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明“你自己要去送死,彆人也攔不住。”冷冷的扔下一句,徐署轉身向威遠鏢局破敗的大門走去。“將軍莫怪。”隋緣有些歉意的向一旁的胡懷義拱了拱手。“無妨。”胡懷義卻是揮了揮手,看向徐署的背影眼神閃爍,不知在想些什麼。“若無他事,隋少俠今日就隨我前往邊軍大營麵見顧帥吧!”收回目光,胡懷義看向隋緣,正色道,“此事早一些定下,在下也好早一日放心。”“也好,”隋緣想了想,點頭道,“有勞將軍。”話落,隋緣沉吟了片刻,想到剛才徐署離開的態度,也沒有再去打擾他,抬手召來一名侍從,讓他代為轉告,自己則隨著胡懷義一起向城外的邊軍大營趕去。東梁西北二十萬邊軍散布在西北國境線上,中軍大營卻是位於鎮北城西北三十裡外,邊軍統帥顧清明親率十萬大軍駐守在此。三十裡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卻也不短,胡懷義與隨身的侍從,再加上隋緣,三人策馬也是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才趕到。遠遠的望見前方山腳下綿連數裡的營帳,尚未靠近,便有一股巨大的壓迫感迎麵而來。在來的路上隋緣便已經聽胡懷義囑咐過,邊軍統帥顧清明乃是一名宗師境界的強者,帳下收有十二名弟子,皆是軍中名震一方的猛將。從胡懷義隱約間的話語中,隋緣感受的到胡懷義對這位邊軍統帥的敬仰。隨著距離漸漸縮短,隋緣已經可以看到營地門口的望樓,此時望樓上守衛的士卒也發現了他們三人,有兩騎從望樓中衝出,想著三人迎麵而來。“原來是胡將軍,”兩騎在隋緣三人十幾丈外停下,其中一人向著胡懷義遙遙拱了拱手,客氣道,“不知胡將軍此次前來有何要事?”邊軍與城中守軍雖然同屬於軍部管轄,但卻是屬於兩套不同的兵製,互相之間沒有統屬關係,平日裡胡懷義坐鎮鎮北城中,基本不會輕易外出,而邊軍中的將領若要前往城中,若非公事,不能著甲。也正是因此,眼見得胡懷義身著便裝前來,兩名士卒心中有些疑惑。“勞煩通稟江顏校尉,就說胡懷義攜友拜訪,他自然知曉。”胡懷義向兩名士卒朗聲道。“將軍稍待。”兩名士卒相視一眼,留下一人守在原地,另一人卻是直接策馬向大營而去。轉眼間,營門外便隻剩下四騎靜靜肅立。沒多久,隨著營中馬蹄聲傳來,隋緣抬眼看去,卻是見到一名身著白甲、腰間懸掛一柄長刀的中年男子策馬而來,身後還跟著之前去傳訊的士卒。“江校尉,”隨著來人靠近,胡懷義率先向來人拱手打了個招呼。“籲~”來人在十丈外勒馬,審視的目光從隋緣身上掃過,幾個呼吸之後才偏頭看向胡懷義,拱手道,“胡將軍,這位就是你之前說過的那人?”“正是。”胡懷義點了點頭,偏頭向隋緣示意了一下。“在下隋緣,見過校尉。”聽胡懷義稱呼這人姓江,隋緣心中已經隱隱意識到了來人的身份。顧清明座下十二名弟子,姓江的隻有一位,那便是江顏,在邊軍中執掌中軍的斥候營。眼見隋緣向自己行禮,江顏隻是微微點了點頭,目光掃過隋緣腰間的春雷刀,看向胡懷義,開口道,“胡將軍辛苦了,軍中事務繁忙,家師不便見客,還請胡將軍多多包涵。”“無妨,”胡懷義聞言笑嗬嗬的拱了拱手,似乎早已經料到了眼前的情況,“如今人送到了,我也該回去了,家裡還有很多事情等著處理呢!”說著,偏頭看向隋緣,正色道,“隋少俠,我也隻能送你到這裡了,與你們的約定也算是正式完成,接下來,還望你多多保重。““多謝將軍。“隋緣聞言向胡懷義拱手行了一禮。胡懷義見狀點了點頭,帶著一旁的侍從策馬離去。眼看著胡懷義兩人走遠,江顏目光掃過隋緣,嘴角的笑意中隱隱帶著幾分嘲諷,“被人當成一顆棋子丟進來,感覺如何?”隋緣聞言眉毛微微挑了挑,迎麵對上江顏的目光,“在下不知道江校尉這話是什麼意思?““嗬~“江顏輕笑一聲,有些不置可否。“跟上,“丟下一句話,徑直掉轉馬頭向大營而去。隋緣策馬跟在後麵,正式進入了邊軍大營。穿過重重持槍巡邏的士卒,江顏在一處巨大的廣場上下馬,隋緣目光掃過,可以看到廣場上被劃分成了四個區域,每個區域都有士卒在操練,陣陣喊殺聲傳來,讓人從心底裡感受到一股壓迫。想來這裡應該是軍中進行日常演練的地方了,隋緣收回目光,心中暗暗想到。“帥帳百丈內不得策馬,跟我來。“一直在關注著隋緣的江顏見狀暗暗點頭,在大營內能保持這樣的鎮定,至少在心性上還算說得過去。江顏在前,兩人一前一後的步行來到一座巨大的營帳前,營帳門口立著一根足有成年人大腿粗、高有十丈的旗杆,上麵一張黑底大旗迎風招展,露出了上麵一個鮮紅的‘顧’字。江顏示意隋緣等在門口,自己邁步走了進去。沒多久,大帳內有士卒來到隋緣麵前,“大帥讓你進去。“說完,士卒退後一步,側身靜靜的看著隋緣。輕吸口氣,在士卒的注視下,隋緣邁步走進了大帳。大帳內的光線要比外麵暗一些,隋緣眯了眯眼,目光與正中端坐的一名老者對視在了一起。僅僅隻是目光的接觸,刹那間,隋緣感覺自己就像是麵對一座高聳不見頂的巨峰一般,心底不可遏製的生出一股自卑來。心中念頭閃過,隋緣丹田中原本沉積的內力受到影響,有些不安的震動了起來。就在這時,丹田深處,一縷綠色的光芒驟然閃耀開來,綠光猶如一道輕紗一般,以隋緣的丹田為中心,瞬息之間擴展開來。隋緣眼底綠色的光芒閃過,眼神頓時恢複了清明,猛然後退一步來到帳外,遙遙看向大帳正中端坐的老者,額頭已經滲出了冷汗。“咦!“顯然沒有料到隋緣這麼快便從自己的震懾中恢複過來,老者眼中明顯有些意外,看向隋緣的眼神中也多了幾分興趣。“在下隋緣,見過顧帥。“心中隱隱猜到了眼前這老者的身份,隋緣輕吸口氣,再次邁步跨入大帳,拱手一禮,長輯而下。顧清明與入世閣的張昆元等人雖然同為宗師境界的強者,但隋緣感受下來,若論氣勢上的壓迫,入世閣中張昆元與衛白兩人加一起恐怕也比不上眼前的顧清明,當然,這也可能與張昆元他們對隋緣沒有什麼敵意有關。隋緣聲音傳出,大帳內卻是遲遲沒有動靜,就在隋緣猶豫著要不要再次開口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忽然在耳邊傳來,“你很不錯。“大帳內,顧清明看著大帳門口躬身行禮的少年,點頭道,“莫要讓我失望。“聲音傳出,顧清明揮了揮手,示意隋緣可以退下了。‘這就完了!?’隋緣看向大帳內的老者,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直到跟著江顏走出大帳,隋緣還處於懵懂的狀態。‘莫要讓我失望,這什麼意思!!?’想著顧清明最後說的這句話,隋緣心中百思不得其解。“陷陣營的駐地在北方十裡外的野狼穀中,”回頭看了眼,江顏說道,“帶下我派人帶你過去。”“啊!”隋緣一時間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待到理解了江顏話中的意思,這才點頭道,“多謝江校尉。”江顏見狀笑了笑,也不以為意,想到剛才顧清明對隋緣的評價,江顏對隋緣的態度也隱隱好了一些。“陷陣營不同於邊軍其他各營,”想了想,江顏向隋緣輕聲開口道,“陷陣營中的人,多是各營中有些實力的人挑選過去的,脾氣都不怎麼好,你第一次入軍中,又是去往陷陣營,若是可以,不妨展露幾分手段。”聞聽此言,隋緣看了江顏一眼,心中明白了對方話中的意思。有實力的人都會有幾分脾氣,而在軍中,有脾氣的人往往都會被稱為‘刺頭’,想到來之前徐署對陷陣營的態度,隋緣卻是明白了,這陷陣營可以說是軍中刺頭的收容所了,大家把這些刺頭集中起來,送死的時候讓他們衝在前麵,你們不是有實力、不聽約束嗎?陷陣營最適合你們了。沉默了片刻,隋緣看向江顏,問道,“展露幾分手段,可有什麼限製?比如說。。。死人。”江顏聞言挑了挑眉,迎著隋緣平靜的目光,不知為何,江顏的心中隱隱有些寒意。“陷陣營中禁止群毆,“江顏正色道,“禁止殘殺同袍。”隋緣聞言眼中閃過一抹了然,禁止群毆,那就是可以單打獨鬥了,禁止殺人,不是禁止傷殘,這其中的區彆,隋緣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