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城歐陽令晉城門口,看著迎麵走來的兩名士卒,隋緣的眉頭微微皺了皺。“嘿嘿,小子,外麵來的?”一名麵色發黃、張口露出兩顆齙牙的士卒向隋緣笑問道,有些幸災樂禍的目光落在了隋緣肩後的包裹上。隋緣聞言點了點頭,問道,“不知兩位軍爺有何指教?”“指教不敢當,”另一名士卒手扶著腰間的長刀,笑道,“隻是這城裡麵最近不太平,上麵說了,外來的人都要仔細檢查。”說著,與一旁的齙牙相視一眼,笑道,“現在,把你的包裹摘下來,讓我們檢查一下吧。”目光掃過兩人,隋緣心中隱隱猜到了兩人的來意。“我是威遠鏢局的人,”隋緣目光微微下垂,掃過兩人腰間軍中製式的長刀,輕聲道,“是來這裡找人的。”“威遠鏢局的人又怎樣?”齙牙士卒冷笑一聲,抬手用拇指指了指身後,“老子領的是朝廷的餉,你威遠鏢局再厲害,難道還能厲害的過朝廷大軍不成!”此時,這裡的動靜已經引起周圍人的注意,看到是兩名士卒在難為一名外鄉人,周圍眾人儘皆向外麵走遠了些,唯恐自己被牽連。“那自然是不能的。“確認了這兩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隋緣的心中反而安定了下來,目光平靜的看著麵前的兩名士卒,心平氣靜的開口道,”我這包裹裡麵雖然沒什麼值錢的東西,但也是朋友所贈,怕是不好給外人看。““你敢拒絕檢查?“看著麵前過於平靜的隋緣,兩名士卒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一抹驚疑不定。他們兩個能在這裡守門,自然是軍中最底層的那種士卒,前兩日不過聽說了些傳聞,說什麼入世閣的人被朝廷狠狠打擊了一次,怕是不久就要被驅逐出東梁境內了,到時候威遠鏢局這些勢力也會受到牽連。今天他們看到隋緣所乘的馬匹上有威遠鏢局的印記,又見隋緣一身衣衫不像是底層的窮苦之人,是以動了些歪心思。麵對著隋緣平靜的麵色,正在兩名士卒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一名頂盔貫甲的中年男子帶著一隊士卒大步走了過來。“將軍。““大人。“看到來人,城門處的士卒紛紛躬身行禮。這時隋緣也注意到了城門處的動靜,目光越過麵前的兩名士卒,看向來人。“將軍。“察覺到隋緣的異樣,兩名士卒轉身看到來人,麵色不由得一變,立即躬身行禮。“怎麼回事?“來人在隋緣身側站定,目光上下打量了隋緣一眼,向兩名士卒沉聲問道。“我們看這人行跡比較可疑,想要對其進行檢查來著。“齙牙士卒反應比較快,向著來人拱手應道。“可曾發現什麼不對?“將軍的麵色依舊有些難看。齙牙士卒與身旁的同伴相視一眼,拱手道,“回將軍,並未發現異常。“將軍聞言點了點頭,揮手道,“你們下去吧,這裡我來處理。““是。“兩名士卒聞言再次相視一眼,向著將軍拱手行了一禮,躬身退了下去。“閣下如何稱呼?“待到兩人離去,將軍目光看向隋緣,沉聲問道。“隋緣。“隋緣簡短的回了句。點了點頭,“跟我來。“將軍說了句,轉身帶著隋緣向城內走去。隋緣見狀一言不發的跟在這人身後,路過齙牙士卒與他的那個同伴,雙方擦肩而過,並沒有多說什麼。來到城門後的僻靜處,將軍已經立身在前等在那裡。“在下周正,方才手下人多有得罪,還請隋兄弟不要放在心上。“方才還一臉嚴肅的漢子向著隋緣微微一笑,頗有幾分江湖氣的向隋緣拱手道。“周將軍客氣了,“隋緣同樣拱手行了一禮,看著麵前這位其貌不揚的城門守將,有些驚訝於對方的變臉速度。“隋兄弟可以要去威遠鏢局?”並沒有在方才的事情上糾纏太多,周正立身向隋緣問道。“正是,”隋緣點了點頭,“在下第一次來晉城,有勞周將軍為在下指路了。”隋緣卻是很不客氣的提了個小小的要求。“好說,”周正聞言也不以為意,笑了聲,說到,“威遠鏢局在這晉城內也是數一數二的大勢力,你在街上隨便拉一個人問路都能找得到的。”說著,向隋緣詳細說了下威遠鏢局的方位與路線。“多謝,”隋緣向周正拱手道,“在下還有要事在身,就不多賠周將軍了。”“好說。”周正同樣拱手道,“後會有期。”隋緣向其點了點頭,轉身牽著馬匹走出了巷子。剛走出沒兩步,一名身著青色衣衫的漢子靠了過來,隋緣微微皺眉,剛要出聲喝止,卻聽漢子說到,“閣下可是姓隋?”隋緣聞言眉毛微微挑了挑,目光上下打量了下來人,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威遠鏢局的人?”來人聞言麵上頓時露出了笑意,“小人方七,乃是晉城威遠鏢局的人,我家主事大人知道隋公子這幾天會來,特意命小人在城門迎候。”隋緣聞言,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笑道,“如此,有勞方兄帶路了。”“隋公子客氣了,”方七聞言上前幫隋緣牽了馬,笑問道,“方才看到公子與周將軍在一起交談,公子與周將軍之前便認識嗎?“隋緣聞言微微搖了搖頭,“今天是第一次見。““那可真是可惜了!“方七一邊在前麵牽馬,一邊有些惋惜的搖頭道,”聽我家主事大人講,這位周將軍可了不得,不僅實力強,排兵布陣也都厲害的很,留在這裡看守城門可是屈才了呢!“隋緣聞言,想到周正方才行走間有意無意顯露出來的氣勢,其他的暫且不說,隻實力這一條,這位晉城主事確實是沒有看錯。有方七在前麵帶路,兩人一路直奔威遠鏢局而來。遠遠的看到威遠鏢局大門口擺出來的兩座石獅子,饒是隋緣心中有些準備,也是有些震驚。這兩座石獅子怕是有將近兩丈高,頭頂幾乎與後麵的屋簷齊平了,通體黝黑,遠遠的看去便給人一種巨大的壓迫感。“嘿嘿!”前麵帶路的方七回頭看了眼隋緣震驚的模樣,忍不住嘿嘿笑了起來。“聽我家主事大人說,這兩座石獅子是第一任閣主親自擺在這裡了,從我記事起就看到它們守在這裡了,也不知道多少年了!”看著麵前兩座威武的石獅子,方七有些自豪的說到,“威遠鏢局在天下每一座大城內都有分舵,可這麼大的石獅子,隻有晉城才有!”隋緣聞言點了點頭,彆的地方他不清楚,至少樊城和大寧城是真的沒有的!有方七在前麵引路,隋緣直接進入到了鏢局內。邁過大門,入眼是一麵兩丈高的照壁,照壁被刷成了白色,上書一個大大的“刀”字,氣勢淩人。隋緣站在門前細細打量了一眼,隱約間好像看到一名狂放不羈的漢子,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提著手臂粗的大筆,揮手間留下了這個字在此。“此字是何人所留?”收回目光,隋緣向一旁帶路的方七問道。“這個小的還真不清楚,”方七好像早就料到了隋緣會有此一問,撓頭笑道,“小的也問過鏢局裡的一些老人,可他們也都說不出這個字的什麼來曆。”“哦!”隋緣聞言微微挑了挑眉,眼中閃過一抹好奇,‘看來留下這個字的人不簡單啊!’隋緣心中暗暗想到。就在這時,一名身材有些發福的老者從裡麵快步走了過來,看到方七身後的隋緣,眼前微微一亮,腳步頓時加快了幾分。“在下沈達,敢問這位可是隋緣隋公子?”說話間,老者已經來到兩人身前。“達叔,”看到來人,方七恭敬的行了一禮。“正是,”隋緣向老者點頭道,“隋緣奉樊城主事項充之命,前來求見歐陽主事。”“我家主事大人已經等候多時了,”沈達聞言笑道,“隋公子請隨我來。”說著,沈達親自在前為隋緣引路,向鏢局待客的大堂走去。威遠鏢局的大堂,得了下麵人的稟報,晉城主事歐陽令早已經等在了這裡,對這位長老會親自下令安排的年輕人,他可是一點都不敢怠慢。耳中聽得外麵腳步聲傳來,歐陽令眼前一亮,抬眼向外看去。隋緣轉過連廊,目光剛好與歐陽令撞在了一起,眉頭微微挑了挑,從對方那帶著幾分審視的目光中,隋緣察覺到了幾分驚訝、幾分期待,還有一絲絲的嫉妒。想到自己離開時項充看自己的目光,隋緣心中有些了然。“大人,隋公子到了。”沈達向歐陽令拱了拱手,偏頭對隋緣笑道,“這位是我家主事大人。““在下隋緣,見過歐陽主事。“隋緣上前一步,向歐陽令拱手道。“隋少俠不必多禮,“看到隋緣如此明事理,歐陽令眼中閃過一抹笑意,抬手將隋緣扶起,上下打量了隋緣一眼,有些感慨的笑道,“隋少俠一路奔波,當真是辛苦了!”隋緣聞言微微搖頭,“長老會有召,不敢說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