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招的背景桂花招內,聽到外堂傳來的動靜,一名老者掀開門簾,從後堂走了出來。老者身穿一身落著補丁的褐色衣衫,兩條手臂的袖子高高的挽起,上麵浸滿了油光。看到站在門口的幾名大漢,老者連忙將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快步迎了上來,邊走邊說道,“趙老弟,快請裡麵坐。”“老漢,“趙賴皮抬手止住了老者的熱情,雙眼盯著他,沉聲道,”這條街剛換了老大,新老大讓我來收保護費。“老者聞言,原本淒苦的麵色變得更加辛酸了起來。“趙老弟,這個月的保護費前兩天不是剛給過了嗎?再說了,這幾天店裡的生意不是很好,老頭子我一時也湊不出來那麼多錢啊!““湊不出銀子那是你的事,“趙賴皮聞言眉頭微微皺了皺,目光掃過店內的幾桌客人,沉聲道,”看在你我這麼多年交情的份上,我給你指條明路,“話落,趙賴皮俯身湊近老漢的耳邊,輕聲道,”剛來的老大說了,隻要你把桂花酒的配方交出來,銀子方麵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不可能,“老者聞言卻是想都沒想的就張口否決了,“要殺要剮你們儘管來便是,老頭子我大不了豁出這條命不要也要跟你們鬥到底,想要我桂花招的方子,門都沒有。”老者激動的言語頓時引得店內幾桌客人偏頭看了過來,趙賴皮目光掃過四周,明顯不想把事情鬨大,恨恨的看了老頭一眼,冷聲道,“敬酒不吃吃罰酒,老子看你們還能撐多久。”說完,冷哼一聲,帶著身後的幾名跟班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爹,”看著幾人離去的身影,名為小招的女子上前扶住有些搖搖欲墜的搖頭,眼中隱隱閃過一抹淚光。“沒事,”老者拍了拍女子的手背,輕聲道,“掌櫃的當年走的時候和城主大人打過招呼,隻要我們不開口,給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怎麼樣。”一旁的隋緣聞言確實有些意外,沒想到這家店的掌櫃和城主府的人還有些關係。眼看著一場風波隨著占據優勢的一方退讓而平息,店內的幾桌客人紛紛收回了目光,又重新開始自顧自的聊起天來。“你說四海幫的人這次是得罪了什麼大人物,就連四海鏢局的李敖都死了,這怎麼說也是武師境界的高手了!”“這誰知道呢!”‘旁邊有人附和道,”據說四海幫的人是剛從小鬆山上下來便被人給攔住了,看樣子對方是早有準備了,很有可能是四海幫以前的仇家。““欸,要怪也隻能怪他們最近太招搖了!“當先開口的人說到,”最近幾年四海幫的人在江湖上越來越囂張,怕是得罪了什麼不該惹的人了!““你說會不會是上五家的人出手了?“旁邊有人低聲道,”據說四海幫遇襲的時候威遠鏢局的人也下山了。“旁邊的幾人聞言相視一眼,眼中隱隱閃過一抹忌憚。“不應該,“旁邊一名年長些的人搖頭道,”若真是威遠鏢局或者上五家的人出手,絕不會讓四海幫的人有逃走的機會。”話落,這人目光環視四周,冷聲道,“我可是聽說,四海幫的人最後是被人救走了。”周邊幾人聞言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聽著這些人的議論,隋緣在一旁靜靜的喝著自己壺中的桂花酒,不知不覺中,一壺酒已經見底。晃了晃空空的酒壺,隋緣有心想要再叫一壺,不過想了想還是放棄了這個念頭。抬手將最後一杯酒飲儘,隋緣起身走出了桂花招。站在門口,隋緣明顯感覺到周邊有幾人正在暗處盯著這裡,眉頭微微皺了皺,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幾人應是剛剛跟在那個趙賴皮身後的跟班。搖了搖頭,隋緣回頭看了眼這桂花招那破舊的招牌,心中有些為那小姑娘感到可惜,但他卻沒有管閒事的心思,龍嘯早就告訴過他,江湖上貓有貓道狗有狗路,除非你的實力真的天下無敵了,不然還是少管閒事的好。辨彆了下方向,邁步向威遠鏢局所在走去。當隋緣來到鏢局門口的時候,日頭已經過了正午,門口的侍衛見隋緣走來,躬身行了一禮,將其客客氣氣的迎了進去。“隋公子回來了,”看到隋緣,鏢局的一名管事笑嗬嗬的迎了上來,雙手遞上一張帖子,“剛才四海鏢局的人派人送來一張請帖,說是他們陳幫主醒了,請隋公子和我家大人今晚前去赴宴。”“哦!”隋緣聞言接過請帖,打開看了眼,發現果然末尾的署名是吳放,點了點頭,向一旁的管事問道,“項大哥在哪?我去見他。”“我家大人在書房,”管事躬身道,“老奴這就帶隋公子過去。”隋緣點了點頭,跟在管事的身後向內院走去。繞過兩道曲折的連廊,走過一道拱橋,再轉進一道月亮拱門,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小小的花園,項充的書房就在花園裡麵的房子裡。目光掃過花園,在角落的一處涼亭內,隋緣看到項充正斜靠在一張軟榻上看著什麼。擺手示意管事自己過去就好,隋緣上前兩步,輕笑著打了個招呼,“項大哥好雅興!”回頭看了隋緣一眼,項充放下手中的冊子,笑道,“雅個屁的興,大早上連個覺都睡不好。”“哦!”隋緣聞言卻是有些驚訝,來到項充麵前的石凳上坐下,問道,“是什麼事情惹到項大哥了!?”隋緣心中確實是有些奇怪,以項充的背景和實力,在這樊城之內能讓他煩心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沒有,如果真有什麼事情,那也是樊城之外的事情了。“不提這個,”項充擺了擺手,略過了這個話頭,上下打量了隋緣一眼,鼻子輕輕嗅了嗅,想到了什麼,眼前一亮,看向隋緣,“桂花酒的味道,這是剛從桂花招回來?”隋緣聞言點了點頭,“剛去外麵轉了轉。”“項大哥也聽過這桂花招!?”看向對麵的項充,隋緣心中有些奇怪,項充不像是好酒之人,即便是桂花招的酒水有些特點,但也不至於讓項充這般的人物聞一下就能辨認出來,這絕不是去過一兩次就能解釋的通的。這時外麵有侍從為隋緣奉上茶水,然後又緩緩的退了下去。項充起身端坐,拿起旁邊的茶杯一口吸乾,吧唧了一下嘴,好像剛剛喝下去的是桂花招的桂花酒一般。“何止是聽說過啊!”放下茶杯,項充眼神中浮現一抹感慨,“我剛來樊城那會,桂花招真可以說是周邊百裡內最有名氣的酒樓了!”“最有名氣!”想到桂花招那破敗的門頭與裡麵殘破的桌椅,隋緣麵上有些古怪。“你彆不信,”看出了隋緣眼神中的懷疑,項充解釋道,“據說桂花招的老板乃是傳說中宗師境界的強者,如今回鄉隱居,這才建了這座桂花招。”“宗師強者!”隋緣聞言心中一驚,眼前閃過桂花招內那個有些邋遢的老漢,卻是如何也不能將其與宗師境界強者聯係在一起。“不過那名宗師強者後來出了些意外,一次離開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如今桂花招內隻有當年他身邊的一個老仆在打理。”項充緩緩的說到。‘原來如此!’隋緣聞言輕輕鬆了口氣,眼神中有些意外,沒想到這麼一個小小的桂花招居然還有這麼大的來曆。“桂花招的老板雖然不在了,但桂花酒卻還是留了下來,”重新斜靠在軟榻上,項充有些回味的咂了咂嘴,似乎有些回味。“項大哥若是喜歡,讓人再去買一些回來便是。”看項充如此模樣,隋緣不由覺得有些好笑。“嗯~”項充聞言擺了擺手,眯著眼睛自語道,“凡事過猶不及,如今我一想到桂花酒的味道就感覺回味無窮,這就很好了,等我什麼時候忘記了桂花酒的味道再去買來嘗嘗,到時候重新記起,當又是彆有一番風味!”看著眼前一臉陶醉的項充,隋緣不由得有些無語,想不通這是真麼怪癖。搖了搖頭,想不通的事情便不再去想。隋緣向項充揮了揮手中的請帖,說道,“四海鏢局的請帖,陳雄醒了,今晚在四海鏢局宴請我們,去不去?”“沒勁,”項充聞言翻了個身,自語道,“一幫人湊到一起吃吃喝喝,沒啥意思,還不如躺被窩裡好好睡一覺來的實在!”隋緣聞言有些苦笑著搖了搖頭,沒想到項充這個威遠鏢局的樊城主事居然會這麼懶,真不知道他平日裡都是怎麼應付樊城內的那些人情往來的。在涼亭內飲了杯茶,陪著項充靜靜的坐了一會,酒意襲來,隋緣感覺眼皮有些沉,看項充斜躺在軟榻上,隋緣索性向後靠了靠,背靠著涼亭的柱子打起盹來。對麵,察覺到周圍沒有動靜,項充微微眯起眼睛看了看,見隋緣竟然在對麵靠著涼亭的柱子睡著了,眼中不由得閃過一抹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