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拉姆說完倉庫裡有大批的酒之後,就沒有繼續開口了,他該說的已經都說完了,剩下的就是等待藍斯的決斷。
藍斯在思考這件事的風險和收益,他現在的每一個決定都不隻是為了自己一個人,還要兼顧到其他人。
大概有一分多鐘時間,誰都沒有說話,氣氛也顯得有些沉重。
這時埃爾文輕聲說道,“我聽說那家公司每個月都會雇用一些非法移民,然後不給他們錢並把他們趕走。”
藍斯被打斷了思路,但也順著埃爾文的話問下去,“沒有人反抗或者舉報他們嗎?”
海拉姆這時接著說道,“藍斯先生,我們的老板有些辦法,之前有人舉報過他,兩次。”
“第一次罰了他一千塊,第二次罰了他一千五百塊。”
“但是舉報他的人不知道為什麼被他抓住了,這兩個人被打斷腿,有個人已經失蹤,另外一個人現在就在我們那看大門。”
“看大門?”,藍斯有些不能理解,“是繼續為你們的倉庫看大門嗎?”
海拉姆點了一下頭,“他像是一隻狗那樣被拴在崗亭裡,老板他們會給他飯吃,他自己其實也……麻木了,大概。”
“但他們用這種方法警告了我們,他說他和執法部門關係不錯,所以無論是誰舉報了他,一定會被他找到,然後付出慘重的代價。”
“藍斯先生,請幫幫我們。”
“還有一些其他的,曾經被他們傷害過的帝國人,不隻是為了我們自己的工資!”
藍斯此時已經有了決斷,“要幾車才能裝下這些酒?”
海拉姆頓時亢奮起來,“五輛卡車,藍斯先生。”
“如果我們晚上去,會不會驚動他們?”
“晚上是我們的人在值班,公司裡會有兩名監工,但他們會在倉庫內的房子裡睡覺,一般不會出來。”
藍斯看向埃爾文,“你和海拉姆去搞清楚情況,我去弄卡車。”
今天馬路上的車流稍微少了一些,最近下雨下得厲害,很多人都不太願意出來。
來到樂助這邊時,福迪斯不在,他出去工作了,前台的小美女依舊是那副漫不經心的模樣,藍斯直接找到了阿爾貝托。
後者正在看《賽馬報》,阿爾貝托偶爾也喜歡玩幾把,值得注意的是“幾把”不是名詞。
這兩年很多人都癡迷賽馬,有些富豪甚至會自己飼養馬匹然後去參加比賽,看上去好像這是一種愛好,但其實這是一門生意。
一匹冠軍賽馬的交配留種費用,遠比一輛豪車貴得多!
前幾年“炸彈爵士”拿到了三冠王後,現在每找它進行一次配種,就要收取大約三萬五千塊到五萬塊錢的配種費。
很多富豪都在把賽馬作為一種正在興起的投資去對待,整個賽馬行業正在蓬勃的發展。
聯邦很多地方都在建立賽馬場,並且加入到賽馬聯盟當中。
這種原始版的速度和激情總是對男性充滿了致命的吸引力!
“你對棒球不感興趣了?”
藍斯坐在了他的對麵,阿爾貝托把報紙放下,示意他隨意的拿取香煙,“並不是不感興趣,而是下一輪我們的對手太弱了,我提不起一點興趣。”
“你知道,隻有那些強大的對手才會讓我感覺到興奮起來,血液在燃燒!”
“而那些弱小的,我甚至都不想去現場看比賽!”
他把雙手放在桌子上,“所以你今天來是想要和我聊聊棒球與賽馬的嗎?”
“如果你對這個感興趣,我可以和伱說上一整天!”
藍斯哈哈笑了兩聲,“當然不,我以後也許會感興趣,但現在不行。”
“我想要借用兩輛卡車用一下。”
“卡車?”,阿爾貝托重複了一句,“你現在的工作跨度讓我都感覺到驚訝!”
他頓了頓,“有,要司機嗎?”
藍斯輕咳了一聲,“司機靠得住嗎?”
阿爾貝托理所當然的揚起來頭,“當然,自己人,你應該見過兩次,霍華德兄弟。”
藍斯立刻就想起了他們是誰,“就是那個他們老爹在填寫出生證明時喝了點酒的那對兄弟!”
阿爾貝托頓時樂不可支,“你也聽說過這個?”
藍斯說和他是如何知道的,阿爾貝托一直在笑,“雖然他們的老爹蠢得要命,但他們兩個在駕駛方麵都是一把好手。”
“你能信得過他們嗎?”
藍斯沒有絲毫的猶豫,“當然。”
阿爾貝托點了一下頭,“你大概什麼時候需要他們和車子?”
“就這幾天。”
這也讓阿爾貝托有了一些好奇心,“我能問一下,你打算做點什麼嗎?”
“如果不能說就算了,隻是我個人的一點好奇心。”
藍斯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畢竟這件事霍華德兄弟肯定會知道,也就直接說了出來,“我打算弄點酒。”
“酒?”,阿爾貝托來了一些興趣,“你也打算囤一些嗎?”
“你可以這樣認為。”
他立刻就意識到,這不是囤,“聽起來很有趣,你打算自己留著還是要儘快變現?”
“如果你要變現的話,可以考慮賣給我,我會給你一個公道的價格。”
藍斯搖了搖頭,“酒精飲料的價格最近漲的很快,我有一種感覺,禁酒令隻差一個頭版頭條了。”
阿爾貝托驚歎於他敏銳的嗅覺,認同了他的看法,並告訴了他一個小道消息,“這個月下旬,州長就會宣布加入禁酒聯盟。”
“實際上如果你現在去酒吧轉一圈,就會發現很多酒吧隻對熟客出售酒精飲料,他們也在收縮出貨量。”
“賺大錢的日子就要來了,藍斯!”
七八十分成本的酒,現在都能賣到接近兩塊,很多人都認為禁酒令徹底頒布之後,就是百分之二百甚至更高的利潤!
這他媽比放高利貸還要賺錢!
金港城是一個港口城市,人流往來密集,商業發達,幾乎所有的娛樂場所都需要酒精飲料,但現在又不允許出售酒。
這隻會讓酒水的價格不斷的上漲,阿爾貝托已經能夠拿出了接近一半的資金用來囤積各種烈酒。
藍斯也有些蠢蠢欲動。
晚上的時候,藍斯和埃爾文一起去了海拉姆工作的地方,經過觀察,的確如同他所說的那樣。
倉庫裡是否堆放了大量的酒精飲料看不太清楚,但他已經看到了兩名監工。
他們坐在倉庫門口聊著天,對海拉姆這些人非打即罵,一副很不好惹的樣子。
藍斯還看見了那條“看門狗”,他的腿已經完全的殘疾,向外側外翻,被打斷之後沒有得到及時的治療,已經完全殘疾了。
當然也不可能得到治療,非法移民去不了醫院,他們沒有身份沒有錢,醫院不會給他們治療的,因為這筆錢聯邦醫療財政不會支付給他們。
最終,硬挺了過去,但也留下了無法挽回的殘疾,一條變形的腿,以及一顆死了的心。
他就卷縮著躺在崗亭外,對來往一些人的目光視而不見,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
稍晚一些的時候,埃爾文換上了海拉姆他們的衣服,混了進去。
一整晚他都待在裡麵,還沒有被發現,天色晚看不太清楚是一個原因,這兩個監工的傲慢是另外一個原因。
第二天一大早,他趁機跑了出來。
“吃完晚餐後他們就會把倉庫的門反鎖,鑰匙在他們的手裡,所以如果我們想要拉走裡麵的酒,就必須先拿到鑰匙。”
“而且有點麻煩的是那個小房子並不隔音,換句話來說隻要我們搬運東西,他們就一定能夠聽得見。”
藍斯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酒呢,有多少?”
“我不太清楚,大概兩三萬瓶?”
埃爾文不確定這個,海拉姆他們雖然參加了搬運工作,但並不清楚具體有多少瓶。
不過就算真的隻有兩三萬瓶,這也是一大筆錢。
說著埃爾文還拿出了幾個紙盒子上的商標給了藍斯,“這是我從上麵偷偷撕下來的。”
看著那些漂亮的線條,看著就覺得這批酒絕對不會太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