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這個老滑頭,不知不覺就擺了我一道,讓我自願放棄了門市房。
不過我是不會上當的,回頭過幾天我再忽悠忽悠他,高低也得把他門市房弄到手……
當然了,這玩意也就是開玩笑說說,憑我們爺倆的關係,他的門市房不給我,還能給誰呢?
馬叔已經安然無恙了,我也可以安心上班去了。
按照馬叔的話,我先是給劉總打了個電話,把這兩天的情況簡單說明了一下,跟人家說了幾句好話。
畢竟這兩天沒上班,劉總都沒問我,這已經很夠意思了。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我還給劉總拿了一包好茶葉,他笑嗬嗬的收下,然後關心地問了兩句馬叔的情況。
我自然不能說實話了,就順嘴編了兩句糊弄過去。
劉總也沒多問,其實他都未必仔細聽,反正這玩意就是他隨便一問,我隨便一說,他隨便一聽。
成年人的世界,哪來那麼多真誠?
他心不在焉的聽我說完,然後就對我說,下個月黑河那邊有促銷任務,需要我跑一趟。
我這才想起來,下個月很快就要到三月十五了,一年一度的消費者權益日,也是商家做促銷的日子。
黑河剛好是我負責的片區,而且那裡也是我一直向往去的地方。
因為我早就聽人說,黑河遍地都是俄羅斯毛妹子……
我當然不是衝著俄羅斯妹子去的,主要是為了文化交流,增強文化自信,順便學學外語啥的……
於是我滿口答應,隨後又跟劉總一起商量了促銷活動的事。
等我們研究完了之後,劉總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了一句話。
“這回出門,把家裡都安頓好,有啥事隨時跟我說。”
他這話,表麵上看是對員工的關心,但我卻聽出了另一層意思。
這分明是暗暗的告訴我:這次出差好好乾活,不要總讓家裡的事影響工作。
我假裝聽不懂,笑著謝了劉總,讓他放心,這次我保證圓滿完成任務,然後就回去做事了。
哎,老板始終是老板,彆看我幫他那麼多,但是我也得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不能老耽誤工作。
接下來的幾天,我就消消停停的上班,指定促銷計劃,製作宣傳單頁,采購贈品,選品備貨。
好在馬叔這次安然無恙,似乎也沒啥後遺症,身體倍棒吃嘛嘛香。
隻是馬雲峰的傷,養了好幾天才好,腦袋上還縫了幾針,屬實是吃了大虧了。
他嚷嚷著讓我拿五千塊錢,不然這事過不去,我沒錢給他,當然了,有錢也不給……
見他天天嘟嘟囔囔的老大不願意,我就請他吃了一頓海鮮自助,就在道裡麥凱樂總店樓上的一家高檔餐廳,記得是叫什麼新天地。
當時這家的自助餐,好像是二百多一位,我們三個人七百多塊,也算挺奢侈了。
吃的屬實是不錯,龍蝦鮑魚啥都有,雖然現在看來這樣的餐廳遍地都是,不過當時還算是高端消費了,一般人都吃不起。
時隔多年,這餐廳現在是否還在,我已經不知道了,不過麥凱樂是已經閉店關門了,也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人接盤。
開開心心的摟了一頓海鮮,我們便開車出去兜風,沿著江邊跑了半天,不知不覺就來到了顧鄉一帶。
我突發奇想,說咱們去看看應元聖女吧,不知道她現在啥樣了,是不是還住在那裡?.
其他兩人都沒反對,於是我便開著車直接來到了應元聖女的老巢所在地。
不出意料,那裡早已人去屋空,曾經門庭若市的地方,如今也是冷冷清清,連個鳥都沒有了。
那個應元聖女,也已經不知去向了。
我們歎息一聲,出門上車,打算離開。
但剛剛開出幾十米遠,就見路邊有個穿著破羽絨服的女人,蓬頭垢麵的,正在那裡翻垃圾桶。
馬雲峰眼尖,指著那女人輕聲喊道:“快看,應元聖女!”
我吃了一驚,仔細再一看,那女人的身形果然有些像應元聖女,隻是她的腦袋都快紮進垃圾桶裡了,也看不到正臉。
就在這時,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太太夾著鉤子,背著袋子,氣衝衝地從遠處走來,指著那個翻垃圾桶的女人就罵。
“好大的膽子,你不知道這片的垃圾桶都是我的嗎,敢來跟我搶東西,活膩了吧?!”
這一嗓子給我都嚇一跳,心說這什麼跟什麼啊,現在這社會,連垃圾桶都有人搶了?
隻見那個翻垃圾桶的女人聞言抬頭,我定睛一看,還真彆說啊,果然是應元聖女!
但是現在這應元聖女完全判若兩人,看著就跟個精神病似的,眼神癡呆,行動遲緩,看著那個氣勢洶洶的老太太,多少有點手足無措。
這時候那老太太衝了過來,劈手就把應元聖女手裡撿的一個紙殼箱子和兩個礦泉水瓶子搶了過去。
“拿來吧你!”
應元聖女猝不及防讓人搶了,彆看她癡癡呆呆的,這時候一下子就爆發了,上去就跟老太太撕巴上了。
“你好大膽!我乃是上界應元聖女,元始天尊的女兒,你敢搶我的紙殼箱子和礦泉水瓶子,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信不信我讓我父王一道天雷劈死你?!”
那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哎呀,你還一道天雷劈死我?你來呀,你快來劈我,今天你要是不劈死我,從今往後隻要我在這片看到你,見一次打一次!”
應元聖女朝天嘶喊著:“父王父王,她搶我紙殼箱子,快點打雷劈死她呀……”
見到這一幕,我們三個都是徹底無語了。
馬叔歎口氣:“入戲太深,入戲太深,戲演的太久了,就把戲當成真的了,唉,咎由自取,自作自受,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馬雲峰小聲說:“馬叔,她都魂魄不全了,戲咋還這麼多?”
馬叔搖搖頭:“這就是她的報應吧,或許就因為魂魄不全了,徹底把這個當成真的了。”
看著應元聖女和那老太太搶紙殼箱子,我心裡莫名的一陣悲哀,暗暗歎了口氣,然後發動車子,回家。
倒視鏡裡,應元聖女還在爭執,隻見那老太太火起,掄起爐鉤子照著她就是一頓亂刨。
“呔,吃我一爐鉤子!”
應元聖女被刨的慘呼不斷,抱頭鼠竄,慢慢消失在我們的視線之外……
馬叔的目光一直也是看著倒視鏡,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了,也是默默搖頭歎息。
就在這個時候,馬叔的手機忽然響了,他接起來說了兩句,便掛斷電話,開心地告訴我。
“快回家吧,給你那個未婚妻找的新房子,已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