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區很大,也很繁華,但隻是貧窮的繁華。
這種繁華和市中心的繁華,和灣區的繁華完全是兩回事。
同樣是援助服務,港區那些需要幫助的女孩就隻是穿著二手買來的廉價的可能還有些汙漬的暴露衣服,然後站在巷口的路燈下等待生意上門。
客人來了,談好價錢,然後去巷子裡,這隻是一樁廉價的生意,她們除了和客人談與價格有關係的內容外,就不會說其他的話,這隻是生意。
在灣區,即便是站街的女孩,也會坐在那些看起來氛圍不錯的露天咖啡屋的椅子上,泡一杯咖啡,搔首弄姿。
可以先調**,然後聊會天,等情緒到了,他們才會去附近的酒店,有時候她們會把生意經營的像是一場豔遇。
至於市中心,生意就是生意,更高檔的生意,更赤果果的生意,也更能讓人滿意的生意。
你得有錢,很多錢。
每個地區都有每個地區繁華的方式,所以你不能說這裡不繁華,因為滿街都是生意,都是顧客。
逃兵殺手先生來到了第一碼頭出口外第一個十字路口的東南角,他靠著電話亭注視著對麵三層的小樓。
目光偶爾會不經意的被些**的年輕女孩所吸引,但很快又會回到那棟建築物上。
聯邦的女孩,真的很熱情,當你能夠拿出錢來的時候。
他揉了揉有些發癢的鼻子,等這單生意做完,他一定要去試試灣區的女孩。
他斜對麵的這棟建築就是兄弟幫的“老巢”,上麵掛著“兄弟進出口公司”的牌子,他們的收入來源很雜,保護費,敲詐,勒索,綁架,威脅其他企業讓他們安排工人去工作,走私,都有涉及。
沒有人知道他們每個月能賺多少錢,但絕對不少,因為他們的老大“b波利”已經在灣區買了彆墅。
不過他還是最喜歡待在港區,灣區再好也是有錢人的樂園,而這裡才是他真正的家。
就在逃兵殺手等著中午吉米從公司出來時,吉米正滿頭是汗的坐在三樓經理辦公室的沙發上。
“擦擦汗,你流了很多汗。”,波利隨手拿起了一條他剛剛才擤過鼻涕的手帕,丟在了吉米麵前的茶幾上。
後者不知所以的拿起了手帕開始擦汗,但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條手帕有問題。
那種黏黏糊糊的感覺讓他有些惡心,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帕似乎是想要確定什麼,但注意力在這一刻,被波利引開了。
“我聽說你最近是賭場有名的豪客,有這回事嗎?”,波利個頭其實並不高,大約隻有一米六,這還是穿了鞋的高度。
他穿著衣服的時候看起來很瘦弱,這也是矮個子都有的問題,哪怕他們渾身都是肌肉,隻要穿上衣服,就不會顯得強壯。
但如果肌肉太過於豐碩,反而會讓人覺得臃腫肥胖。
他皮膚很白淨,看起來很斯文,不過有傳聞說他從小就被孤兒院裡的護工侵犯,直到他鼓足勇氣用一把餐刀刺死了那個混球。
而“b波利”的傳奇故事,也是從那一刻開始的。
現在,他隻是一個個頭不高看起來斯斯文文,且皮膚白淨的小個子男人。
在自己的名字前加上b實際上是他對自己矮個子的一種不滿,同時也希望彆人明白一個道理,哪怕他的個頭不高,他也是最大的那個!
吉米的個頭比波利高了不少,但此時麵對這個小個子,以及他說的話,卻畏懼的渾身都在冒汗。
“波利,我……”,吉米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同時對那些亂傳話的人恨出了一個洞來!
波利抬手阻止了他,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
吉米主動彎下腰,讓波利更容易的摟住他的肩膀。
“其實我不太關心你是贏了還是輸了,我隻關心伱有沒有碰公司的錢,這關係我們每個兄弟以後的生活,你懂的吧?。”
吉米連忙解釋道,“沒有,絕對沒有,公司的賬我已經送到會計那邊了。”
波利微微頷首,“我聽說了,所以你才有機會坐在這。”
“我一點也不介意你們出去自己弄點錢花,但如果你,你們,誰因為做了一些蠢事給我惹來了麻煩,你是知道後果的。”
“我們一起奮鬥了很多年,我不希望失去任何一個兄弟。”
“你能明白我現在的想法嗎?”
吉米除了點頭,已經沒有第二個念頭了,“當然!”
他掙紮了一下,但還是想著主動交代了出來,“我從帝國區那邊的喬巴夫手裡敲了一筆錢……”
波利微微歪著頭挑了挑眉梢,他鬆開了摟著吉米的胳膊,順便還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並站了起來,“喬巴夫我認識,一個有錢的帝國佬,你敲了他多少錢?”
“三萬。”
“三萬!”,波利重複了一句,接著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讓吉米也傻坐在沙發上跟著笑了兩聲。
波利笑的時候很有特色,他的肩膀會伴隨著笑不斷的起伏,看起來有些滑稽,甚至是搞笑。
可波利的笑聲突然戛然而止,他麵部不動,眼睛朝下看著吉米。
他喜歡自己站著的時候彆人都坐著,隻有這樣他才會有一種居高臨下的感覺。
“你敲了一個有錢人三萬塊,你還能活著,這簡直是個奇跡!”
“現在你告訴我,為什麼會有這個奇跡?”
吉米很緊張,他甚至都不敢看波利的眼睛,有些手足無措的說道,“因為喬巴夫很老實,波利,很多人都在敲詐他,他從來不反抗。”
波利挑了挑眉,“很多人?”
“很多人。”
他陷入了沉思當中,二三十秒後,他轉身走到辦公桌後,“如果以後再讓我知道你拿公司的錢去賭博,我就把你拆碎了去喂魚。”
“現在,從的辦公室滾出去,下午有一批酒過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出了紕漏……”
吉米連忙站起來表忠心,“我肯定會比你先一步弄死我自己!”
他知道自己過關了,過關的原因其實並不是他和波利是“兄弟”這回事,僅僅是因為他把賬平了。
波利手指搖晃了兩下,示意他快點滾,他連忙道彆後離開了房間。
在關上門的那一刻,他重重的出了一口氣,還罵了一句“法克”。
波利個頭不高,但他彪炳的過往給了他太大的壓力,讓他很難滋生出對抗的念頭,其實很多時候都是這樣。
你明明知道對方也就是一個活生生且普通的人,不會比你厲害到什麼地方去,也會因為受到致命攻擊死亡。
但你就是鼓不起勇氣去麵對,去戰鬥。
他們都是見證過波利鋪滿鮮血的道路,所以也比普通人更害怕這個看起來其實並不瘋狂的小個子。
不過好在這件事圓滿解決了,他叼著一根煙,放鬆一下情緒,這個時候不淌汗了,頭上的汗水也開始被皮膚吸收,他才感覺到頭皮上有些緊繃。
緊接著他想起了條那手帕,嘴裡的臟話源源不斷的被他罵出來,他撞開了兩個夥計跑進了洗手間裡,用水龍頭裡的水清洗著腦袋。
廁所裡其他的小弟級的人很快就都離開了,誰都知道他剛從波利的辦公室出來,現在罵罵咧咧的,指不定就在罵誰呢。
洗完頭上的鼻涕後他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說是辦公室,其實就是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麵有幾張桌子,還有幾個他的心腹手下。
他一進來,原本或坐或躺的幾個人立刻就站了起來。
“事情解決了?”,他的頭號心腹問道,這人知道他拿了公司的錢去賭博,還勸過,但沒用。
賭狗上頭的時候就算這筆錢是他老子用來活命的,他也能義無反顧的把錢拍在賭桌上。
“事情解決了,不過何種事情不會有下一次了。”,他頓了頓,“下午有一批酒要過來,波利安排我去接貨,你們和我一起,帶著家夥。”
隨著金港城以及上級州越來越明顯的要加入禁酒聯盟的趨勢,酒水的價格已經在短時間裡漲了一大截。
主要是一些大宗供應商突然開始囤貨了,大家都知道一定會禁酒,那現在這些酒水要不了多久就能翻倍的賣,沒有理由現在廉價賣掉。
酒精飲料市場一下子從買方市場變成了賣方市場,價格自然會不斷上漲。
以前價值九十九分的酒,現在都漲到了一塊二三十分,還有繼續上漲的勢頭,幾乎所有意識到這一點的人,都在想辦法囤酒。
一行人把武器帶上,接著朝著外麵走去。
門口已經等了大半個上午的逃兵殺手,也終於看見了吉米率先從公司大門裡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