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6章 戴家二流子又去鎮裡了
第6章 戴家二流子又去鎮裡了
“昂,那好,回頭我再獵著黃毛子,就給薑哥送來。”
薑展華眨了眨眼,看了看角落,心說咋不按常理出牌?
卻聽戴鬆笑著解釋道:
“那兩條是留給家裡人的,今天來的急,沒經過家裡,就一塊兒帶來了。”
“好吧。”
薑展華咧咧嘴,隻覺無比惋惜。
過去家裡每次有燒肉,母親一塊兒都舍不得吃。
除非他說吃不下了,剩一些,母親才會小口小口地吃完。
現在他想有能力了,自然想買給母親吃。
戴鬆看著沉默的薑展華,又看了看時間,覺得也該回去了,便問道:
“薑哥照顧我,這些腎經茶你開個價,我也好早點回去,不然家裡人要著急了。”
薑展華聞言,一看都時間接近五點,轉而來到戴鬆身邊,提了提背簍:
“這裡得有快三斤了吧?”
“差不多,來的路上借人秤稱過,兩斤八兩高高的。”
“好,就給老弟按三斤算,隻是我也不太清楚這東西的價格。
這樣,我出兩百塊,老弟你覺得如何?”
兩百塊?!
要知道,這相當於一個工人小半年的工資了。
他一大家子乾一年,也就能賺九百出頭!
眼下對方一開口,直接就賺兩百?!
不過戴鬆很快穩住了情緒;
這價至少一半原因是看在自己幫他母親的份上,旋即他點了點頭,道:
“行,薑哥實在,這價不差!”
“那就好,我還怕價低了呢!”薑展華見戴鬆一口答應,臉上頓時笑容燦爛,“老弟,回頭如果有啥收貨,記得都送哥這來啊,價格肯定不會虧了你的!”
“嗯!那必須啊。”
戴鬆又把腎經茶處理的注意事項講了一遍,這才接過一遝大團結,薑展華非要說喝茶喝上勁了,要活動活動,堅持一路送戴鬆來到飯店門口。
山子早就在大堂等候,見他來了,趕忙跑去啟動車子。
薑展華又拉著他囑咐:有好貨記得送他這兒來,最後不忘塞了名片,這才目送車子緩緩遠去。
……
團結屯。
戴家小院。
三個女人正借著屋前照燈坐在門口掰苞米。
“小婉,差不多了。
你爹你大哥也快回了。
拾捯拾捯,咱晚上吃玉米糝拌紅薯。
給盈盈燉倆笨雞蛋,老二那兔崽子,這個點還不著家,給他留碗稀的就行了。”
江衛琴坐在兩個兒媳中間,麵前堆了高高一堆光玉米棒子。
在東北,女人能頂半邊天。
在戴家,江衛琴管著天。
“嗯呐。”
南春婉乖順地應一聲,聲音軟糯。
嫁到戴家三年,她對婆婆的感情比對丈夫要深很多,
隻是近幾個月丈夫突然轉性,不再像原來那樣無視她和女兒,也不再和人打架喝酒,喝醉了對她冷嘲熱諷,她才對丈夫重燃一絲希望。
隻是她剛要起身回屋,便聽見院外有人叫嚷:
“老嬸,今天這麼早就做晚飯啦?”
那人賊兮兮掃了院內一眼,
興許是沒發現戴家男人的身影,便大著膽子倚著院門。
“我還以為什麼玩意兒來了,原來是郭祖生你這條死狗啊!怎麼還沒開灶就來討飯?”
說話的是嫂子湯麗萍。
在家能把鬆江下一代魚把頭馴的服服帖帖的人物,怎麼可能忍得了外人在自家門口蹦躂?
“哎喲嫂子!”郭祖生瞬間委屈起來,指了指青紫的下巴,“嫂子你看看,前些天柏哥給俺打的,今天還腫著呢。”
“怎麼沒把你打死?一會兒柏回來,高低讓他再揍你一頓。”
湯麗萍聞言翻了個白眼。
屯裡誰不知道郭祖生是出了名的無賴?
欺軟怕硬,就愛到處占彆人家大姑娘、小媳婦的便宜。
也就這會兒家裡男人不在,他才敢杵在門口瞎白話。
而郭祖生聽到戴柏一會兒回來,急忙討饒。
“嫂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嘛。”
“我來是有重要軍情和你們彙報啊。”
湯麗萍聞言,抽了一根玉米棒便砸了過去,
“你擱哪裝什麼大叫驢呢?!”
“彆在這礙眼,滾滾滾!”
“哎喲喲!”郭祖生裝模作樣躲過,
“江嬸兒,你也不管管?
我之前可看見戴鬆又坐上劉老六的摩托,去鎮裡了啊!
穿了件青布大襖,背大背簍,手裡提著倆腿肉。
是他吧?!”
院裡眾人臉色頓時難看,這劉老六是屯子裡老光棍,
曾經大夥兒給他說了幾次媒,最後都因為他老在鎮裡過夜,所以就都黃了。
戴鬆和他混到一塊兒,能有什麼好事?
而郭祖生見目的達到,嘴角笑意難壓,撂下一句“俺說完了,走了啊!”便準備往家走,
結果卻是直接撞進一人懷裡,眼前冒金星了都,便罵罵咧咧伸手去推;
手上隻覺寬闊,邦硬,還隱隱帶著股鬆江的土腥味撲麵。
他隻覺兩腿一軟。
戴柏?!
說一會兒回來,真的就是一會兒回來啊?!
他不敢睜眼,摸扡著想躲開,結果卻是被一把摟住脖子。
“先彆走,把話說清楚!你看見戴鬆上劉老六車了?”
戴柏說話中氣十足,震的人耳朵嗡嗡的,屯子裡都喊他戴大炮。
“昂……對……”
郭祖生兩腿打顫,看著戴柏的老子戴樹誌笑嗬嗬提著兩條三道鱗從他身邊路過,進了院裡。
“叔!……戴叔!你不能讓柏哥揍我吧?”
戴樹誌聞言腳步一頓,緊接著郭祖生就看到,江衛琴看向戴叔的目光變得極為不善。
郭祖生懸著的心徹底死了。
“柏哥!柏哥!我下午真看見戴鬆背著背簍,提著兩腿肉,上了劉老六的侉子摩托!”
“劉老六大家都知道,一天不去鎮裡翻餃皮就渾身難受,但是鬆哥不一定是這樣的人。”
“嘶……不是,我是說鬆哥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他肯定隻是去鎮裡有事……嗚”
郭祖生原本還滔滔不絕地解釋,結果褲襠挨了戴柏一腳,瞬間安靜。
院內,湯麗萍摟著南春婉肩膀,二人先後進屋。
“哼!小鬆怎麼回事,老實了沒幾個月,又呆不住了!指定是上回柏子打的輕了!”
長嫂如母,湯麗萍和戴柏一直有在“管教”戴鬆。
一方麵是對這個不上進的小叔子恨鐵不成鋼。
另一方麵是怕南春婉離了婚,怕不是要讓人背後說道死?
要知道,此時屯子裡的流言蜚語可一點也不比林子裡的山牲口弱。
“不用的,嫂子。”
南春婉肩膀垮了垮,低頭自顧自在灶台邊忙活,眼裡沒了半點光彩。
湯麗萍知道弟媳性子。
受了啥委屈都往肚裡咽。
但她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麼話安穩,隻能氣的原地跺腳,視線在柴火垛上遊曵,尋思回頭讓戴柏拿哪根棍“勸”戴鬆。
可下一刻,屋外傳來汽車引擎由遠及近的聲音。
就連之前在屋裡睡覺的小丫頭戴滿盈聽見動靜都好奇地跑出正屋,
就穿了套灰不拉幾的棉衣,突著小鍋肚站在媽媽腿邊:
“車車!媽媽,外麵,看車車!”
小丫頭不到兩歲半,話還說的不太利索。
見到閨女,南春婉臉上頓時寫滿溫柔,和嫂子匆忙給小丫頭穿上外套便抱著閨女走出屋外。
隻見汽車已經停在院中。
恰好車後門打開,
穿著青布大襖、提溜著兩條豬腿的戴鬆跨步走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