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事,江湖了房間裡,王一川看著桌上的這一張殘圖,思量再三,還是命剛才的仆役將其再次放回了隋緣手中的錦囊裡。“此事,不得對任何人說起。”王一川沉聲道。“是。”房間內的眾人紛紛拱手抱拳,環視周圍一眼,王一川這才邁步離去。看著父親和眾人離去的身影,少年站在桌前,心中不知在思量著什麼。他雖然天賦異稟,但這些朝堂與江湖上的事情最多隻能算是道聽途說,很難理解這些人做事情的方式方法。搖頭將這些自己搞不懂的事情拋出腦外,吩咐房間內的侍女照顧好隋緣後,少年這才邁步回了自己的房間。房間內,侍女放下了床前的簾帳,回身掩上了房門。床上,靜靜等了片刻,直到確認周邊沒有動靜後,原本昏迷中的隋緣卻是陡然睜開了雙眼。環視四周,是自己做夢都沒有見過的精致床榻。“城主府果然不一樣!”心中感慨了一句,隋緣仍舊躺在床上,眼角的餘光透過簾帳打量著房間內的一切,直到確認房間內再沒有其他人,這才緩緩的動了動自己有些僵硬的身子。自小在乞丐堆裡麵長大,裝死可是隋緣的拿手好戲。緩緩的坐起身,隋緣看著手中的錦囊,心中卻是有些難以平靜。原本自己隻想著趁人不注意撿個漏,卻沒想到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金元寶實在太燙手,以至於自己的小命差點都交代了去。“眼下唯一能保我安全的地方就是這城主府了!”隋緣握著手中的錦囊,開始思量之後的打算。自己無意中卷入了長刀門與其他幾大勢力的交鋒,若沒有一座靠山,自己這條小命恐怕頃刻間就會被碾碎。流落街頭的小乞丐,平常最會察言觀色,遇到自己無法解決的問題,也最會借力而行,這都是老乞丐手把手教給他的,若沒有這份機靈,他一個小孩子也不會活到現在。“城主大人麼?”想到剛剛聽到的幾人的對話,隋緣低聲自語了一句,心中不由得有些感慨。自己這種最低賤的小人物,真是做夢也沒想到會有一天能夠睡在城主府的大床上。“王令先。”想到城主王一川的這個小兒子,隋緣眼中卻是閃過了一抹笑意。城主府小少爺天縱之才,少年秀才的美名在整個平川城可謂是人儘皆知。另一邊,相比於城主府內的太平無事,整座平川城卻是暗流湧動。城東的碼頭上,長刀門的人將整座碼頭都封鎖了起來,更是從碼頭管事手裡麵花大價錢租了五條海船,長刀門的大公子趙飛親自帶隊,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著大海深處駛去。碼頭不遠處,隱藏在各處的目光看著趙飛一行越來越遠,直到最後變為一個小點消失在海麵上,這才閃身消失在原地。在這些人離開後不久,又有幾條小船向著趙飛一行離開的方向駛去。“大少爺,後麵有人跟上來了。”船上,有人向立身在船首的趙飛稟報道。“哼,”趙飛聞言冷哼一聲,“不用去管他們,傳訊給趙二,讓他帶人在四周巡查,按照預定的計劃行事。”“是。”來人迅速領命而去,沒多久,趙飛後麵並行的四條船分散了開來,在周圍的海麵上來回的巡視著,像是在尋找著什麼。而更後麵跟來的幾條小船卻始終與趙飛他們保持著一定的距離,既不靠近也不離開,始終在那裡遠遠的看著。時間緩緩流逝,當第二天的朝陽照耀在窗沿的時候,隋緣終於“醒來”,被安排特意照顧他的小侍女激動的把這個消息傳到了小少爺王令先那裡。“是你救了我?”雖然心中早已經認出了來人,但隋緣仍舊裝作沒有認出的模樣,看著眼前的王令先,麵上有些警惕。“是我,”王令先點了點頭,“那天我正在海上釣魚,見你漂在海裡,就和滄叔一起把你救了上來。”“大恩不言謝,”隋緣說著,掀開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你這是做什麼?”一旁的王令先見狀卻是有些奇怪。“實不相瞞,”抬眼看向麵前的少年,隋緣說到,“我是被人追殺才不得不跳下斷崖,若不是落入了水中,這條命早就沒了,現如今既然我還活著,那些追我的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個你不用擔心,”王令先聞言,麵上露出了些笑意,“這裡乃是城主府,給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來這裡撒野。”“城主府!?”隋緣麵上一怔,“你是?”“這是小少爺,”一旁服侍的婢女聞言笑道,“當日可是我們少爺和滄叔一起把你救上來的。”“小少爺?”隋緣愣了愣,想到了什麼,驚訝道,“你是王令先!?”“是我。”王令先笑著點了點頭。隋緣聞言默默的坐回了床上,申請中既有被救後的慶幸,但卻又隱藏著幾份失落。就在王令先有些奇怪的時候,隋緣鄭重的開口道,“你救了我的命,按照江湖規矩,我要為你做一件事,無論你讓我做什麼,我都不能拒絕。“王令先聞言麵上不由得一怔,雖然有著天才之名,但少年對江湖上的事情卻是一竅不知。“我不用你幫我做事,“畢竟是少年天才,很快便反應了過來,”你隻管在這裡修養便是,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紅荷說下。““江湖規矩如此,我可不能破例。“無論是否出自真心,隋緣這句話說的卻是堅決。“能不能先記著,等我以後真的需要的時候再來找你。“王令先笑道。“可以。“隋緣應道。“那就先記著,“王令先揮了揮手,後麵立即有仆役將一些吃食端了上來,”你身子還虛,先吃些東西補一補,把身子養好了再說。“隋緣聞言也不矯情,在一旁侍女的幫助下起身來到桌邊,看著桌上擺著兩樣精致的小菜,肚子不由得咕咕叫了兩聲。看到一旁侍女強忍著笑意的辛苦模樣,饒是隋緣的臉皮足夠厚,也不由的感覺麵上有些發燙。“對了,你叫什麼名字?“王令先坐在隋緣的對麵,笑問道。“隋緣。“隋緣嘴裡含著溫熱的白粥,有些含糊不清的說到。“隋緣?“王令先默念了一遍,有些懷疑的看向麵前的小乞丐,”真名還是假名?““當然是真名,“被人這麼明目張膽的懷疑,隋緣不由得有些生氣,在懷裡摸了摸,掏出一個木牌來,圓形的木牌不過嬰兒的手掌大小,一麵光滑,另一麵卻是刻著一個‘隋’字,木牌的隋字上麵有一個小孔,被一根細繩拴著,掛在了小乞丐的脖頸上。“看到沒,姓隋名緣,隋緣,“將木牌在王令先麵前晃了晃,又小心的收回到了懷裡。“是我孟浪了,“王令先見狀,麵上閃過一抹歉意,拱手道,“還請隋兄弟勿怪。”“算了算了,”隋緣故作豪邁的揮了揮手,“看在你救了我一命的份上,些許小事就不和你計較了。”“多謝隋兄大量。“王令先學這江湖人的模樣向隋緣抱拳行了一禮,引得一旁的侍女忍不住笑出了聲。“隋兄剛才說正在被人追殺,不知是何人如此大膽,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小弟雖然不才,但家父乃是這平川城城主,隋兄有何苦處可以告知小弟,小弟定會請家父做主。“看著正在大口喝粥的隋緣,王令先說到。“心意領了,“隋緣擺了擺手,”江湖事江湖了,大不了再去投個胎,找人幫忙算什麼本事。““江湖事江湖了。“另一邊,長刀門門主放下手中的書信,同樣輕聲自語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