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不錯!”,一進門,阿爾貝托就評價了一下藍斯身上的衣服,“我喜歡這套衣服的風格,你可以把它的裁縫介紹給我。”
他主動走出了辦公桌和藍斯握了握手,“聯邦本地的裁縫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去做一件漂亮的衣服!”
很多聯邦人不喜歡穿太緊的衣服,以至於他們在服裝設計上越來越寬鬆,特彆是男性的著裝。
這裡的裁縫會有兩個極端,一種是純粹的仿照他們祖先那邊的風格,緊繃得讓人幾乎快要喘不過來氣。
另外一種,就是把衣服做成一個正方形,沒有線條,鬆鬆垮垮。
阿爾貝托不是聯邦本土人,他不喜歡這種風格。
藍斯簡單的聊了幾句後,坐在了沙發上。
“你有關注最近酒精飲料的行情嗎?”,他給藍斯遞來了一支雪茄,“蘇木裡島純手工雪茄,我找人盯著做的。”
藍斯接過來嗅了嗅,味道很濃鬱,還帶著一絲甜味。
阿爾貝托拿出了他吸食雪茄的工具,為藍斯拆開了一支,他現在看起來很熱情。
藍斯把手中的雪茄遞了過去,看著他切開,烤製,“現在金港城的酒行情這麼好嗎?”
阿爾貝托點了點頭,“比想象中的還要好,而且你知道……我上麵還有更大的波士,他告訴我,現在禁酒聯盟在整個聯邦都開始具有很大的政治影響力。”
“各地區都因為禁酒出現了產能提高和犯罪率下降的情況,所以國會打算強行在整個聯邦推行全麵禁酒令。”
“這也是總統連任和那些人的交易之一。”
在這之前,禁酒令並非是全麵實行的,由地區自發參與。
戒酒聯盟和教會的一些人,加上背後的政客和大人物們會組成遊說團隊,去說服各個州加入禁酒聯盟。
他們不確定這麼做對城市的發展,社會的進步,是否真的有什麼幫助。
但現在來看,的確是有效的。
就連金港城的媒體們不都說了嗎?
我們的產能在提升,工作效率在提升,犯罪率在下降,還有什麼理由不支持它全麵推行?
神聖聯邦就要在禁酒令下到來了,誰他媽阻止禁酒令,誰就是聯邦的敵人!
突然間牽扯到總統先生,這讓藍斯有一種很奇妙的感覺。
吃著不到一塊錢的牛肉,卻操著內閣的心。
“還是說說金港城的酒精飲料市場吧。”
阿爾貝托把雪茄遞給了藍斯,藍斯吸了一口,在他期待的目光中點點了頭,“非常好的味道。”
隨後兩人又對視了幾秒,藍斯忍不住問道,“伱不會希望我說出有什麼前味後味之類的吧?”
“這太為難我了!”
阿爾貝托一臉掃興,“我以為你會多說些好聽的,每一支的價格都在一塊五以上。”
藍斯又看了看手中的雪茄,同時又吸了一口,隨後感受了一下,“聽你說它價值一塊五以上時,我突然覺得味道的確更好了!”
“給你都是浪費,藍斯!”
他說著笑了起來,自己也點了一支,“現在本州的禁酒令剛剛才開始執行,這方麵抓得很嚴,所以外麵的酒根本進不來。”
“他們預計在一月一日之前這種緊抓違反禁酒令的行動會一直持續,後續態勢如何我們也不清楚,所以現在整個金港城隻有庫存酒能用。”
“十一月,十二月,六十多天,這座城市能消耗掉多少酒精飲料?”
“你手裡那些金標拿波威士忌,現在的市場價格大約在十一塊左右。”
幾萬瓶酒聽起來很多,以一個人的視角去看,但這座城市有一百一十萬常住人口,以及每天因為海運帶來的大量的流動人口。
市政廳通過調查給了一個不確定的數字,這座城市生活著一百二十五萬人口,包括短期居住和有計劃離開的人。
不包括非法移民,眾所周知,非法移民在紙麵上不是人。
如果算上他們,這就是接近一百五十萬人口的城市。
一百五十萬人口對酒精飲料的消耗是驚人的,而且金港城的經濟發展很好,人們並不貧窮,聯邦人也有消費酒精飲料的習慣。
藍斯也沒想到手中的酒能漲得這麼快,如果以十一塊錢來計算,四萬多瓶酒,就是四十六萬多。
沒成本的生意永遠都是賺錢最多的,難怪那些做沒成本生意起來的資本家和政治家族,會立法禁止後來人去做。
阿爾貝托看著藍斯,迎著他的目光,“有人想要你手裡的酒。”
藍斯用三根手指拿捏著雪茄,“所以你告訴彆人我手裡有一大批酒?”
從他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沒有生氣或者不滿,一如之前那樣的平靜,但阿爾貝托知道,平靜的表麵之下並不平靜。
他連忙搖頭,避免誤會,“沒有任何人知道你手裡有酒,前兩天我參加家族聚會的時候大波士聊起了這件事,我說我有辦法弄到一批酒,他很感興趣。”
“大波士?”,藍斯露出了好奇的神色,“我以為……”,他一臉“沒想到你也隻是一個小嘍囉”的遺憾表情。
這讓阿爾貝托忍不住笑了起來,“拜托,這裡是聯邦,不是我們的家鄉。”
“蘇木裡人,帕蒂人,格萊人,瑞希人,還有你們帝國人,還有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人。”
“聯邦的環境很複雜,彆說你不知道,所以我們必須團結,才能擁有生存的空間。”
“如果你對金港城五大家族稍微有點關心的話,你就會知道其中之一就是蘇木裡人的家族,帕斯雷托家族。”
“保羅·帕斯雷托,就是我的大老板。”
藍斯沒說話,他隻好繼續說道,“帕斯雷托先生的意思是按十一塊錢,收購你手中所有的金標拿波威士忌,可以給你現金,不記名的股票,債券,或者其他什麼東西。”
“如果你想交稅的話,他也可以給你轉賬。”,說到這裡阿爾貝托就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就算調查局不查他是如何擁有這麼一大堆酒的,僅僅是繳納足夠的稅,就要拿出一半來。
藍斯突然在這個問題上愣住了,因為這筆錢實在是太多了,之前一直是酒,所以他還沒有考慮到這些。
可如果現在要變現,就意味著他必須有一個計劃來處置這四十多萬。
是以現金贓款的方式丟進保險櫃裡,然後深埋在地下,還是通過其他方式來洗乾淨?
洗錢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儘管以藍斯的目光來看這個時代的洗錢,並不太難,但想要很快的把幾十萬現金洗乾淨,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並且,這一定會被聯邦稅務局給盯上。
給聯邦調查局盯上,藍斯都不覺得有什麼問題,誰都知道隻要把他們局長喂飽,他們就是打盹的老虎。
但稅務局,很難搞,因為他們隻要錢,而且是很多錢。
看著藍斯陷入到沉思當中,做財務公司的阿爾貝托知道他在擔心什麼,給了他兩個建議。
“如果你想要現金的話,又想要拿出來花,你可以讓柯達家族幫你把錢洗乾淨,不過他們的收費很高。”
“如果你不想要現金的話,不記名債券是一個好選擇。”
賭場洗錢一直以來都是一個……相對合理的洗錢方法,但這個方法的代價是非常非常高的。
賭場本來就容易和各種犯罪沾邊,如果你不給足夠的代價,柯達家族是不會為了幾萬塊錢就和稅務局發生衝突。
這筆錢給柯達家族,還不如直接拿去交稅——
錢給了柯達家族,他們不會覺得欠了你的,反而會覺得你欠了他們的,他們是幫你解決了你資金見不得光的問題,你給他們的費用那是應該的。
你還要欠他們一個人情,僅僅是為了節省可能不到五萬塊錢。
那還不如直接交稅,稅務局會覺得你是一個好人!
“現金吧,我自己想辦法解決。”,最終藍斯還是做出了決定,隨後又問道,“怎麼交易?”
阿爾貝托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如果你想要自己出麵,我會介紹你給帕斯托雷先生認識。”
“如果你不想自己出麵,那麼你把這批酒直接賣給我,我再轉交給家族。”
看上去都是不錯的選擇,但比起因為這件事去見這位五大家族的大老板,藍斯希望以另外的理由,這樣不會走漏消息。
他決定把酒直接賣給阿爾貝托,並且是以四十六萬五千塊的總價成交,給阿爾貝托節省了一千來塊。
這筆現金是一個很驚人的數字,而且它看起來更驚人。
沒有一百塊或者五十塊大麵額的紙幣,全都是十塊錢和二十塊錢的現金。
一百張一遝,用皮筋紮好,他們直接用了兩個防水的汽油桶來裝錢,兩個油桶都塞的滿滿的。
出於信任,以及他根本數不清楚這麼多錢,他選擇了信任阿爾貝托。
但很快,這兩個塞滿了鈔票的油桶如何安置,也成為了一個問題。
他隻能暫時運回去。
買一個可靠安全的大房子,成為了藍斯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
拿到了大批高檔酒的阿爾貝托很快就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帕斯托雷先生,後者對他大加讚揚。
現在金港城出現了一種很……奇怪的現象,絕大多數囤酒的人,囤的都是中低檔酒,特彆是低檔酒。
一些雜牌的廉價威士忌和銅標拿波威士忌,這是他們主要囤的貨。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們的選擇其實是沒錯的,在酒精飲料價格暴漲的時候,主流消費群體也隻能消費得起這些廉價的或劣質的酒。
像是中檔或高檔的酒,他們根本消費不起!
金標拿波威士忌在地下酒吧一杯的價格就要一塊又三十五分,酒吧還賺不到是錢,但誰他媽能喝得起這個?
這也導致目前金港城酒商手中囤積的中高檔酒,數量其實並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