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雲大師也曾說過:忍耐,是一種陰德。
當然了,此處說的“忍”,並不是教你混淆世間的是非之彆、真偽之彆、善惡之彆,遇到小人誹謗一味地自省和忍讓,甚至一言不發默默忍受,這樣就是錯誤的了。
忍耐是相對而言的,是一種反思反省,在出現問題的時候,如何設身處地的去站在他人的角度去思考和理解。
在《你不可不知的人性》一書中講到:“能夠用同樣的心,想想彆人的處境,忍耐自己的不便與不悅,非但不苛責,還主動減輕對方心情的負擔,就是積陰德。”
所以說,這裡的忍耐是寬宏大量,是換位思考,是理解和寬容。
但我們在麵對自己及他人受到惡意誣蔑,那就不必替他思考,也不必理解他了,應該直言揭穿,維護社會信譽和公理道義,包括幫助修護他人尊嚴,而不是做鍵盤俠隨聲附和,助長邪風,所以這也是一種行善,也是我們力所能及的積陰德。
關於這一點,和前麵我講過的梁道長的思路,倒是挺一致的。
我再舉一個關於陰德的例子,當年達摩祖師一葦渡江而來,眼見漢地“一派大乘景象”,隨即開啟了東土禪宗一脈的門庭。
當時,佛教最大的護法者,也是達摩祖師最大的供養者,就是梁武帝。
這個故事,就是關於梁武帝和達摩祖師的。
話說有一天,梁武帝召見達摩祖師,對他講:“我登基以來,印經造廟,齋僧供佛,做了如此之多的善事,我的功德有多大?”
達摩祖師坦然回答:“沒有任何功德,你隻是做了一些善事。”
梁武帝不解,於是達摩祖師對他說:“你口中的這些,不離世俗,如同人的影子,雖然看似真實,實際是虛無的。真正的功德發端於般若智慧,它是圓融的,本性空寂,不能用世俗的方法獲得。”
達摩祖師的話,說的就是梁武帝雖然做了許多善事,但都離不開一個功德相,目的在於獲得名聲,這是陽德,來源於著相布施。
梁武帝對於佛門的僧眾格外恩惠,施舍大量財物,但對於世間的窮苦百姓,卻不聞不問。
所以,這種著相的心態布施,所得無非一些有漏福報。
“陰德”則全然不同,它來源於無相布施,即《金剛經》所謂:“無我相、無人相、無眾生相、無壽者相。”
陰德本性空寂,能用般若空性的智慧行善,善事做過之後,不留於口,不住於心,才是行善積德的最高境界。
《金剛經》雲:“若菩薩不住相布施,其福德不可思量。”
大家看到了吧?不住相布施,這話是佛說的,誰要是再抬杠,就去找佛祖抬吧,我不跟你抬。
不住相布施的含義,就是不把自己的布施當回事,也不計較回報,不求任何利益,一切都順其自然,順從自己的本心,這樣你的福德才會不可思量。
那麼住相布施與不住相布施在形式上沒有差彆,隻是“心態”不同。一個是人間的善舉,一個是般若智慧的隨順慈悲。一個是迷中行,一個是悟中行。
這兩者,我都是提倡的,因為我們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我沒有讓大家都不求回報的做善事,不管住相還是不住相,隻要你做了,都是向善邁了一步,南無阿彌陀佛。
講完了功德,咱們書歸正傳,繼續講故事。
當時馬叔說想要留下,還要帶著馬雲峰一起留下修廟,派我回家籌錢。
此言一出,眾人都是感到意外,但實際上也在意料之中。
紫虛道長還想拒絕,但馬叔心意已決,當即就帶著我們兩個開始在廟裡乾活,整理院落,收拾大殿,把那些斷裂的碎磚統統都清了出去,然後開始平整地麵。
緊接著,馬叔列了個清單,又拿出一張銀行卡,吩咐我去采買物料,他說自古有句話,叫做要想富想修路,我們要想讓廟裡香火鼎盛起來,首先就得把進山的路修一修,還有這廟裡的破爛院子,還有那個破舊香爐,統統換掉!
眼看著轟轟烈烈的修廟行動就要開始,這個時候,紫虛道長的另外兩個徒弟也采藥歸來了。
我一看,這兩個徒弟都是男的,心裡踏實了點,看來這乾活的事不用都壓在老馬和小馬身上了。
不過我有點好奇,就偷偷問張文文,那位世秀去哪了?前麵她說逃跑的那個徒弟,不會是世秀吧?
張文文笑了起來,說逃跑的另有其人,世秀師兄是讓師父派出去掛單了,讓她好好學習科儀,以後是要做高功法師的人呢。
原來如此,其實我對這道教的科儀也挺感興趣,尤其是那個經韻很好聽,於是我就問她,以後有沒有學科儀的打算,如果學會了,是不是她也能成為高功法師?
張文文搖搖頭,說高功不是那麼容易學的,做一套科儀很複雜的,而且全真科儀眾多,真正的高功法師要樣樣精通,很難的。
這時候馬雲峰在旁插話,說現在很多網絡上的道士開始貶低科儀,說法是:老祖天師創教的時候就沒有什麼科儀,所以大家不用重視科儀,隻要行法靈驗就好了,科儀就是為了迎合皇室弄出來的,弄一些漂亮的法衣,隻是看著好看,講究個排場而已,其實都是糊弄人的。
還有人說,隻要一心向道就好,大家都是為了引人向善,就算科儀做的再好,但人品德行不好,也一樣不算是道士。
還有人說,老祖天師當年驅邪捉鬼的時候,也不用什麼科儀,所以真正的道士動念之間就可以應驗,自有天神聽命!
綜上所述,道士學科儀是沒啥用的,如果用會不會科儀來區分真假道士,也是偏頗的。
那麼這種觀點,到底是對的,還是錯的呢?
這個問題給張文文難住了,有點不知道怎麼回答,隻能如實告訴我們,說她也並不會科儀,隻是偶爾給幫幫忙,可能是還沒到學科儀的時候。
不光張文文,我們幾個也都不明所以,於是齊刷刷地轉頭看向馬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