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牧回到現場。
看著沒有絲毫痕跡的客廳牆壁。
他對自己的洞察之眼很有自信。
不管任何人在牆壁上動了什麼手腳,必然會有痕跡。
沒有痕跡又說明了什麼?
它當初真的出現過字嗎?
“可以確定一件事兒。”
肖牧的臉色冰冷如霜,仿佛沒有一絲溫暖的氣息,“範正平在演我們,或者說有人利用他,把我們演了。”
範正平應該是參與了什麼,這是肯定的。
不然,某些事情解釋不通。
可如果範正平的精神病是真的,那問題又變得詭異了。
如果他一開始在演,製造鬨鬼事件。
後來又是怎麼精神病的?
最關鍵的是,通過監控可以看出,範正平又不像是演。
一邊演,一邊又不是演,不矛盾嗎?
“精神方麵的專家到了,也檢查過。”
趙曉棠臉色凝重的放下手機,“確認精神病!”
肖牧心一沉。
滅口?
滅口並一定要人死,隻要這人說不出話就行!
“目的是什麼?”
肖牧沉吟片刻,“鬨鬼能帶來什麼……嗯?”
本起案件沒有死人,卻被特案調查處接手,是因為什麼?
有人曝光鬨鬼。
在網絡引起極其惡劣的反響。
網絡?炒作?流量?
所以自導自演,為了流量,為了錢嗎……肖牧眉頭舒展。
現如今還有人不知道流量能賺大錢嗎?
一個大火的新聞,炒作得當,起步都是百萬單位的金錢。
肖牧記得前世2024年,某一起大新聞。
隻是4天時間,為一個博主帶來1600萬收入。
你沒聽錯,4天,賺了1600萬,這就是流量。
為了賺取流量,為了博得人眼球,有些人無所不用其極。
罪惡,可以成為賺錢的工具。
劇本,也可以成為賺錢工具。
連正義都可以成為賺錢工具。
在刑偵學裡:誰是最大的受益者,誰的嫌疑最大!
“當初散布網絡鬨鬼的監控員,在什麼地方?”
肖牧冷聲問道。
“看守所。”趙曉棠陰沉著臉。
不要問人為什麼被抓。
以為你在網上偷偷散布鬨鬼信息,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造成當地民眾居民恐慌,就完事兒?
但凡懂點法,都知道這是犯罪!
還有一個重點。
這名監控員真不知道他散布鬨鬼信息會引來什麼後果?
嗬嗬!
如果他知道,為什麼還要去做?
不惜犯罪也要把視頻上傳網絡。
引起民眾恐慌,造成極惡劣的影響?
錢!
好比販毒,殺頭的罪,不一樣有人去做?
隻要錢到位,還有人不敢去做的事情嗎?
看守所。
一名穿著囚服的青年被提審,來到審訊室。
肖牧凝視著這名青年的臉。
眼神閃爍不定,麵色蒼白,麵容緊繃,眼神中透露出不安與惶恐……
老刑偵一眼可以分辨這副麵孔有問題。
如果是被冤枉的,是無辜的。
他的表情絕對是另一副樣子。
“什麼都沒有交代?”肖牧問著趙曉棠。
“是。”
趙曉棠點頭,冷冷的瞅著那個青年,“嘴很嚴,我們來查的時候他已經被送看,在這裡,你懂的。”
懂……肖牧點頭。
你明知道他有問題,你明知道他犯罪了,隻要他什麼都不說,你也不能動他,有些手段不能用。
因為這裡是看守所,這是規矩。
哪怕是警王,你麵對一個閉口不言的人,也沒有辦法。
看到青年被約束在審訊椅,肖牧開口問道:“裴海濤?”
青年低著頭,什麼都不說。
“有沒有想過這樣一個問題。”
肖牧一字一句,“你今後的人生完了,哪怕你能走出監獄,因為你的犯罪記錄,你的家人被連累,直係三代和考公無緣,作為一個人,是不是真就不管親人死活,不管後代死活?”
審問,有七大技。
單刀直入法、各個擊破法、引而不發法、抽絲剝繭法、“激將”法、“農村包圍城市”法、剛柔相濟法。
這是在警校刑偵專業中,老師都會教你的。
比如肖牧現在使用的語言技巧,是剛柔相濟法。
在審訊時純粹說理說教,不溫不火是不明智的。
有時你要戳其痛處,讓其明曉其卑劣一麵,在其心防最弱的地方下手。
果然。
聽到這番話的裴海濤表情開始有了變化。
見到這種變化,肖牧和趙曉棠對視一眼。
有底線就好。
最怕一個罪犯連底線都沒了,這種人最難對付。
“我給你分析一下你今後的罪,以及需要判多久。”
肖牧說道:“散布鬨鬼信息,造成惡劣影響,引發民眾恐慌,還是故意為之……三年起步!”
他在騙人,也不是騙。
隻是一個三年以下和三年以上的區彆。
問題是有多少人能熟背刑法,知道這一點?
裴海濤的臉色再變。
“人生有多少個三年?”
肖牧繼續說道:“有沒有想過你在監獄這三年,外界會發生很多事情?”
“天有不測風雲,你都不擔心親人的生老病死嗎?你沒有考慮等你出去後,很有可能連親人最後一麵都見不到?”
“彆人給你的那點錢,對比親人,對比某些東西,值得麼,它能花多久?一輛車,一套房,是不是有可能就沒了?”
“再去想一想,值不值你被關在監獄幾年,值不值你和親人分離?”
裴海濤臉色再變,眼神閃爍不定,透露出內心的掙紮。
“五萬、十萬、二十萬、五十萬……嗯?”
肖牧眼睛一亮,瞅著裴海濤的瞳孔。
在對方聽到‘五十萬’時,瞳孔劇烈收縮了一下。
“為了五十萬你就把自己賣了,把親情賣了?”
肖牧嗤笑,“甚至不惜在監獄待上三年以上?”
“讓我來猜一猜,那些人是不是告訴你就算警察抓到你的把柄,最多也就判你個一年半載?”
“覺得用五十萬,換一年牢獄之災,很賺?”
“是不是沒有想到,會是三年以上的刑期?”
裴海濤臉徹底白了,蒼白無血。
被肖牧說中了!
“有位羅老師說的好,越是無知的人,越是有一種莫名其妙的勇氣。”
肖牧啞然失笑,“結果當勇氣消失後,才會發現自己是多麼的愚蠢。”
裴海濤眼中滿是驚恐,麵色蒼白,仿佛被無儘的驚恐與絕望所吞噬。
身體都無法控製的顫抖起來。
“給你一次機會,記住是最後的機會,可以讓你早點走出監獄的機會。”
肖牧一字一句,“告訴我,誰讓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