現三個身影,
其中一個穿著風衣,身姿挺拔,表情囂張,讓人一看就有種想上去踹他的衝動。
正是戴鬆!
之所以這麼晚才到下渚屯,是因為他一回到林子,就開始著手處理黑瞎子身上二憨留下的傷口,
這些傷痕一看就不是狗能乾出來的,不處理掉太過打眼。
等處理好之後,戴鬆便趕忙叫來了謝老頭拖黑瞎子。
結果剛剛在路上又被李炮和上次幫助的婦女攔住,所以才耽誤到現在。
此刻他身上風衣已經被婦女縫補如初,人家甚至自己出棉,把大衣裡麵跑掉的棉花都給補上。
這會兒除非湊到跟前仔細看,不然真看不出背麵那條極淺的縫線。
見屯部院子裡人頭攢動,戴鬆走到拖拉機旁,笑著和大夥兒打招呼。
都不是頭一次了,他也沒必要裝矜持。
謝德發早就想擠進人群看看黑瞎子了,奈何他剛剛摔了一跤,這會兒渾身骨頭都痛,實在擠不動。
當聽到說戴鬆回來了,他更是著急大喊,
“戴炮!戴炮!!大家都讓一讓,讓我和戴炮講兩句!”
人群分開一條道兒,謝德發顫顫巍巍地走到戴鬆身邊,
“戴炮啊!辛苦你啦!!”
“小意思。”戴鬆看了看黑瞎子,又看向謝德發,
“屯長,現在黑瞎子給你乾下來了,之前麻煩你問的,有啥結果嗎?”
謝德發表情頓時僵住,旋即苦笑著道,
“戴炮,你真的不打算要錢啊,那可是100塊啊。”
“還是縫紉機對我家重要些。”
謝德發無奈地撓撓頭,周圍人聽聞戴鬆這麼說,都竊竊私語起來,
“他不要錢??”
“你沒聽說啊,他要縫紉機!”
“啊?!那東西得小200塊呐!他吃人啊!!”
“挖槽,不能給他!太貴啦!”
“就是!屯長,你千萬不能答應他,而且這黑瞎子也不一定就是屯子外邊轉的那隻啊!這會兒天才黑,還沒到那熊瞎子嚎的時間呢,萬一你現在把獎勵給了,他回去了,熊瞎子又在外麵嚎,咱們可咋整。!”
“啊?不能吧?他不能從彆的地方打個黑瞎子來湊數吧?”
“咋不能啊!他們整天在山上跑,山上的事兒咱上哪知道去!根本沒法證明這隻熊瞎子就是咱們屯子外麵的啊!俺尋思,要不這熊瞎子就放在屯部裡等兩個晚上吧!要是兩晚都消停了,那就可以證明了!”
“兩晚怎麼夠,他要是存心過來騙俺們獎賞,做的全乎點,去林子放幾槍,給黑瞎子暫時嚇跑了也不好說,得多存幾天!至少得一禮拜吧!”
“對對!”
……
人群中你一言我一語,不到一會兒功夫,戴鬆就成了一個騙獎賞的騙子,甚至連李炮都開始受到搏擊。
戴鬆挑挑眉,看向謝德發,
“屯長,你怎麼說?”
謝德發這會兒表情和吃了屎一樣,眾口鑠金,再這麼由著他們說下去,戴鬆真就成壞人了。
而且先不說這事兒怎麼處理,這下要是給戴鬆得罪了,萬一以後有事兒,他也沒臉再叫戴鬆過來幫忙了啊!
看著謝德發焦急的樣子,戴鬆笑了笑,
“屯長,我給你一個辦法,你自己想要不要用。”
“說!說!戴炮千萬彆和他們置氣!你們都給我閉嘴!回頭證明戴炮的能耐和清白以後,我看你們還怎麼麵對戴炮!”
好家夥,不愧是屯長,這不粘鍋當起來就是絲滑啊!
戴鬆心裡調笑一句,旋即道,
“你們把林家人叫來認認這黑瞎子不就行了?!”
“誒!”謝德發一拍大腿,痛苦的嘶了一聲,緊接著朝人群中嚎了一嗓子,“誰去把林家人叫來!快點的!”
人群邊緣很快有人跑開。
而期間,戴鬆倒是沒表態,反而是一直站在邊上沒吭聲的李慶海和婦女生氣了,
婦女一個勁地給謝德發白眼,不停地勸慰戴鬆,“戴炮啊,你放心,隻要有我和李炮在,就絕對不會由著他們昧下你的功勞!”
李慶海則是指著謝德發的鼻子,
“謝德發,你要是敢冤枉了戴鬆,我也不用你給我在屯裡養老了,我直接去鎮上找我兒子,給我送林場去!我天天在林場喝酒吹牛逼,我告訴你,我喝了酒什麼德行你可知道啊!”
謝德發忍著腰疼連連給李慶海賠不是,給一旁的戴鬆看的好奇心都起來了,
這謝德發到底啥把柄被李慶海抓在手裡啊,他這麼怕李慶海泄漏出去?
而且李慶海所說的在林場酒後“胡言”,估計也不是針對林場的秘密,而是說李慶海隻能接觸到林場這種國營單位,
如果他能接觸到派出所或更高層次的,真不知道謝德發會是什麼表情。
正當戴鬆想著呢,人群外傳來一連串叫嚷,
“讓一讓!讓一讓!老林來了!!”
“啊?老林竟然都來了?!”
“他好了?!這才幾天功夫,他能下地了??”
人群疑問著的同時,就看林三炮和另一個年輕人提著一副擔架,晃晃悠悠走了進來。
擔架上的男人蓋著厚厚的花棉被,臉色煞白,眼神卻很精神,和夜裡的燭火似的。
戴鬆對這仨人都有很深刻的印象,就是上次乾下黑瞎子後,站在人群邊,看他眼神不善的那幾個。
擔架上的肯定是被黑瞎子撕了背的林繼雄,另一個沒見過的就是林家二兒子了。
隻是他們看我為啥這表情?
我以前沒惹過他們啊,難不成和我救了李慶海有關?
戴鬆不解的同時,就看林家倆兒子把擔架抬到拖拉機旁。
周圍人都安靜下來,就看兩人擔著擔架,一直杵在拖拉機後車鬥旁邊。
還是謝老頭眼尖,他瞧看見林繼雄嘴巴翕動,便急忙湊上去聽,
聽完就直接對著倆林家小子說,
“倆虎逼,擔架特麼能不能抬高點,你們老子看拖拉機低大杠看了半天了!氣的他直捯氣兒,你們沒聽見麼!”
林家小子聽了急忙把擔架提到胸口,結果因為林三炮個子矮,擔架瞬間出現了巨大傾斜,
要不是邊上一堆鄉親眼疾手快給林繼雄扒拉住,這會兒他指定就讓自己親兒子撂地下了。
換了個身高和林老二差不多的鄉親接過擔架,林繼雄終於能好好端詳眼前這隻黑瞎子。
人群再次沉寂,就聽他喉嚨深處不斷發出嘶吼嘶吼的喘氣聲,
僅是幾秒,他便用極其微弱沙啞的呻吟道,
“就是這個畜生!!就是它!!
看看它肚腸!看看它肚腸裡有沒有大進!!!
啊!!我的大進!!大進啊!我好大兒!!”
原本還趴在擔架上半死不活的林繼雄情緒突然激動,竟然生生撐著擔架兩側,把上半身都給反弓起來。
花棉被滑落,露出了一大圈蜈蚣般的縫合疤。
更有眼尖的,都看到傷口崩開,正不斷往外淌黃液。
“我的媽呀!看著就疼啊!”
“還真是這隻黑瞎子啊,真給這姓戴的給乾下來了啊!”
“我天,這戴炮這麼牛嘛?!”
周圍人頓時你一句我一句,看著那穿著風衣的年輕人討論開了。
“看看看!馬上讓人幫你看,老林啊,你先彆激動。”
謝德發怕林繼雄再出什麼事,趕忙邊安排幾個膽子大的年輕人去查看黑瞎子,邊讓兩人把林繼雄抬到一旁。
林繼雄不依,昂著不斷叫喊,“給我看!彆擋著我!給我看!!”
謝德發幫他蓋好花棉被,滿臉擔憂,
“老林啊,你現在受了傷,可彆再這麼激動了,大進是好孩子,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你可千萬保重身體,彆浪費了他的付出啊。”
“給我看!大進是我兒!就算他走了,我也要找到他!我要找……找到他……”
林繼雄愈發歇斯底裡,謝德發拗不過他,隻好幫他找了個棉襖墊在腦袋底下,就這麼看著幾人把黑瞎子肚子撐開,把肚腸反複翻揀。
“誒?怎麼這段腸子從菊門拖出來啦?!”有個小機靈鬼多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