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羅峰嚴肅道,“難道很難嗎?”
“通透劍意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不難,可想要掌握通透劍意可不是一日之功啊。”
“嗯,我知道。”
“沒事,你天賦極佳,參悟能力必然是超過我的,我倒是有個法子就是不知道對你有用沒有?”
“什麼法子?”
“無道啊,你首先要明白,通透劍意並不是功法劍術,這是一種感覺,一種對劍道的特殊領悟感覺,所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嗯,這個我也知道。”
“不,你並不知道,雖然我不想打擊你的信心,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你跟姬戰天還是有著一段很大的差距,這段差距並非來源實力和天賦,而是心境。”
羅峰正色起身,“姬滄海叔叔,您說。”
姬滄海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水,沉默一會兒道,“你覺得練劍武者,最重要的是什麼?”
“如果我說高超的劍術和強大的劍式,一定是錯誤的,應該跟心境有關係對吧?”
“沒錯,心境不穩,揮劍如何通透?”姬滄海頷首道,“你的心太亂了,你彆急著否認,先聽我說完。”
“通透劍意講究忘我,往劍,劍隨心出,不拘泥於劍式之上,在那個境界之中,絕對是要做到排除一切雜念,你的心有太多執念了,劍式隨猛,可是遇到姬戰天巔峰狀態,你相信我,你怕是連他一招都擋不住。”
這一次輪到羅峰沉默了,良久羅峰抬頭,“姬滄海叔叔,我想變強這就是我的執念。”
“那就放棄變強的執念,排斥雜念,尋找那個忘我的自在境界。”
“忘我的自在境界嗎?”羅峰頷首思考著,“那剛剛您說的法子是?”
“簡單,辟穀,絕對意義的辟穀之法,是可以幫你達到那個效果的,當然並不是長久之計。”
“好,多謝姬滄海叔叔賜教,羅峰謹記在心。”
“孩子,我知道你心裡有很多對姬家的不滿,但是你要相信你母親她...”
“天色不早了,姬滄海叔叔,我不便打擾,今天晚上就打算離開,進行辟穀一事。”
“你不跟丫頭道彆嗎,她可是對你心心念啊,”姬滄海苦笑,對於提及姬紫冥,羅峰的強烈反抗心理很是無奈。
“不了,若是讓丫頭發現我要走,怕是少不了糾纏,還是趁著這個時間離開的好。”
“行,我親自送你走出死亡回廊吧。”
姬滄海換好衣服,將羅峰親自送出了姬家的領地。
臨行前姬滄海本想多說點姬紫冥的好話,可話剛剛到嘴邊,羅峰便已經頭也不回光速離開了。
“這孩子...唉,”姬滄海搖頭,隻能喪氣折回。
“三小姐,這小子果然不是等閒之輩,看起來七家主姬滄海跟他關係很深啊,竟然深更半夜親自將他送出姬家。”
黑暗角落,等待已久的修洗劍在此蟄伏,此時正在跟在家沐浴的姬如雪通話。
玫瑰花瓣布滿的大浴池,窈窕嬌軀若隱若現。
姬如雪悅耳清冷的聲音在此激蕩著。
“若我所料,盯緊他,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是。”
... ...
辟穀羅峰打小也是常有練習,這對於他而言並不難。
難就難在這對於如今執念頗多的羅峰而言,想要進入絕對的忘我境界並非是一日之功。
雪山之後,雪水飛瀉而下,發出震耳發聵嗡鳴。
羅峰**上身,露出強壯堪比神兵的軀體,正襟危坐於瀑布最湍急的位置。
恐怖的衝擊力不斷衝擊著羅峰,其力道足矣讓普通武者筋骨斷裂。
羅峰雙眸緊閉,雙手自然放於雙膝之上,呼吸有節奏的起伏著。
日出山頭到日落山頭,迎來的零下三十多度的夜幕。
山巔之上,修洗劍在隱蔽角落側目看著羅峰,並未發現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就這樣持續了整整一個星期的時間,羅峰除了偶爾會喝點雪水,解決日常幾乎都是在瀑布之下進入冥想狀態。
修洗劍已經越發的不耐煩,罵了一句神經病便離開了這裡,回到了姬家將自己這一個星期關於羅峰的事情仔仔細細講了一遍。
“這個家夥太奇怪了,三小姐,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在他身上浪費時間了。”
修洗劍繼續道,“說是在破境也不像是在破境,說是參悟某種功法可至少也得動一動吧,那小子整整一個星期在零下三十多度的冰天雪地接受瀑布的衝擊。”
“他...到底想要做什麼呢?”腰肢挺立,堪堪一握的姬如雪坐在書法桌前,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毛筆。
“誰知道呢,我覺得完全是浪費時間,”修洗劍道。
“你繼續去監視。”
“還要去?”修洗劍不耐煩道。
“怎麼,我的話你都不聽了?”
“不敢,”修洗劍鞠躬,“我馬上就去。”
回到相同的位置,修洗劍繼續監視。
又是一個星期的時間過去了。
如今的羅峰身材急劇消瘦,在連續兩周沒有攝入能量的情況下,他這身軀也架不住了。
但是讓修洗劍感到無比詭異的是,他發現羅峰不僅沒有虛弱,反而給自己一種無比神奇的感覺。
這一刻的羅峰仿佛和山川融合,和日月為伍。
他不再是人類,不再是武者,不再是羅峰,他融入萬物卻超脫萬物。
“不會死了吧?”修洗劍眉頭一皺,趕緊現場將這個消息告訴了姬如雪。
姬如雪聽完沉默,片刻依然還是那一句話,“繼續監視。”
風雪飄蕩,銀蛇亂舞,隨著寒冬將至,此時的溫度已經降低到了可怕的零下五十多度。
惡劣的環境下,修洗劍也難以承受,他一雙眉毛已經被冰霜染成了白色,雙唇發紫,止不住的開始顫抖。
看向三天前奔湧的瀑布,不知道何時已經被凍結成了寒冰。
那飛泄的瀑布成了厚厚的冰劍,冰劍之下一道強壯身影仿佛忘記了呼吸,心跳在此凍結。
“這個妖孽如果不是死了,那身體就是鐵打的,我一個謫仙境中期的修為都快撐不住了?”
突然就在這時,忽然那冰層深處一道雙眸豁然睜開了。
隻聽見哢嚓一聲,厚重的冰層絲絲龜裂。
“砰!”
一道殘影射出,落在了冰封湖泊中心的礁石之上。
一頭黑發隨風而舞,炙熱的霧氣縈繞那神兵般的軀體,在以驚人的速度驅逐寒氣。
修洗劍瞪大了眼睛,豁然起身。
“開什麼玩笑,他真的沒有死?”
寒風呼嘯,那立於湖泊中心的青年氣息穩定,他如一葉一花,身體,精神,融入大地,天空...
“就是這個的感覺嗎?”羅峰單手抓出,隻看見遠處桃木劍在牽引下急速而來,落於羅峰手中。
羅峰身形微動,長劍在右臂帶動下斬擊向了身後山巔。
“嗖!”
一道單純的劍氣瞬間劃破長空,消失在天幕之上。
而!剛剛劍氣就是擦著修洗劍頭頂而去。
“被發現了?”修洗劍收斂氣息,蹲下了身子。
而很快羅峰便回答了他的疑惑。
“哢嚓!”
山體岩石龜裂的聲音。
“轟!”
緊接著山體劇烈震動,劇烈震動著,一股恐怖的劍氣橫掃八方,在山體中心不斷擴散了出來。
修洗劍眼瞳劇震,猛然回頭頓時大吸一口涼氣。
隻看見身後山頂竟是被羅峰斬平,十分之三的龐大山帽完整的向著右側深不見底的峽穀滾去。
“開什麼玩笑?”修洗劍猛然回頭注視湖泊青年,猶如看怪物一般。
“這小子...這一個月做了什麼?”
雪雁長嘯,被一劍斬平的山巔上空,那裡是被劍氣一分為二的霧氣雲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