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經過特殊改造的汽車門,並不防彈,所以當火力密集的時候,躲在車裡,就相當於提前躺進了棺材了。
沒有人知道威爾坐在哪輛車上,但誰敢抬頭,他們就集火那輛車。
從藍斯回到車上猛踩油門,到現在,最多就過去三四分鐘的時間,可能有五分鐘,但也有可能沒有。
火藥擊發後散發出的味道讓人癡迷,有些人喜歡這種味道,還有汽油味和香蕉水的味道。
還有人喜歡油漆的味道,總之總會有人喜歡一些不同的味道。
哢哢哢的撞針空擊聲讓伊森把衝鋒槍丟回到了身邊,掏出了手槍,對著最近的車子又來了一梭子子彈。
此時的槍聲逐漸的平息下來,停在路上的車隊千瘡百孔,鮮血順著車門與底座之間的縫隙,不斷的流淌出來。
緩緩的,粘稠的,滴落在地麵上。
但肯定這裡麵還有人沒有死,並且可能不止一個。
現在去搜索每一輛車是否還有活口並不是一個好選擇,這很危險,藍斯不希望有意外發生,雖然已經發生了意外。
周圍因為密集的槍聲顯得格外的安靜,他拿著手槍對著汽車的油箱連開好幾槍,子彈射穿了油箱,汽油開始順著彈孔流淌了下來,其他人也意識到了藍斯這麼做的目的,都紛紛對著油箱開火。
“我以為它會爆炸!”,伊森沒有看到煙火晚會覺得有些可惜。
現場已經有了很濃烈的汽油味,藍斯坐在車上,拿出火柴,點著。
那一刹那它綻放的白熾的光芒照亮了他的麵無表情的麵孔,他隨手一丟,火柴丟在了一攤汽油上。
很快七輛車都被點著,突然有人推開車門大叫著衝出來,但立刻就被幾槍放倒。
感受著周圍熊熊燃燒的火焰,威爾藏不住了。
他大聲喊道,“彆開槍,我沒有武器,我是威爾……”
他推開門,高舉著雙手,艱難的從車廂裡爬出來。
在離開車廂時,還因為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他的膝蓋跪在了地麵上。
沙粒感十足的地麵讓他有了一股鑽心的疼,大家都能聽到那種骨頭和水泥地硬碰硬的聲音,讓人牙酸。
他強忍著疼痛,不那麼靈活的站了起來,同時看了看周圍,有些茫然,有些恍惚。
又有人從著了火的車裡衝出來,可他們卻沒有威爾的好運氣,很快在亂槍下成為了地上的屍體。
藍斯從車裡下來,看著他。
這是藍斯和威爾第一次麵對麵站著,但也是最後一次。
“放了我,開個價。”,威爾儘可能的不讓自己的聲音顫抖,他不敢用力說話,因為一用力,就會露怯。
反倒是聲音輕聲一些,聽不出他聲音後的顫抖。
藍斯搖了搖頭,吐出了一口煙,火光照亮了兩人,有人內心如火焰一樣火熱,但也有人是那麼的冰冷。
“你出不起價,威爾。”
藍斯瞥了一眼伊森,伸出手,示意他把槍給他,伊森照做了,但給的是衝鋒槍。
他瞪了伊森一眼,再轉頭看向威爾的時候忍不住笑出了聲,他覺得有點尷尬,“抱歉,我……沒想過用這個。”
威爾還在努力,“聽著,一切到此為止,我把我這些年的財富都……”
突突突突!
藍斯端著衝鋒槍不等他把話說完,直接把扳機扣到死,在威爾難以置信的目光中把他打成了一個篩子。
火光隻照亮了藍斯半邊,一半在火光之中,一半又隱藏在陰影之下,他雙腿略微分開的站在那,直到再也射不出下一顆子彈!
夜裡的風撩起了他的風衣,也吹掉了他的帽子。
一梭子子彈全部打完,他這才把衝鋒槍還給伊森,手有點麻。
威爾還沒有完全的死亡,不過他的生命已經進入了最後的倒計時。
他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因為求生**而抽搐,他的身體似乎在做最後的努力,想要留下來,留在這個世界上。
可他體內說不定有一磅重的彈頭,卻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他哇的吐了一口血,眼神已經變得暗淡,他還在看著藍斯,似乎在質問他,為什麼不等他把話說完。
藍斯彎腰從地上撿起了帽子,在衣服上拍打了兩下,然後戴上,略帶著一抹嘲諷的笑容,以些許傾斜的角度收著下巴,“我說了,你出不起價。”
說完他回到了車上,車輛再次發動起來,很快車隊就消失在夜幕中。
此時剛剛趕到森湖山莊的盧卡爾警官看著手下空蕩蕩的警車,以及空蕩蕩的彆墅。
他罵了兩句,很臟的話,緊接著一踩油門就上了公路。
他以為這邊的人還沒有走,但他沒有想到的是人不僅走了,他手下也不見了!
他發誓,無論如何,他一定會讓威爾付出代價!
車速被他加到了最快,坐在後麵的兩個警員臉色都微微有些發白,此時電台突然傳出了全頻道調度信息——
“……帝國區……路路段發生密集交火事件,重複一遍,該路段發生密集交火事件,疑似有自動武器。”
“請附近巡警儘快支援現場,請注意安全……”
盧卡爾猛的一打方向,朝著現場就開去。
十分鐘後,他抵達了現場,現場的火焰還在燃燒,他出示了證件之後進了現場,看著幾乎已經沒有什麼好燒的現場,非常的惱火。
“消防車呢?”,他看向四周,“這他媽都要燒完了,消防車呢!”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遠處的消防車終於緊趕慢趕的來了,明顯被從夢中吵醒的消防員看著快要自然熄滅的現場,還是儘職儘責的接通了消防栓。
看著他們把最後一點可能殘留的證據什麼的衝得到處都是,盧卡爾警官扶著腦袋用力在地上踢了一腳——就是那種鞋尖著地,順地拖的那種。
但好巧不巧的是,他的鞋跟被粗糙的地麵刮掉了!
“法克!”,盧卡爾警官的咆哮聲讓人們都主動離他遠遠的。
他來回走了好幾步,突然跑到殮屍車旁的地麵上,一個個拉開那些殮屍帶,當他看到威爾的臉時,突然拔腿就往回跑。
坐上車,直接發動,油門踩到底,藍斯!
隻要現在找到藍斯,就可以直接逮捕他!
不過很顯然,他找不到藍斯。
藍斯正在一個公共電話亭內,手裡拿著那名外科醫生的名片,“……很抱歉這麼晚給你打電話,但我真的遇到了一些麻煩。”
“是的,我知道,但現在情況很特殊。”
“聽著,我們的時間不那麼多,一邊是兩萬塊錢和我的友誼,一邊是我的怒火,伱覺得你應該怎麼選?”
“……好,當然沒問題,我記住了,等我……”
他掛了電話之後說了一個位置,車隊立刻再次起航。
有人中彈了,而且不止一個,甚至藍斯懷疑有沒有可能是他們自己打到自己人的,這他媽黑暗中大家圍繞著威爾的車隊轉著圈開槍,誰都不能保證,每一槍都打在該打的地方。
伊森這個蠢貨大腿上中了一槍,一開始他沒感覺到,直到他褲子濕了的時候他才意識到這一點。
勞恩的胳膊中了一槍,還有人中槍,讓藍斯感覺到意外的是,把身子從車窗全部探出去的海拉姆,居然一點事都沒有!
四個人中槍,還有幾個也受傷了,但不知道是怎麼受傷的,其中兩人需要縫合。
剛剛交完火,現在去大醫院就是找不痛快,他想到了上次那個為埃爾文開刀的醫生。
這種有著不錯外科技術又願意接私活的醫生,藍斯很喜歡。
儘管一開始的交流不那麼順利,但現在解決了。
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不能被說服的人,如果你說服不了一個人,那一定是你出錯了條件。
醫生有個朋友,那個朋友有一個私人診所,有手術的條件,讓他們過去。
很快車子就停在診所外,按照從重到輕的順序,進行了手術。
手術一直持續到半夜三點多,才全部做完。
藍斯已經回去了一趟,他手中的紙袋中有兩萬塊錢。
醫生很無奈的看著他,又看了看那袋錢,“我不會承認我們見過麵。”
藍斯沒有否認,他很真誠的說道,“非常感謝你的援助,不然今天我就要失去幾個家人。”
“以後在金港城,有任何麻煩,隻要是我能解決的,隨時隨地給我電話!”,他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了醫生。
醫生本來不想接的,大半夜被人威脅過來做手術,而且明顯這些人剛剛參加完火拚,他不想惹麻煩。
可藍斯的威脅又那麼赤果果,他隻是一名醫生,不是其他什麼人,最終隻能妥協。
不過做完了手術之後,他又有了一些其他的想法,看著藍斯手中的名片,他輕輕捏住,“我儘量不去用它。”
藍斯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我送你回去嗎?”
醫生搖了搖頭,“你還是先照顧好你們自己。”,他拿了一些藥給藍斯,還有囑咐他如何照顧這些病人。
等他們從診所出來後,藍斯又給阿爾貝托打了一個電話,他現在需要一點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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