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扇意外被打開的門,我愣了愣,有那麼一瞬間的恍惚。
裡麵是一條狹長的過道,黑漆漆的,光線十分昏暗,什麼都看不清。
與此同時,剛才那個隱隱約約的哭聲,便仿佛清晰了幾分。
一陣涼颼颼的風,夾雜著一股子發黴的臭味,從門裡黑漆漆的過道中,吹了出來。
我便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本來我沒有進去的打算,因為我沒想到門能打開。
那麼現在,我是不是應該進去看看,一探究竟?
稍微猶豫了一下,我便下了決心,默念著請仙家護身,然後便墊著腳步,慢慢走了進去。
說也奇怪,我這剛邁步走進去,剛才那哭聲就刹那間消失不見了。
我屏住呼吸,側耳聽了聽,那聲音確實是不見了。
我又打量了一下這屋子,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實在是太破了,太寒酸了。
進門的這條過道很狹窄,靠著門的這一側堆著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往前就是一個用木條釘的簡易灶台。
灶台上麵扔著一個黑乎乎的破鍋,歪歪扭扭的開關。
我試著按下開關,頭頂一個熏黑的燈泡亮了起來,發出昏黃的光。
說實話,這燈泡亮了跟沒亮也差不多,反而增添了幾分詭異氣氛。
再往裡走,就是一個稍微大點的屋子,裡麵有個床,靠牆有個衣櫃,旁邊還有個電視。
毫無疑問,這電視是全屋最值錢的家用電器了。
但這間房子到這裡就沒了,一共就這麼大,頂多也就有二十幾個平方。
哦對了,在裡麵這個屋子,還有一扇窗戶,外麵是個小小的天井,其實就是幾個房子合圍的空間,也就有一個陽台那麼大,要想進出的話,隻能通過這個窗戶。
這也是這間屋子,唯一的采光口。
而剛才那個隱約的哭聲,已經完全消失了。
我在屋裡四處看了看,並沒發現什麼特殊的東西,隻有電視旁邊擺著的幾個瓶瓶罐罐,稍微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這裡麵有幾個是藥瓶,還有一個花瓶,裡麵也沒插花,塞了一堆破爛進去。
在花瓶的旁邊,還有一個黑色的瓷罐,不大,差不多一個手掌就能握住,看起來頗有些年代感,上麵還隱約有些花紋。
罐子口也不大,是敞開的。
旁邊有個黃布包著的東西,像是罐子口的塞子。
這東西,讓我不自禁的停留了目光,因為我覺得,跟這個房子裡的一切比起來,這罐子似乎有些格格不入的感覺。
但到底哪裡不對勁,一時又說不出來,隻是看著罐子就覺得,這玩意陰森森的。
與此同時,我的臉上也忽然開始發熱,一絲危機感莫名的出現在心頭。
這是仙家護身的征兆,每次我臉熱的時候,都是護法來了。
但是這也說明,我的身邊有危險。
我趕緊開了感應,然後立時就察覺到,身後有東西在靠近!
下一刻,我馬上轉過身,看向身後。
我的身後就是那扇窗戶,此時我轉過身,就見到一個小男孩的臉,緊貼在玻璃上,正在往屋子裡打量。
這小男孩表情詭異的很,冷不丁的看到,還讓我嚇了一跳。
但剛才這窗戶外麵什麼都沒有,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一開始我以為這是個鬼,但隨後,小男孩伸手敲了敲玻璃,好像在示意我給他打開窗戶。
我納悶地打開窗戶,小男孩就跳了進來,對我扮了個鬼臉。
“你是來拉屎的吧?”
這句話直接給我乾懵了,頭一次見到這種打招呼的方式,我說我拉什麼屎啊,我就是路過這,進來看看。
小男孩嘿嘿一笑,說他家早都沒人了,因為這附近離公廁遠,有些人圖省事,就經常跑到他家來上廁所。
後來周圍鄰居不樂意了,就把他家大門鎖了起來。
我這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再一看這小男孩,臉上隱約有兩道淚痕,我就問他,剛才是不是躲在窗戶外麵哭來著?
小男孩說,他是因為跟家裡人鬨了點彆扭,就翻牆跳進來,躲在這哭了一會,後來見我進來了,就藏了起來。
但是現在他遇到了一個問題,窗戶外麵的天井有點高,他出不去了,所以才會敲玻璃,讓我幫他。
看來是虛驚一場,我還以為是鬨鬼呢,原來是這小子在這哭唧唧的,搞的我緊張了半天。
於是我就問這小孩,認不認識這家的小陶賴昭,知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這小孩也就是十幾歲的樣子,他告訴我,之前他還經常和小陶賴昭一起玩,但是前段時間,小陶賴昭莫名其妙就失蹤了,大人都說他在這生活不下去,所以就走了。
我有點失望,看來這裡的人,好像真的都不知道實情。
但就在這時,小男孩忽然對我說:“但是我知道,大人們說的不是真話,你要是想知道小陶賴昭去哪了,給我十塊錢,我就告訴你。”
咦,這小子挺有意思,這還帶消息費的?
看他狡黠的眼神,我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十塊錢嘛,我二話沒說,掏出來就給他了。
小男孩把錢揣進兜裡,然後才低聲跟我說:“我有一天聽大人說,小陶賴昭讓人害了,身體折疊起來掛在了房梁上,死的挺慘,嘴上還貼著一張符。”
這果然是真的!
我趕忙問他還知道什麼,他繼續告訴我,這件事整的挺神秘,據說屍體當天就火化了,都沒過夜。
而且也沒對外公開,就悄無聲息的處理了。
我還想多問點東西,但他也隻知道這麼多,因為大人們說了,不許跟人提這件事,就當不知道。
我這才明白,剛才那個老頭為啥什麼也不告訴我,看來他們人人都知道,就是閉口不談。
畢竟,那孩子死的太詭異了。
而且我覺得,這件事裡麵,恐怕還另有什麼隱情,說不定,還會和住在周圍的這些人們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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