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早上九點多,楊麗麗自己跑到我家來了,還拎了一堆水果和供品,說是孝敬孝敬仙家。
她倒也有心,我接過水果,問她小賀怎麼沒一起來,她歎口氣告訴我,說她家又出事了,小賀帶著他爸去醫院了。
我不由驚訝,問她咋地了,楊麗麗苦笑著說:“昨天晚上家裡來了客人,就喝了點酒,結果客人走後,小賀他媽發火,一腳給他爸肋巴扇給踹骨折了……”
我一聽,這……
小賀他媽,把他爸給踹骨折了?反向家暴啊?
我記得他媽長得挺瘦的啊,脾氣也挺好,咋這麼猛?
楊麗麗歎氣,說他們家人平時都挺好,一喝酒就變樣,小賀他媽常年家暴,心情不好了就喝酒,喝完了就打他爸。
什麼鞋底子,爐鉤子,擀麵杖……抄起來就打,毫不手軟。
這次沒動用兵器,就踹了一腳,結果直接把他爸踹骨折了,昨天半夜就去醫院了。
我擦了擦汗,問她:“小賀他媽是不是練過佛山無影腳啊,一腳就踹骨折了,咋這麼狠啊?”
楊麗麗無奈地說:“不光踹骨折了,還踹折兩根,當場就動彈不了,給他媽也嚇壞了,醫生說差點紮到肺子,不然就完犢子了。”
忘了說,她說話總是慢聲細語的,柔柔弱弱的,天大的事在她嘴裡說出來,聽著好像都不咋著急。
大家可以腦補代入一下,一嘴東北味,慢聲細語的,反正挺好玩的……
我也是無語,我問她:“他家是不是有老香根,你回去後問了麼?我那天就跟你們說了,儘量彆喝酒,容易出事,你看看真出事了吧?”
她一臉惆悵,在我對麵坐下,歎氣說:“我哪敢多嘴問呀,本來我就在人家裡住,我還沒結婚,天天整那些神兒啊仙兒的,那不得膈應我啊?”
她自己心裡倒也明白,而且她說的也都是實話,小賀爸媽已經夠講究的了,換個人早把她趕走了。
隨後她又繼續說:“小賀倒是去問了,但是他媽可犟可犟了,說啥也不信,說他家沒有這些事,小賀就再沒敢提,結果昨天晚上就出事了。”
我對她說:“你看看吧,越犟的人越給你眼罩戴,你不是不信嗎,就讓你吃點苦頭,看你信不信。”
她想了想說:“那這屬於是他家的老仙給打災?”
我點點頭:“差不多吧,因為小賀他媽不信,就讓她見識見識,看她服不服。”
她又想了想,表情有點哭笑不得,對我說:“那他媽不信,應該給他媽打災啊,為啥是他爸骨折了?”
這個問題提的好,為啥是他爸骨折了啊……
“呃……可能因為他媽比較厲害,不好惹,他爸好欺負,反正他們兩口子都一家的,誰骨折都一樣……”
“我的天,你這個理由簡直絕了,我竟然無法反駁。”
楊麗麗捂著嘴笑了一會,然後又問我現在咋辦。
其實我也不知道咋辦,如果是哪個仙家的問題,我都可以去說說勸勸,可這是人的問題,連他兒子都說不服,誰能有啥辦法?
我告訴她,一個堂口出現問題,很多時候一點都不怪仙家,就是人的事,太倔,太犟,把仙家都氣完了,乾瞪眼沒招。
你以為仙家難道願意給你打災嗎?
還不是被你們給逼的啊!
楊麗麗也是一個勁唉聲歎氣,愁眉不展,我知道她其實很為難,她和小賀又沒結婚,也沒法逼著未來公婆信這事啊。
回頭要是整急眼了,她這對象也得黃。
我倆相顧無言,沉默了一會,楊麗麗猶豫著跟我說:“哥,我上次跟你說,我有個念頭,這幾天我天天琢磨,然後我上香也問了,我感覺……那個念頭……好像……”
她吭哧吭哧的說了半天,也沒說出到底咋回事,給我聽的這個著急,我說你到底要說啥,你倒是說啊?
她又猶豫了下,才下定決心,跟我說:“哎呀我實話跟你說了吧……不知道為啥,我總感覺自從這次見到你,就感覺你跟我哥一樣,特彆想依賴你,信任你。”
我愣了下:“就這?沒啦?你不是本來就叫我哥麼?”
她搖搖頭:“不是不是,不是那個哥,我就感覺跟你可親了呢,但是以前沒這種感覺,就是這次見麵,感覺就不一樣,你說能不能上輩子你是我親哥?”
這話題有點出乎我的意料,我撓了撓頭,一臉迷糊地看著她。
其實我也納悶,為啥我這次就很想幫她,而且還不想收她的錢。
結果她告訴我,我是她親哥?
我是一頭霧水,於是問她:“你確定你這個感覺是準的麼,不是你自己胡思亂想的?”
她這回堅定地說:“我基本上確定,因為這幾天我已經問了無數次,要不然你也上上香,咱倆一起感應感應,問問到底咋回事?”.
我說好啊,那就試試?
說來就來,我起身上了香,然後坐那感應,楊麗麗也跟我一樣閉上眼睛,默默感應。
屋子裡靜悄悄的,我閉著眼睛,讓自己心靜下來,然後問仙家,我跟楊麗麗到底有沒有什麼關係。
但這次感應有點慢,過了一兩分鐘,臉上才慢慢的有點熱,隨後腦海裡好像有個畫麵,卻又不咋清晰。
恍惚感覺,那好像是一隻小狐狸,個頭不大,毛色有些棕紅,在田野上跑跳嬉戲。
那小狐狸我看著有點眼熟,卻又說不出來在哪見過,而且這感覺一閃即逝,很快就消失了。
眼前慢慢變成一片虛無,臉上也漸漸不怎麼熱了,我這時候才睜開眼睛,然後看了楊麗麗一眼。
隨後,她也睜開眼睛,神色古怪的也看了我一眼。
“你真是我哥?”
我還是一頭霧水,搖搖頭說:“不知道,我就看見一隻小狐狸,彆的沒有了。”
她說:“奇怪了,我也看到一隻狐狸,你看到的是什麼顏色的?”
“呃……棕色,帶點紅。”
“啊……我看到的是紅色,幾乎是純紅色,但是看不太清楚,有點恍恍惚惚。”
我們倆再次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說。
“兩隻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