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劍術?”
奎裴山啞然失笑,笑聲中多有無奈和心酸。
三十年前,十二劍匣如雷貫耳,在那個崇尚冷兵器的時代,自己那十二劍匣曾經壓的多少人低下了頭。
十二劍匣出鞘,寸草不生,一襲白衣,可當千軍。
如今從羅峰嘴裡問出是十二劍匣是何物時,奎裴山頗為感歎人生。
“十二劍匣你可以理解為劍術,總共有十二劍。”
“十二劍?”羅峰眉頭一皺,犯難道,“奎前輩,我學大道至簡就學了好多年,這十二劍我想要在兩天時間參悟,並且學以致用,恐怕夠嗆。”
“無妨,你聽我跟你說,”奎裴山拍了拍羅峰的肩膀,在這些日子的接觸下,雖然羅峰總是說自己處處不如他的師姐們,但是經驗老到,眼光獨到的奎裴山卻並不這麼認為。
相反的,在羅峰身上,他看到了無比可怕的模仿天賦和領悟天賦。
不然老瘋子也絕不可能將七絕技儘數交給羅峰,既然交給了羅峰就肯定相信羅峰有朝一日能夠達到氣武者夢寐以求的九幽無上境界,從而掌握傳說中的“無色相。”
奎裴山借來羅峰的太刀,單刀而立,整個人氣質就陡然一變。
“小哥,這十二式是我畢生所學領悟出來的,沒有大道至簡那般深奧反鎖,但是卻對實戰非常有作用的,前四招龍巔之下,五品劍術師皆可學,你且看好了。”
話音剛落,隻看見八岐太刀寒光暴漲,奎裴山一頭灰發無風而動,刀隨臂動,臂動之時,人卻已經幻化成無數殘影,仿佛融入周圍。
羅峰凝神而視,原地觀摩了起來。
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四式,隨著劍招的變化,奎裴山所爆發的刀意便越發淩厲而可怕,以至於周圍的風雪頃刻間化作的霧氣,仿佛一切生靈靠近便會融化一般。
“小哥,你參悟多少?”奎裴山單刀而立,氣定神閒,側目而視。
“這每一招都是疊加的?”羅峰道。
“不錯,十二劍匣隨著劍招的變化,威力蘊含其中,前四招如此,後邊的八大劍招也是如此。”
羅峰頷首,沒有再說話,而是忽然盤膝而坐,雙眸緊閉起來。
奎裴山一愣,不知道羅峰這是什麼意思,正要開口忽然想到了某種可能,頓時眸子一瞪,驚訝的再也說不出話來。
“小哥年紀輕輕就已經掌握了內境演化的大本事不成?”
何為內境演化,那可是奎裴山這位謫仙境大能都未曾完全掌握的恐怖參悟能力。
莫說是他奎裴山了,就是在這羅刹城也怕是找不出一個完全掌握這變態“天賦”之人。
“此子當真不凡?”奎裴山驚訝的再也說不出話來,嘴角浮現出一絲苦澀。
年輕的時候他以為一個人隻要有毅力,再難的險阻都會克服,可是隨著見多了人和事,這才知道天賦是多麼重要,氣運更是可遇不可求。
此時看到羅峰竟然會“內境演化”的大能,內心頗為感歎。
說到底,羅峰掌握這般逆天本領而不自知,僅僅隻是因為老天師在羅峰年幼時,不惜折損自身氣運,親自為他觀星卜命,道出一句“這小娃娃也是天人合一之相,老瘋子,你的無色相終於有傳承後人了。”
此時羅峰當然不知道奎裴山的震撼,他在腦海裡不斷浮現出奎裴山十二劍匣的前四劍。
每一個細節,每一個氣式和落式都在羅峰腦海裡獲得充分的消化,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腦海裡的奎裴山不再是奎裴山,而是一個少年。
一個一米八七,手持八岐太刀的少年,在黑暗之中將十二劍匣前四劍一一模仿,再到加入自己的領悟再次反複練習。
一個小時後,雙眸緊閉的羅峰已經是滿頭大汗,漲紅了整張臉,刀鋒薄唇不斷吐出熱氣,甚至是呼吸也急促而沉重。
就在這時,羅峰緩緩的睜開了眼睛,臉色虛弱卻釋然了。
“小哥,如何?”
羅峰淡笑道,“前輩,我能力有限,這前四劍我想了好久,估計第一劍我參悟了八成了,後麵三劍不過半成。”
“這...這叫能力有限?”奎裴山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自己這前四劍,羅峰隻是花費一個小時,光靠冥想就達到自己一年勤學苦練的水準,這還叫能力有限,那這個世界的人豈不都是傻子?
奎裴山啞然失聲,良久道,“你使給我看看。”
羅峰頷首,握刀,起式,身形雖遠不如奎裴山,卻自成神韻在其中。
四劍很快耍完。
“奎前輩,如何?”羅峰沒有底氣道。
奎裴山張大了嘴巴,再也說不出半句話來,最後隻是感歎道,“不愧是帝龍崎和姬家血脈的完美集合體,孩子,你太妖孽了,要是你早出生個三十年,在那個劍術師巔峰的時代,哪裡還有所謂的十二劍匣呀。”
晚上,羅峰在冰水河裡洗了一個澡,換了一件魏美娘親自給羅峰買的防寒服坐在篝火旁邊,吃著牛肉乾,開始思考十二劍匣前四劍。
看到羅峰這麼認真,奎裴山自然是不敢打擾,索性裹緊了衣服入睡。
半夜羅峰忽然退出了冥想,抓起八岐太刀衝出小屋麵,不時人跡罕至的森林龍吟虎嘯,寒風暴走。
“這個家夥好可怕的學習天賦,”遠處,黑暗之中,一白色雪絨長袍下是一張絕美的女子臉蛋。
她已經觀察了羅峰一天了。
艾麗婭自認自己天賦還算可以,但是在看到羅峰學習十二劍匣時,徹底被其震撼。
她自問如果是自己學習這十二劍匣,自己需要多久才能達到羅峰現在的水準?
恐怕就連她也不知道吧。
“這家夥錯不了,他就是羅峰,難怪狼牙工會的人會對他這麼友好,”艾麗婭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積雪,她要回去立刻把這個消息轉告給騎士公會高層。
可是就在艾麗婭準備起身離開時,忽然她修長的**一頓,低頭一看長筒靴子竟然不知道何時,被寒冰凍結住了。
“這是...氣?”艾麗婭臉色一沉,關顧四周豁然就看到一張灰白長須的紳士老者,正是奎裴山。
奎裴山神出鬼沒,原來一早就察覺到了艾麗婭。
“小丫頭,偷看人練武可不是值得誇讚的事情,今天你怕是回不去了,正好,你留下來,陪我家小哥過過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