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懷義的煩惱鎮北城,城守將軍府內,一身居家錦衣的胡懷義有些懶散的坐在書房內的太師椅上,聽著下麵人稟報的消息,眉頭卻是深深的皺了起來。“下去吧。”待來人稟報完畢,胡懷義有些煩躁的揮了揮手。察覺到胡懷義的心情不好,來人不敢多留,躬身行了一禮,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這一個個的,就沒個消停的時候!”輕聲嘀咕了一句,胡懷義看著麵前桌案上展開的信件,心情愈發的差了。信是東梁國都送來的,胡懷義背後的‘大靠山’著重誇讚了他在前段時間肅清入世閣這些江湖‘動亂’中的表現,同時期望他接下來再接再厲,配合好邊軍的行動,等來日立下大功,定然保他一片光明前途。信裡麵的字寫的很好,但裡麵的話胡懷義是一個字都不會信的。若說一開始胡懷義還會有幾分憧憬的話,在鎮北城這麼多年,他對重返國都已經不報什麼希望了,西北這麼多年,他隻相信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來人,”沉吟了片刻,胡懷義沉聲道,“備馬,去城主府。”“是。”外麵有侍從的聲音傳來,胡懷義已經起身向書房外走去,衣袖搖擺間帶起微風,吹動著桌上的書信紙張微微的搖晃了一下。將軍府門口,胡懷義縱身上馬,帶著兩名侍從向城主府策馬而去。與此同時,鎮北城北方十裡處,空地上,隋緣看著龍鷹騰空而起,很快的變成了天空上的一個小黑點,這才收回目光,向著鎮北城的方向大步而去。十裡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等隋緣感到鎮北城北城門的時候,看到一名身著粗布灰衣、頭戴鬥笠、懷中抱劍的男子正斜靠在城門外。雖然沒有見過,但隋緣卻是知道,這人就是在等自己的。“徐署?”來到近前,隋緣有些不確定的問了句。抱劍男子聞言,鬥笠微微向上抬了抬,露出了下麵一張有些清秀的麵孔。“你見過我?“上下打量了隋緣一眼,徐署的眼中明顯有些疑惑。“沒有,“隋緣聞言輕笑道。徐署聞言眉毛微微挑了挑,目光掃過隋緣身後的小包裹,鼻子輕輕嗅了嗅。“五行峰上的東西!?“徐署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嗯,“隋緣點了點頭,”臨行的時候一位前輩給的。“徐署聞言默了默,有鬥笠遮擋,隋緣看不到徐署的表情,卻是感覺周圍的氛圍忽然變得有些奇怪了幾分。確定了隋緣的身份,徐署沒有多留,轉身便向著一旁的城門走去,隋緣見狀邁步跟上。城門處,眼見得徐署走來,守城的幾名士卒相視一眼,麵色皆變得難看了起來。徐署懷中抱劍,就像是沒有看到這幾人一般,自顧自的走進了城門。隋緣在一旁看得清楚,這幾名士卒身上明顯都有傷,雖然傷的都不重,但因為是剛剛被打,是以痕跡很是顯眼。看這幾名士卒對徐署的態度,隋緣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眼見得隋緣和徐署一起走來,幾名士卒正猶豫著是不是要攔下隋緣得時候,隋緣已經邁步從幾人中間走過。“剛來就和城衛結下梁子,你不怕胡懷義之後找你麻煩?“與徐署並肩走在城中街道上,隋緣輕聲問道。沉默了片刻,鬥笠下有聲音傳來,“就算我今天不出手,以後該結的梁子還是要結。”聲音平靜,好像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得事一般。“更何況,”鬥笠微微抬起,徐署抬眼看向將軍府得方向,“我來這裡,本就不是來結什麼善緣的。”聲音依舊平靜,然而卻透著幾分清冷的殺意。隋緣聞言怔了怔,顯然沒想到這人這麼重的殺意。“接下來有什麼想法?”沉默了片刻,隋緣沉聲問道。“來的路上已經順手解決了一些小嘍囉,”徐署平靜的聲音從鬥笠下傳來,腳下的步子依舊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接下來,就等著那些人來找我了。“說話間,兩人來到一處酒樓門口。抬眼瞟了下酒樓門口的招牌,“醉仙樓“,徐署邁步走了進去。“兩位客官,裡麵請。“有客人上門,裡麵的店小二熱情的招呼了起來。“一壺酒,兩樣菜。“來到一張靠窗的桌前坐下,徐署平靜的開口道。“好嘞,“店小二將手中的抹布甩在肩膀上,吆喝道,”一壺酒,兩樣菜,客官稍等。“隋緣坐在徐署對麵,心中猜想著麵前鬥笠下的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客官,您的酒菜。“很快,店小二端著一個托盤,將一壺酒擺在了兩人麵前。徐署提壺倒酒,端起酒杯,沒有敬隋緣,而是直接從澆在了懷中長劍上。隋緣有些驚奇的看著酒水滲入長劍的劍鞘,沒有溢出分毫。“好劍!“一道女子的聲音從旁邊傳來,隋緣偏頭看去,卻見一名紅衣女子正打量著徐署手中的長劍,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然而眼神流轉間,隋緣能感受到女子眼底的冰冷。“人殺的多了,自然會有幾分不同。“徐署放下手中的酒杯,聲音依舊平靜。“哦!“旁邊的女子聞言挑了挑眉,有些好奇的問道,”那不知這把劍到底殺過多少人呢?“說著,身子往這邊靠了靠,一副好奇的模樣。“不多,“徐署回道,”前兩天剛斬了兩片梅花。“徐署話音落地,隋緣明顯感覺到旁邊女子的身子僵了一下,看向徐署的眼神也驟然間變得淩厲了起來。“徐署,你找死。“女子起身,冷冷的看向這裡。在女子起身的同時,周邊幾桌原本在安靜喝酒吃飯的客人也儘皆起身看了過來,手都放在了腰間的兵刃上。“就算我找死,你以為就憑這幾個人就能留下我?“徐署自顧自的夾了一口菜放進嘴裡,偏頭看向一旁的女子,眼神中滿是挑釁的意味。“找死。”就在這時,女子身後兩名男子沉喝一聲,邁步就要向徐署動手。不見徐署有何動作,手中筷子如兩支利箭一般向著兩個男子飛了出去,隻聽“噗噗”兩聲傳來,兩名漢子悶哼一聲,抱著肩膀向後踉蹌著退去。饒是隋緣就坐在徐署的對麵,也隻看到徐署的手指動了動,接著手中的筷子便飛了出去。“梅淺雪,勸你一句,”徐署自顧自的又從桌子上取了一雙筷子,夾了口菜,“下次出門帶一些有腦子的,沒有腦子身手好一些也行,帶這些沒用的貨色,人再多也護不住你!”女子聞言深吸口氣,隋緣在一旁可以明顯的看到她胸口的起伏,目光不由得頓了頓。反應過來,隋緣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看就看了,“徐署端起酒杯一飲而儘,”不看白不看。“一旁,一身紅衣的梅淺雪看著麵前的兩人,縱然心中不甘,但現在有些摸不清楚兩人的深淺,不敢隨意出手,隻得冷哼一聲,帶著一眾手下向外走去。隨著幾桌人離開,酒樓內轉瞬間便隻剩下隋緣兩人。“啪“的一聲,徐署將手中的酒杯拍在桌麵上,麵色瞬間變得蒼白了下來。“快,包袱裡的東西給我一個,“徐署蒼白的麵色上此時已經是大汗淋漓,”梅淺雪的毒果然厲害!“隋緣見狀心中不由得一驚,來不及細想,從包袱中拿出一個拳頭大小的杏子模樣的果子遞了過去。徐署抬手接過,直接放在嘴邊啃了一口,之前高傲冷漠的形象瞬間蕩然無存。看著徐署狼吞虎咽的模樣,隋緣隱隱感覺哪裡有些不對。“這果子能解毒?“眼看著徐署手中的果子轉眼隻剩下一個果核,隋緣有些疑惑的問道。“不能。“徐署將手中的果核扔在桌上,麵色也瞬間恢複到了之前的模樣。看著隋緣一臉疑惑的模樣,徐署開口道,“五行峰的東西很難得。“隋緣聽明白了,看著對方一臉平靜、沒有絲毫愧疚的樣子,心中狠狠的給這人打了一個‘無恥’的標簽。“剛才那人你要小心,“沉吟了片刻,徐署看向隋緣,正色道,”她乃是入世閣在鎮北城的主事,本身實力不怎麼樣,但用毒的手段卻是出人意料,剛才我中毒也不是裝的。“隋緣聞言,有些懷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假的!為什麼我剛才沒有感覺到?’於是,隋緣心中,又給徐署打了一個‘騙子’的標簽。另一邊,城主府內。鎮北城城主莫立時的書房內,胡懷義端坐在客座上,兩人聽著下麵人回稟的消息,神色間都有些凝重。“剛來就這麼明目張膽的惹事,看來這些人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揮手示意來人退下,莫立時輕歎一聲,眼神中有些無奈。“接下來我們該如何行事?”胡懷義在一旁沉聲道,“看幾家人的意思,這鎮北城接下來怕是要不太平了!”話落,這位鎮北城的城守將軍眼中滿是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