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方煉獄般的場景,看著那些本來應該成為他支持者的民眾們被怪物屠殺而絕望奔逃。
直升飛機上,呆滯的正義麵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
“教!宗!”他的嗓音仿佛喉嚨卡住了燒紅的木碳,雙眼幾欲噴火。
旁邊,齊宇也一樣目眥欲裂,他猛地舉起右手,整條手臂都被黑色的物質覆蓋,並且不止是簡單的覆蓋,那些黑色物質甚至還蠕動著迅速變形,將齊宇的整個右臂化作了幾乎如同火箭筒的形態。
他將變成了炮口的手掌部位對準正義,狂怒不已:“正義!你,在騙我!?這是你的陰謀!?”
“住嘴!”正義爆喝一聲,聲音都變成了如同機器般的合成音。
他猛然回頭,半邊臉都已經變成了金屬的機器人模樣,正圓形的電子眼閃爍著恐怖的赤芒:“我被騙了!這個欲人是一個叫做教宗的人提供給我的!”
齊宇愣了一下,隨後皺著眉頭:“那怎麼辦?”
正義不再看他,直接轉頭看向了下方的混亂:“將這些欲人剿滅!”
下一秒,他全身都化作了黑色帶著金屬光澤的機器人形態,猛地跳下了直升飛機。
而本來由他的“數據線”所操縱的直升飛機,雖然沒有了駕駛員,卻在他的設置下自動飛行,穩穩地停留在半空中。
幾十米的高空轉瞬即逝,機器人轟然砸落地麵,將大地砸出大量裂痕,但正義卻毫發無傷地迅速站起來,直接衝到了一個巨大的欲人背後,左手化作一把霰彈槍懟在那個正在殘殺人類的欲人後腦上。
轟!火藥噴發,外形是霰彈槍的手臂幾乎打出了手榴彈的效果,當場將那欲人的上半身轟成碎片。
一隻欲蝶從欲人殘骸中鑽出,正義右手化作刀鋒想要將那欲蝶斬殺,結果,從他的身旁猛然撲過來兩個猙獰的欲人將他撞飛。
然後,就看那欲蝶找上一個逃命中的女性,一下鑽入她的身體,那女人在頃刻間尖叫著倒地翻滾,迅速進入暴走狀態,成為了新的欲人!
“該死!”正義怒吼一聲,一雙機械眼紅光大冒,外形迅速變化,變得更朝機器形態轉變。
他如陀螺般旋轉,右手刀鋒劃過,當場將圍攻他的兩個欲人腰斬,下一秒,又有三隻欲人撲了上來,而被他斬殺的欲人屍骸中鑽出的蝴蝶,又讓旁邊逃亡普通人變成了新的欲人。
這下,他變成了要對付五個敵人!
他大吼一聲,胸膛展開,高能的光芒凝聚,猛然噴發出高熱的爆炸。
一下就將麵前的一小片區域清空。
但是,很快,他的身後和左右兩側又有悍不畏死的欲人朝他殺來。
而他原本清空的區域,在破碎的殘骸中飛出幾隻欲蝶,又鑽入了其他普通人體內!
欲人,越來越多!
場麵愈發不可收拾,絕望的無力感充斥了正義的心中。
‘為什麼這麼輕易就被欲蝶奴役?’
‘這些人連自己的**都無法壓製哪怕一秒?’
‘欲人.是惡,全都要死.’
直升飛機上,看到正義的情況越來越糟糕,水波立刻跳下飛機,她在半空中就化身液態,摔落在地麵之後濺射散落成一灘黑水,然後黑水又迅速凝聚立起,朝著正在圍攻正義的一隻欲人撞去。
水波化成蛇一般的形狀纏上了那欲人,蛇頭發出了人聲:“正義,我來幫你!”
下一秒,水波看到眼前冒出了大量毀滅的光芒。
轟!
恐怖的高熱爆炸之下,巨大的欲人和纏繞在它身上的水波一起被燃燒蒸發。
正義雙眼噴射著恐怖的紅色光芒,收回了還噴發著硝煙的手炮,嘴裡喃喃發出合成般的聲音:“罪惡,需要徹底毀滅.”
失控暴走!
巨大的打擊之下,這個理想主義者的理智受到衝擊。
可以變成機器人的正義,現在變成了名為“正義”的機器人。
還在飛機上的齊宇看到水波被擊殺的場麵,驚然發現了正義現在已經成為全場最可怕的敵人,他回頭看向滿臉緊張的酒徒和驚詫的朧,悶聲說道:“正義失控了,需要有人將他打倒,伱們兩人去配合擊殺其他欲人,我”
他頓了頓,眼中有些驚恐,但還是迅速說道:“我去將正義打倒!”
說罷,他從直升飛機一躍而下,人在半空之時,右手就已經完成了異化,變成了巨大的黑色手臂,掌心化作炮口對準了下方的正義,迅速凝聚出了恐怖的光芒。
‘正義,無論你多麼執著於以自身的力量幫助和拯救他人。
‘但是,失控了的你,就不再是你。
‘隻是被**奴役了的怪物啊!’
齊宇大吼一聲,掌心猛然射出一枚巨大的黑色物質,朝著底下的機器人急速轟去。
下方,暴走的機器人感應到攻擊,猛地一抬手,臨時生成了一大片半橢圓形的金屬護盾。
轟!
黑色炮彈與金屬護盾刹那碰撞,化作了恐怖的爆炸。
齊宇在爆炸的氣浪下一個翻滾落在地麵,抬頭看去。
眼前卻是朝他疾衝而來的機器人。
他驚駭之間迅速抬起右手,黑色物質高速生成化作類似盾牌的形狀,緊接著就被機器人轟然撞上,飛出了十多米之外。
正義機器人毫不留情地迅速攆上。
兩人激烈纏鬥,互相朝對方發射威力驚人的炮擊,又快速躲避。
整個市民廣場都在他們的戰鬥中化作了戰場,無數躲避不及的市民和怪物受到波及。
直升飛機上最後剩下的酒徒咽了咽口水,戰戰兢兢地看向了朧:“劍劍豪,他們的戰鬥我們好像插手不來,那麼,就去幫助其他普通人吧。”
朧輕輕點了點頭,同意了酒徒的建議。
幾秒後,兩人各自拽著一根繩索從飛機上速降到現場,落地之後就配合著開始攻擊欲人,救助人類。
朧拔出業蓮禍劍,在酒徒化身黑色肌肉男抵擋欲人的時候繞後一刀將敵人梟首斬殺,心裡卻在想著。
周焉大人,一定也在附近吧?
*
周焉自然在附近,突然發生的劇變讓他知道了這次事件的背後,必然還存在著另一股隱藏勢力在搞事。
從他們毫無顧忌地利用正義的這次召集群眾來通過某種辦法大肆激發感染者就能看出來。
和正義不同,那一股勢力的目的,多半是傾向於讓這個世界更加混亂。
所以他一直沒有現身,而是藏在暗處等待始作俑者的出現。
就像殺人凶手喜歡冒著風險有意無意地回到案發地點一樣。
周焉相信,敢於策劃這等“盛大事件”的家夥,有很大概率會在周邊欣賞自己的這次傑作。
事實證明,周焉的猜測沒有錯。
能夠俯瞰到市民廣場的另一座大廈的頂端之上。
一個穿著黃色風衣的男人正以一個流氓蹲的姿勢蹲在女兒牆的拐角處低頭俯瞰著市民廣場的方向。
仔細看去,這個人滿臉興奮病態,樂不可支地自言自語著。
“哇哦!這一炮,酷啊!”
“可惜沒打中,我去,這個正義的背後居然能噴火加速,牛逼!”
“那個女孩有點意思,居然能夠讓那把刀冒出黑色的火焰,以前沒見過類似的欲人或者抑製者有這種能力啊.”
“有趣有趣,死了好多人,太好玩了。”
“這場麵太華麗了!”
他手舞足蹈著,好像個看戲的觀眾。
“真有那麼華麗嗎?我覺得一般啊。”
忽然,他的身邊傳來一個好奇的聲音。
“哇!!”風衣男嚇得彈了起來,手忙腳亂地差點掉下了大廈。
他裝模做樣的做出了左搖右擺的樣子,平衡站穩之後,笑嘻嘻地站在牆上回頭看去:“你什麼時候來的,嚇我一跳。”
周焉也笑著抬頭看向他:“大概是你說到‘這一炮好酷’的時候吧。”
那人抓了抓後腦勺,上下打量著周焉:“你這家夥,走路沒有聲音的嘛?”
“隻是你看得太入神了而已。”周焉淡定地擺了擺手。
接著,他十分隨意地問道:“廣場上的這場鬨劇,是你搞的鬼?”
風衣男嘿嘿一笑:“嚴格來說,是‘我們’哦!”
“哦?”周焉歪了歪頭,“那麼,你們又是什麼組織?”
風衣男似乎興奮了起來,他在女兒牆上手舞足蹈地擺出了十分自豪的姿勢:“我們啊,是引導人們實現**的神聖組織——極欲教會!”
說話之間,他毫無征兆地抬手朝著周焉的方向一個虛握!
周焉身影一花,出現在了一米之外。
而他原本站立的地方,地麵忽然沙化,猛然向上噴湧。
如果剛才周焉沒有及時閃避,此刻已經被這些砂石徹底包裹。
“誒?”風衣男發出了一聲疑惑的聲音,緊接著他手掌猛然左揮。
就見大樓頂的地麵不斷崩塌分解,化作了大量的砂石,一路朝著周焉的位置蔓延過去。
然而卻看到周焉連續衝出數步,總能在腳下混凝土崩壞的瞬間及時脫離原地。
他以雀步的姿勢連續閃現,一路疾馳,隻一息就突進到了風衣男麵前。
“偷襲可不是什麼禮貌行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