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沿途並不隻有一處盯梢的人,中年人再怎麼狂奔,還是被另一處盯梢的人給盯住了,十幾個黑人手持棒球棍,一臉冷笑地擋住了中年人的去路。
中年人無奈,隻能把手裡的救濟包扔出去,趁著黑人們哄搶之時,趕緊從一邊溜了出去。
“累死我了,法克。”
中年人氣喘籲籲,從衣服口袋摸出了一塊巧克力,整個救濟包的食物隻剩這麼一塊了。
怎麼辦?
中年人喘過氣之後,整個人都懵了,食物被搶走,家裡的孩子和妻子該怎麼辦?
他摸了摸肚子,吃得太飽了跑起來也挺難受的。
望著手裡的巧克力,中年人擔心在路上又被劫持,乾脆撕開包裝,放進嘴裡咀嚼,沒一會兒功夫便把這塊巧克力給吃了個乾淨。
他突然發現巷子中有一頂帳篷中有個人躺著,雙腳露在帳篷外麵,是屍體?
屍體,可太常見了。
他正要轉身就走,忽地有了個想法,若是帳篷內有食物呢?
中年人悄悄摸過去,一看拉開的帳篷,果然有個救濟包,頓時大喜,踩著屍體,彎腰進入帳篷,伸手去抓救濟包。
冷不丁踩著的屍體忽地動了起來,讓他失去平衡,隨後一把匕首刺中肚子,慘嚎一聲,連退幾步,捂著肚子驚恐不已。
本來躺著不動的屍體活了過來,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滿臉臟汙,人狠話不多,撲過來就對著中年人連續刺擊。
很快,中年人的慘嚎也沒了,睜大了雙眼死不瞑目。
少年連忙在他身上摸來摸去,可摸了半天,隻摸出了個打火機。
“晦氣。”
少年踹了幾下中年人泄憤。
呂舜剛篩掉了幾個倫敦的遴選者,覺得不大合格,找到這第三個遴選者,頓時被這少年的遴選者凶狠和狡詐驚了一下。
少年沒見到呂舜出來的跡象,他一回頭發現了呂舜,握緊手裡的匕首,評估了下彼此雙方的身重,轉身就跑。
“不正麵直接衝突麼?”
這少年若是不管,估計會無限躲藏起來,直到壽命耗儘。
呂舜邁步往前追去,剛過巷子拐角,一塊磚頭猛地擲來。
正常人肯定要被這磚頭砸得頭破血流,但呂舜不為所動,甚至連腳步也沒停下,這塊磚頭剛來到他頭前,一顆黑球從無到有,存在的刹那,就把整塊磚頭從物理上抹除。
黑球消失。
呂舜依舊向前。
“啊啊……”
巷子已是儘頭,這少年手持倫敦最容易找到的武器——棒球棍,拚命砸向呂舜。
黑球閃現。
棒球棍隻剩了少年手裡的一截。
他的嘶喊成了空響,戛然而止,整個人呆滯在了原地。
若是評價一個最尷尬的場麵,此時這個場麵無疑會得獎。
“我有個建議,你如果想吃飽的話——”
呂舜話還沒說完,少年就死死盯著呂舜說:“我認得你!”
呂舜並不意外,他這樣貌,被彆人認出來的概率太大了。
“你害死了我妹妹。”少年說道。
“害死了你妹妹?”呂舜想了想,“我不認識你,但如果你說間接害死了你妹妹,抱歉,我間接‘害死’的人可能超過幾百萬了。”
少年默然了片刻,隨即說:“我要殺了你。”
“非常好,年輕人就該充滿這樣的精神與活力。”
呂舜讚揚的話把少年給整不會了。
少年咬牙:“我真的要殺了你。”
“我很歡迎你的行動……但我很懷疑你能否做到。”
黑球再度閃現,呂舜拔出黑刃,看也不看順手一斬,牆角被乾淨利索地切下了一塊,緩緩滑下,切麵光滑如鏡麵。
上一刻的黑球原地消失,下一刻的黑球出現在呂舜的腳邊,位置剛好把呂舜鬆手直落的黑刃吞入進去。
少年整個人完全看呆了。
無需去思考彼此之間有多大的差距,少年很清楚一點,想找呂舜複仇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不過你有個機會,你既然明白我是誰,就該明白你自己的身份對吧?攤開你的右手。”
少年直接攤開右手,沒有遲疑。
“很好,去參加‘人類遊戲’吧,如果你能在遊戲中獲勝,說不定就有找我複仇的可能性。”
呂舜極儘蠱惑。
剛才呂舜的表現最能證明這一切,少年不吭聲,可從他表情來看是意動了。
複仇是最大的動力來源,呂舜滿意地點點頭,就要離開。
“我贏了,能不能複活我的妹妹?”
少年忽地問道。
“……你這個要求有點過分了。”呂舜並不回頭,“但說不定有可能呢?先贏得遊戲再說吧。”
黑球在前方幾步路外閃現擴增,呂舜跨入其中,轉瞬來到了某處樓頂。
“我雖然有你們全人類的DA,從物理上複活某個人類並無問題,可複活後的人類沒有生前記憶。”
“J”說道。
“那就等於一張白紙了。”
呂舜無語道:“區分人類最重要的是‘紙上的文字’,複印機複印出來一張白紙,即便兩張紙一模一樣,沒有紙上的文字,那還是複印嗎?所以你並沒能力複活死去的人?”
“如果想複活某個人類,我必須提前‘拓印備份’你們人類大腦所有的神經元數量、突觸連接數量和強度才行,否則複活的人類隻是空殼。”
“J”說道:“但這之前我認為沒有太大的必要,所以我未對你們人類的大腦做出備份。”
呂舜驚了,敢情“J”還真有複活人類的能力?隻是它沒意圖去做?
呂舜俯瞰整個倫敦,疑惑道:“J,我怎麼感覺你對‘人類遊戲’不夠上心?以目前的全球狀況,許多國家隻怕失去了找出遴選者,然後送去參加遊戲的能力吧?又有幾個遴選者會主動參與遊戲?”
“J”說道:“一次性成功的實驗少之又少,而且實驗結果最好是多次重複參照。”
“好吧,那人類都死光了,你又沒有備份人類的大腦思維和記憶,你這麼不上心,還怎麼完成多次實驗?”
“已經完成了。”
“什麼?”
“剛剛在與你對話的十秒內,已經完成了對全球人類的神經元數量、突觸連接數量和強度的備份,從此時開始,所有人類都可以複活,死光了並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