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心虛的二憨
第34章 心虛的二憨
二憨腦袋鑽在老母豬腔子裡吃的正香呢,邊吃邊哼唧,
哪會注意到戴鬆已經悄無聲息地站在它身旁?
“二憨。”
二憨屁股一顫,趕忙把腦袋拔了出來,
見真是戴鬆,它小眼睛一下晶亮了,“昂嗤!昂嗤!”
撅著唇皮子就把兩爪搭在戴鬆肩上,老母豬好吃,以後咱還打!
“去去去!我這衣服新的!”
戴鬆推開二憨沾滿血的嘴筒子,看它親昵的小表情,心裡的火頓時隻剩一半。
可見它圓滾滾的肚子,又生怕它傻了吧唧的,養成了習慣,不管看到哪邊有被夾住的獵物都要去夠兩口自助,便唬著個臉,
“二憨,你夠能吃的啊,這會兒又吃上了。”
“昂!”
二憨見戴鬆的表情擰巴得像是被它塞屁股底下壓過似的,
就看了眼老母豬,不是你要俺傻吃猛長的嗎?
旋即它小眼睛滴溜的兩圈,眼神裡滿是心虛,應該是想到了什麼,
也不扒拉戴鬆,就伸著嘴筒子,黑鼻嘎噗嗤噗嗤,在戴鬆大衣上聞來聞去。
“是讓你誇我衣服嗎?你咋這麼貪嘴呢!”戴鬆在它腦門上的寶塔包上輕輕來了個爆栗。
“嗚~”
二憨咕咚一下坐進雪裡,兩爪捂著嘴筒子,倆耳朵縮到腦後,腦袋埋的低低的,一個勁地用餘光觀察戴鬆。
“真不知道假不知道?”看它這副小模樣,戴鬆真是又好氣又好笑,
“昨天剛教你認過夾子,今天你就敢吃夾子裡的獵物啦?!!”
“呼?吼!”
“什麼意思?”看著原地轉圈的二憨,戴鬆眉頭一皺,
“你彆和我說你不知道什麼麅子嗷。”
“昂!”
二憨小眼睛頓時晶亮起來,撅著唇皮子想舔戴鬆的手,不料卻被他一把薅住毛蓬蓬的小耳朵,
“小小年紀你就學會扒瞎啦?熊臟並獲啊二憨,走,現場指認!”
二憨歪著腦袋,跟著戴鬆往外走的同時,一個勁的昂昂叫,
俺不臟,俺鑽雪裡打個滾兒身上就乾淨了!
“還跟我玩起死不認賬這套來了!
走走走,去看看,小倒黴玩意兒,連吃帶消化得拉了一泡在那了,還裝癟犢子呢!”走出去十幾米,戴鬆鬆開二憨的小耳朵,他也是氣笑了。
而二憨兩個耳朵急忙往腦後偏了偏,戴鬆剛剛說了一長串,太複雜了,啥擱它的地盤&¥……
它聽不懂,不過戴鬆的樣子它能看明白,是真生氣了,
二憨也不知道到底咋了,隻能圍著戴鬆轉個不停,一路上時不時就拱一拱他的手,
“昂!昂!”
可他就是板著臉往前走,也不再多說什麼,二憨急得都快站起來走道兒了,
到底咋啦這是?!!
直到戴鬆領著它來到昨天下的一處夾子麵前,
戴鬆剛一指地上那半拉麅子蹄,二憨就猛地一撲,
“誒?!不許毀屍滅跡啊!!”
戴鬆還想去搶,卻見二憨兩掌按住了那蹄子,狠狠抽動鼻子,
就好像這上麵有它朝思暮想的小母熊氣味一樣。
等等,好像又不對,聞小母熊咋能聞急眼了呢?
戴鬆眉頭皺起,看著齜牙咧嘴的小二憨,事情好像鬼起來了!
以往二憨乾壞事,揪著它去指認,指定半道上就溜了,
怎麼今天不僅不溜,一路上一直“昂昂昂”的,好像急得要說人話一樣?
“二憨,你這什麼反應?真不是你吃的啊??”
看著坐地上好像煙癮發作,兩爪捧著小小一截麅蹄子不斷聞嗅,聞過癮了還要朝天吼兩聲的二憨,戴鬆又指了指地上凍硬了的那坨“黑麻花”,
“這你敢說這不是你拉的??!”
卻見二憨當即鬆開蹄子,隻是湊過去聞了一下,直接一爪子給那坨黑麻花拍散了。
“呸!哎呀!
二憨!好懸崩我嘴裡!你……”
砰——
戴鬆臉色大變,剛想罵幾句,就聽見遠處林子裡傳來一聲槍響。
“二憨!回去!回樹洞!不準出來!”
“呼,吼?”二憨的小腦瓜一下子轉不過來了,它剛聞出來那麅蹄子上麵的氣味,咋就讓它回去了呢?
“昂,昂!”
“彆特麼出聲了!”戴鬆伸手就在這不知死活的小糊塗蛋後腦上拍了一下,拍的它倆耳朵直咣悠,
“真就不害怕槍以後連危險都不知道了是吧!剛剛那是槍聲!是槍聲!!”
二憨原本還迷茫的小熊臉頓時緊繃,四爪下意識軟了一下,差點摔了。
這表情戴鬆以前看見過,老狗每次憋不住嚇,拉拉的時候都這德行。
好在二憨雖然害怕,但也隻是唇皮子打顫,兩個小眼睛不住地看向戴鬆。
等一回到二憨樹窩,戴鬆就攆著二憨上樹,
“上去!先冬眠,聽不到我聲音這個冬天都不許出來知不知道!”
“呼,昂?”
二憨艱難地在樹洞裡轉了個身,把腦袋探出樹洞,咋又要它冬眠了呢?
冬眠了還能長大不?
它還指望著明年長大了就進禿子山,找個小母熊呢!
“縮回去!”戴鬆抓了把雪朝二憨一砸,二憨急忙賤兮兮地縮回腦袋,
剛要鑽出來,洞口又有一大團雪炸開,戴鬆的聲音從外麵傳進來,
“不許出來!”
“吼……”
樹洞裡,二憨瞄見戴鬆扛著槍大步往林子深處跑,情不自禁就想鑽出樹洞跟著去,
雖然老是給戴鬆幫倒忙,但他從來沒撇下過自己。
可前爪剛伸出去,二憨又怯生生地縮了回來,
已經惹戴鬆生氣了,再不聽話他會不會不來找自個兒啊……
林子裡,戴鬆邊給槍上膛,邊時刻警惕周圍的動靜。
剛剛那是56式半自動的聲音!
溝子山怎麼會有56式?
對方到底是哪來的?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聲音太近了,如果是二憨……不行!
戴鬆越想越擔心,腳步逐漸加快,或許他自己都暫時沒有發覺,去的方向正是二憨曾經地洞所在。
溝子山溝子縫。
李慶海倚坐在一棵滿是爪痕的小樹旁,他臉色蒼白、嘴唇烏青,手正哆哆嗦嗦伸進懷裡摸尋著什麼。
在他對麵的是尋了一月有餘的大黑熊;
這黑熊當時在下渚屯附近遊蕩,一天黃昏,它溜進屯子叼走了劉家孩子,
孩他爸在院裡發現熊腳印後,連夜追上了山,等到天亮都沒有回來,
孩他媽第二天一早就跪到他家門口,雙眼赤紅地哀求,一定要給她爺們還有孩子報仇!
他本來都退休了,卻還是應下了,
當著屯裡人的麵收了那女人雙倍的錢,等人散了又悄悄都還了回去。
之後就在山裡餐風露宿地追著這熊。
中間這熊也被他攆上過一次,
但那次他的頭狗死了,三條幫狗打配合的)都殘了,熊也趁機跑去了78林班。
當時狗頭連著幾節大椎,血淋淋被地甩到他跟前:
狗腦袋被咬的扭曲變形,它連眼睛都合不上,狗舌頭也縮不回去,因為斷血,藍了。
看著頭狗眼睛裡最後一點光散了,他登時就追不動了,
就地埋了頭狗,帶著幾隻幫狗回家養傷大半個月,這才準備卷土重來。
這一次他在78號林班順利找到了黑熊的巢穴,趁著它出去覓食埋伏在旁,
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先發一槍打中了熊的肩膀,幫狗旋即上去拖延,他再尋機會開槍,
結果卻突然發病,彆說端槍,他連站都站不穩了,
可獵狗都是識槍聲的,
聽到第一聲槍響,它們就明白主人是打算決戰了,於是都拚儘全力、豁出命地和黑熊周旋,
結果三條幫狗和黑熊纏鬥半天,也等不來主人的下一槍,很快就因為體力耗儘,相繼被黑熊逮住。
那黑熊活掏完最後一隻幫狗的腔子,扒拉了兩下,見那狗徹底沒氣,便朝著樹下的李慶海走來。
而李慶海本就虛弱,看著三條幫狗因為他相繼送命,更是兩眼發黑,藥也沒力氣摸,隻能絕望等死。
此刻,在不遠處的林子裡,戴鬆已然看清了情況,急忙端槍上臉。
樹下那人正是前世教他打獵的恩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