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叔告訴我,要想把這個事糊弄過去,還得去找劉總,跟他要一張黃小琴以前的照片。
我說這個好像有點難,她都死了這麼多年了,夠嗆能有照片吧。
結果我一問劉總,還真有照片,黃姐因為思念妹妹,抽屜裡一直留著一張姐妹倆的合影。
於是我又跑了一趟,把照片取了過來,一看這照片上麵應該是學生時代的,黃姐大概是高中,她妹妹應該是初中。
姐妹倆笑靨如花,眼神純真,仿佛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向往。
我歎了口氣,這真是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拍這個照片的時候,誰能想到若乾年後,會是如此場景?
我拿著照片,找到紮紙人那個大姐,讓她做幾個紙人,然後再把照片放大打印,把妹妹的臉裁下來,貼在紙人上。
這也就是馬叔所說的,上墳燒報紙,糊弄鬼……
這樣的話,就是孩子還替身紙人兩個,貼黃小琴照片的紙人一個,還有一個披紅掛綠的新郎官紙人,外加一個童子紙人,也就是給黃小琴的大胖小子。
因為她有要求嘛,想要孩子,這童子紙人就代替了樂樂。
一共四個紙人替身很快做好,我下午天剛擦黑的時候跑去土地廟,把這個事給辦了。
至於黃小琴要的化妝品高跟鞋什麼的,其實這些都有,當然也都是紙的了,現在咱們殯葬業這麼發達,基本上要啥有啥。
我還給她燒了個三層彆墅,一輛汽車,而且彆墅配了一個管家一個女仆,汽車配了個司機。
生前沒過上好日子,死後給她置辦齊全,讓她作威作福,省的再回來找她姐一家搗亂。
就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搞定了,第二天我照常去上班。
到了公司,我剛坐下不大一會,劉總就來了,而且還帶著媳婦孩子,一家三口看起來氣色不錯。
說了一會閒話,然後劉總就過來悄悄問我,孩子現在怎麼樣,還有啥東西跟著嗎?
我笑著搖搖頭,說這回好了,孩子身上乾淨了,不過也要注意點,因為衝撞了東西身子弱,我叔給孩子拿了個符,給孩子戴一段時間吧。
其實這就是我畫的,疊了個三角,放在紅布包裡,外麵還係了個紅繩,遞給了劉總。
劉總很高興,接過去就給孩子戴在了脖子上。
關於符咒疊三角這個事,很多人可能都不明白,為什麼要把符疊成三角,疊成四方形難道不可以嗎?
其實,這樣做是有原因的,首先三角形是最穩定的形狀,不容易散,很牢固。
然後根據科學研究,三角形結構可以聚集宇宙能量,比如埃及的金字塔,據說就可以接收宇宙能量信號。
為什麼現在有很多風水能量塔,都是按金字塔做的,其實就是這個原理。
所以護身符疊成三角也是同理。
這個事,劉總和黃姐沒有多說什麼,不過中午休息的時候,黃姐湊了過來,悄悄告訴我,說她昨天晚上睡的很踏實,孩子也沒鬨。
而且,她還夢見了妹妹,穿的喜氣洋洋的,說自己結婚了,以後好好過日子,不再來打擾了。
甚至妹妹還領著對象,懷裡抱著個大胖小子,開心得很。
我也是很欣慰呀,這說明事情終於解決了,滿足了黃小琴的執念和心願,從此就不會再糾纏了。
不過說真的,我心裡也挺納悶,這紙人明明是假的,也沒有靈魂,為什麼燒了之後就會變成真的呢?
但我也沒有閒空去琢磨這些事了,因為按照工作計劃,今天下午我們就要準備一下,然後明天出差。
我的第一站目的地,就是寧安市。
寧安這個地方,很有點意思,大家容我嘚吧幾句。
因為寧安就是清朝時候的寧古塔,現在是黑龍江的縣級市,由牡丹江市代管。
大家看清宮劇,應該都聽過一句話:流放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
在當時,這是很可怕的一個刑罰。
有人可能覺得,流放又不是死刑,這有啥可怕的?
實際上,那時候寧古塔處於未開墾的狀態,常年冰封,五穀不長,虎豹狼蟲遍地,是人跡罕至的苦寒之地。
自然環境十分惡劣,生活條件極為艱苦,所以寧古塔就成為清朝的主要流放地之一。
流放到這個地方的罪犯,可以說是生不如死,自然環境惡劣且不說,主要是與披甲人為奴,這去了多半就是死路一條。
所謂的披甲人,可能很多人也不知道啥意思,披甲人是鎮守邊疆的士兵,但是地位又低於一般軍人,因為披甲人實際上是降人,地位僅僅高於奴隸。..
這些披甲人被視為殘暴的代名詞,他們雖然是降人,但也幫大清打下了江山,如今卻隻能守在冰天雪地裡,為朝廷鎮守邊疆。
所以他們的心裡肯定是有些扭曲和不平衡的,朝廷便會經常將一些犯人或其家屬發配給這些披甲人做奴隸,任他們驅策蹂躪,以此穩定軍心。
寧古塔對人的折磨是雙重的,首先路途遙遠,環境極其惡劣,根本沒有幾個人能熬過這段路。
即使你熬過了,到了寧古塔,還得乾重力活換取衣物、食物,又沒有房子住,隻能挖個地窖,那些當官的一輩子沒吃過什麼苦,一下來個大的,誰都受不了,很多人第一個冬天都熬不過去。
更何況,披甲人可以肆意地折磨被流放的犯人,甚至隨意處死。
因此,那些被判處流放至寧古塔的犯人,基本上已經被判了死刑。
我也是沒想到,這出差的第一站就給我發配寧古塔去了。
轉眼到了第二天,我來到客運站,坐上大客車就出發了。
晃晃悠悠幾個小時,我坐在車裡,望著窗外的冰天雪地,心裡也是挺期待,不知道現在這個寧古塔是個什麼樣子。
下午兩點多,客車到達終點,我背著包下車,往周圍一看……
還不錯,街道整齊,樓房聳立,雖然看起來城市不大,但已經和印象裡流放犯人的地方,完全是天壤之彆了。
按照事先安排好的路線,我開始一家一家的去走訪客戶。
這大冬天的,吳總穿著厚厚的羽絨服,大棉靴,走訪客戶,發名片,了解市場……
差不多快天黑時,我一共走訪了三家客戶,記了好些資料,但什麼貨也沒賣掉,隻好去找吃的和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