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了火腿番茄和蛋的三明治就是比乾麵包好吃。
下午,一群年輕人走在街上,手裡拿著麵包房剛剛做出來的火腿蛋三明治,每個人的臉上都流露出了一種叫做“幸福”的笑容。
他們是窮人,窮人即便能夠吃得起火腿蛋三明治,他們也不會那麼做,因為相較於花十五分錢連肚子都填不飽,他們更大概率會選擇花五分錢填飽自己的肚子。
生活不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特彆是在貧窮的時候。
如果有人告訴你即使貧窮的生活也是浪漫的,那麼你就要想一想,你有什麼東西,是能被對方所貪婪的。
充滿了無限可能和生機的小徑,還是能夠開發出多種作用的穀道。
麵對生活要接受的考驗不隻是在困苦生活中走下去的決心,還有思想,甚至是底線。
這群二十歲上下,這輩子吃過最好的東西可能就是一塊錢一磅的牛肉的年輕人,第一次吃到了火腿,雖然隻有薄薄的那麼幾片,但也足以讓他們對未來充滿了新的期盼。
“真好吃。”,腮幫子已經鼓得老高的埃尼奧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感歎,“我從沒吃過這種味道的食物,它比我想象的要好吃得多!”
他低頭看著三明治,“我說不好這是什麼味道,有一點煙熏味,還有一種很特殊的香味,它正在不斷的從我的嘴巴裡冒出來。”
“我現在喝出來的氣都是火腿味的!”,他喝出一些口氣,聞了聞,差點反胃。
那種口臭和火腿的味道混雜在一起,讓他一瞬間就有點敗胃口。
相較於埃尼奧的表現欲,莫裡斯沒說話,他吃得很細,儘管他媽媽賺錢的能力還不錯,但他也一樣沒有吃過火腿三明治。
這種味道讓他……有一種不真實的錯覺,內心之中也滋生出了一些渴望。
如果有更多的錢,他,他的家人,也一定會如同他現在幸福吧?
其他小夥伴們也都紛紛附和,這頓早餐花了他們一塊多,但他們並不覺得奢侈,因為他們現在每天都賺到十幾塊錢。
平均到每個人身上的話,大概兩塊多。
每天兩塊多的收入,用十五分享受一份美味的食物,這不是什麼大問題。
吃完三明治,年輕人們站在巷子口,埃尼奧從口袋裡掏出了香煙,一人發了一根,緊接著大家又靠在一起吞雲吐霧起來。
來到了這條注定會充滿了“錢途”的巷子裡,埃尼奧敲了敲木門,哢的一聲,小鐵片被拉開了,一雙眼睛出現在門後。
“我們過來玩玩,昨天才來過,你應該見過我們。”,埃尼奧看了看身邊的小夥伴,用一種很熟絡的話聊著。
門衛關上了瞭望口,拉開了木門,是一個沒見過的人。
他看起來表情有些嚴肅,不太客氣的掃視著他們每個人,隨後才慢騰騰的讓開了半邊位置,給他們進去的空間。
埃尼奧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後帶著小夥伴們一起進了賭場。
壯漢沒有立刻關門,而是走到了門外四下看了看,這才回到木門內,把門鎖死。
一行人行走在向下的台階時候,並沒有留意到,此時這裡格外的安靜。
昨天走到一半的時候就已經能聽見下麵噪雜的吵鬨聲,但現在,這裡安靜得隻剩下腳步的回音。
當他們來到賭場時,埃尼奧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空曠的賭場,這裡一個賭狗都沒有。
幾名打手或坐或站在賭桌邊上,荷官們正在清理著各種賭局。
在賭場的最中間的一個沙發上,一個家夥前傾著身體坐著,手裡正在把玩著一把手槍。
埃尼奧已經覺得不對勁了,他打算退出去,但此時看門的壯漢已經堵住了台階,他們走不掉。
賭場老板上下打量著這些年輕人,莫裡斯他認識,經常在賭場裡見到他。
其他人有些他可能在其他什麼地方見過,看起來有點眼熟,但不多。
他向後一靠,靠在沙發中,“昨天你們在我的賭場向我的客人提供了借款服務。”
這是一個肯定句式的陳述,語氣裡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味道,“你們沒有遵守規矩,伱們越界了。”
那些打手們都站了起來,有些人手中拎著球棒,甚至還有人手裡拿著匕首,這些年輕人們都被嚇壞了!
埃尼奧身體微微顫抖,雖然他以前幫小夥伴們在學校裡打過架,這可能是他做過最暴力的事情。
也許在他們的眼裡這就是很可怕的事情了,但真正的把它放在這些違法亂紀的人麵前,那就是小孩子的打鬨。
“我……不知道有什麼規矩,我第一次做這個。”,埃尼奧試圖解釋一下。
賭場老板從懷裡掏出了一根吸了一半的雪茄,重新點上,他揚了揚下巴,“給我們的小朋友們上一課……”
……
下午時藍斯剛從商業服務局回來,他注冊了一家勞務中介公司,“萬利勞務中介公司”,經營的範圍就是招募工人和租售勞動力,當然在書麵上不會寫得這麼直接。
金港城有很多這樣的公司,有些做得不錯的已經有了很大的規模。
從城市的配套服務以及城市本身的發展來看,現在弄這個可能有些遲了,最大的蛋糕已經被彆人扒拉到自己的餐盤中了。
但對藍斯來說,其實也不算太遲,因為他有自己的資源。
剛回到公司,就看見莫裡斯蹲坐在門口,梅羅正在安撫他。
“怎麼了?”,藍斯走了過來,兩人立刻站起來,這才讓藍斯注意到他鼻青臉腫的,看樣子被人狠狠的揍了一頓?
“誰打的你?”,他問。
莫裡斯咬著牙,“賭場老板,他說我們不該在他的賭場裡做業務,把我們打了一頓,還把……我們的錢都拿走了,其他人都被扣下了,他讓我來找你,說這件事你必須出麵,否則他們會把埃尼奧他們殺掉!”
說到這裡時他的身體微微有些顫抖,可能是因為回想起了可怕的事情,也有可能是因為憤怒。
藍斯聽的眉頭都豎了起來,去彆人的賭場裡做業務……這個確實有點不太好,但如果說因此就要把他們打一頓還要拿走所有的錢,還威脅著要殺掉這些年輕人,似乎也不太合適,應該隻是一種恐嚇。
他把手中的材料交給了梅羅,“我去看一下。”
梅羅接過了材料有些擔心,“會不會有危險?”
藍斯搖了搖頭,“不用擔心。”
他讓莫裡斯上了車,然後開著車離開。
一路上他讓莫裡斯把這兩天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包括他們被抓住之後的事情。
“……我父親每次賭錢都會輸,而且我每次去都能看見很多人會輸光所有錢,到處找彆人借錢,所以我覺得我們能夠在那做出一些事業來。”
“……我們被揍了一頓,他們不願意聽我們解釋,然後詳細的問我們是哪家公司的人,我們沒說。”
莫斯利偷偷的看了一眼藍斯,“埃尼奧一開始不說,但後來他的胳膊被打斷了,他忍不住才說的。”
藍斯麵無表情的開著車,他一邊聽,一邊點頭,沒多久車子就停在了樂助門外。
“你在車裡等我幾分鐘,我馬上就回來。”
關於埃尼奧“出賣”自己這件事,他不覺得過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和埃尼奧隻是合作夥伴關係,對方沒有義務為了保護他而犧牲自己。
所以當他聽說埃尼奧是被打斷了胳膊之後,才說出自己的,他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個年輕人有點蠢。
反正遲早都是要說的事情,何必非要等受了一番折磨後才說呢?
但或許這也是年輕人的某種信念,堅持。
“嗨。”,前台的小美女看是藍斯,抬手打了一個很敷衍的招呼,就低著頭去填報紙上的填字遊戲去了。
藍斯來到了休息室,福迪斯正在玩彈球,見到他來時立刻放下手中的遊戲,快速的走過來和他擁抱了一下,“我沒聽說你要過來?”
“你們那幾個小夥子上次的單子做得有些粗魯,不像你做的那麼細致,但好在事情完美解決了。”
藍斯點了兩下頭,他不是來聊這個的,“能借我一把槍嗎?”
福迪斯的表情微微一凝,隨即變得嚴肅起來,“武器沒問題,需要我幫忙嗎?”
藍斯搖了搖頭,“有點小麻煩,幾個朋友去做業務被一個地下賭場扣住了,我打算過去看看。”
聽到這個福迪斯稍微有些意外,“如果那個賭場不是柯達家族授權的,你其實可以向他們舉報。”
“他們會給你一筆錢,然後幫你解決這個麻煩。”
這是一個好主意,藍斯問道,“這個過程要多久?”
“大概兩三天時間,他們有時候像政府機構多過像一個組織,在效率上他們一點也不像幫派!”
“實際上來不及,我等不了那麼久,我先把人弄出來,然後再考慮其他的。”
“對了,最好再給我一把匕首。”
福迪斯思考了一會,“如果需要我們幫助,一定要和我說一聲,我相信就算是老板,都很樂意幫助你!”
他說著轉身走向院子,“和我來……”
他們穿過院子,來到了那個他之前沒上去過的二樓,一名穿著背帶褲的大胡子胖子先生正在手搖機床前工作。
“有沒有安全的手槍。”,福迪斯問了一句。
大胡子瞥了他一眼,“你用?”
福迪斯歪了歪頭,他隨手從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把左輪手槍,走到了“櫃台”邊,並把手槍放了上去。
他雙手撐在櫃台上,略微歪著頭,“麥格雷警防衛左輪手槍,警察們都在用這玩意,打中要害也能致命,沒有槍號,膛線我重新拉過了,保證不會有彆的案子牽扯到你這。”
“當然我希望你被抓了的時候,也不要牽扯到我們這。”
一個陌生人來拿槍,肯定是要去“工作”,他必須把一些事情提前說清楚。
藍斯點了點頭,檢查了一下手槍,“能開兩槍嗎?”
大胡子指了指遠處牆壁上掛著的靶子,“當然可以。”
支付了一百五十塊錢後,藍斯帶著這把槍和一盒子彈,還有一個供彈器離開了。
福迪斯給了他一把很普通的匕首,雖然普通,但很鋒利。
莫裡斯看著藍斯拿著手槍回來,那種驚惶突然消失了。
在他的心裡,槍,就代表著絕對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